雖然他在艾澤凱爾赫赫有名，但是艾希娜爾她們三人可以一路上沒少被盤查，就算有吳林生出面保證也是如此。
“你要繼續去教區那邊居住嗎？畢竟你上一次來的時候可是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曾經的風向已經過去了，現在人們對於精靈的忍容度應該比以前高了不少。”
“那好吧，那我收回原本想要邀請你在報社居住的想法了，需要我爲斯賓塞大主教寫一封推薦信嗎？”
“不，沒那個必要了，畢竟我們彼此都很熟識了。”
馬車逐漸開始上坡，吳林生注意到整個艾澤凱爾似乎都有一種壓抑的氛圍。
“是因爲戰爭的原因嗎？”艾希娜爾驅使着馬車，她也注意到了周圍這種不安而略帶悲傷的氛圍。
酒館和市場這種地方異常安靜，大多數商店的大門虛掩着，或者說乾脆就直接關閉。
街道上的行人也比以往更少，或許是因爲戰爭的原因。
總之，現在的艾澤凱爾，和當初剛宣佈成立時有種截然不同的氛圍。
“也許吧，最近還沒有有關西線的戰報嗎？”
艾希娜爾注意到前方有一個報童，正在往預定客戶的家門口放報紙。
“嘿，報紙還有多的嗎？”
報童聽到了呼喊，他吸溜了一下鼻子，向着艾希娜爾他們這邊奔來。
他沒有很賣力的吆喝自己的報紙，如果不是對生活完全失望的話，那麼大概率就是他覺得這些報紙並不值得自己去賣力吆喝。
“當然，慷慨的女士，一份新鮮出爐的艾澤凱爾日報，最近可是多事之秋，向您這樣明智的人一定會選擇一份晨報來緊跟時代的潮流。只要七個銅子。”
“七個？最近漲價了嗎？”
“一直都是這個價格，女士，您是外地人吧，七個銅子就能掌握艾澤凱爾和其他地方的最新消息，這絕對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艾希娜爾交了錢，並沒有第一時間看報紙，而是看向後座的吳林生：“怎麼樣，需要調整一下價格嗎？”
“不，沒那個必要，兩個銅子就讓他們賺去吧。”
“好吧。”艾希娜爾打開報紙，首頁新聞打字格外扎眼。
大主教斯賓塞於昨日在艾澤凱爾大聖堂病逝，目前尚未指定接班人，宗教事務目前由費爾圖斯司鐸代爲管理。
她又快速翻閱了幾個版面，西部戰線沒有消息；精靈那邊的分社已經開始嘗試和總部建立聯絡線路，並且試圖爭取在這場戰爭中的中立地位；越來越多的基礎設施開始向北境建設，殼區將會主持進行這次擴建潮；周圍又有兩個領邦宣佈加入艾澤凱爾政體，其中包括十二貴族中的一位。
這一次宣戰做到了曾經歷代米切爾王都沒能做到的事情，分裂十二貴族勢力。
艾希娜爾長話短說，將報紙遞給後座：“大主教過世了。”
“什麼？”
“這真是……”
“基亞在上，願大主教地靈魂得以安寧。”
而吳林生和梅科爾則是去大聖堂那邊弔唁，同時安排一下梅科爾的安置事宜。
到聖堂廣場這裏，吳林生就已經明顯可以看出周圍悲悼的氣氛了，周圍的建築上懸掛着墨紅色的球紗。
這是默認偉人離世的祭典，斯賓塞大主教絕對值得上這種儀式。
“就在這裏分別吧。”吳林生輕輕拍了一下愛麗絲的後腦，示意她先返回報社。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愛麗絲摸着自己的後腦，哼了一聲之後走向報社的房子。
這裏距離大聖堂很近，兩人走進大聖堂之後立刻就察覺到了周圍氣氛的異樣。
以往的大聖堂信衆可以自由進出，經常可以看到渴望愛情的少女和緊張不安的生意人在這裏進出。
但是現如今這裏沒有什麼行走的人，就連內部工作的修女們也都以極慢的腳步穿過聖堂中央。
“吳林生先生，歡迎您來到艾澤凱爾大聖堂。”
守衛的聖騎士認得吳林生，他只是稍微扭了一下頭。
吳林生注意到騎士們的臂鎧上裹着墨紅色的緞帶，表明他們現在是爲了斯賓塞主教的死亡而值守。
“向你致意，騎士。請允許我表達作爲艾澤凱爾公民的哀悼。”
“主教過世確實是一次沉痛的打擊，如果您想瞻仰大主教的遺體的話需要我爲您引路嗎？”
“麻煩你了。”
騎士敬禮，帶着吳林生和梅科爾走進停放屍體的內室。
這裏原本是主禱告堂，所有桌椅已經全部撤走，正中央由花朵圍繞着一尊未封的棺槨。
吳林生能察覺到周圍有細小的聖術痕跡保證屍體不會腐爛，在入殮師的努力之下，大主教就像一個沉睡中的慈祥老者，神情之中並無痛苦。
“願他的離世充滿寧靜。”吳林生和梅科爾低頭撫胸默哀。
一分鐘之後兩人擡起頭，簡短的哀悼已經結束，負責接引的騎士也道別返回到自己的崗位，同時也通知了吳林生和梅科爾造訪的消息。
兩人被接引到曾經瑞爾斯和精靈們舉辦會議時的休息廳那裏，目前的代理主教費爾圖斯很快就會過來。
費爾圖斯是一個精靈混血男性，70歲相較於人類而言可以算得上是青年才俊，他身上沒有屬於戰士一類的特質，應該原本就是一個瘦弱的人，特別是在接手了大聖堂的事務之後，隔老遠都能看到一圈明顯的黑眼圈。
“吳林生先生，很高興能在這種特殊時刻見到您，還有梅科爾·費斯女士，雖然不知道您身上發生了什麼，但希望大聖堂能夠爲你帶來安定。”
幾番交流下來，吳林生覺得這個費爾圖斯是個很好說話的人，而且事必躬親得有些偏執，他很快給梅科爾安置了一個住處，但沒有就此和吳林生告別。
費爾圖斯說：“有些事情我們一直在等您來處理，斯賓塞大主教也是因此而死的。”
“因此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