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蹙眉,瞟一眼她拽着袖子的手。
祝語凝趕忙鬆開,訕笑道:“你們把我綁來,也不希望我病死對你們毫無價值吧?”
“大人你就行行好,送來點喫的和衣服吧。”
“適才是大人說我只要乖乖聽話,就不會虧待我的。”
男人抖了抖袖子,他雖然奉命辦事。
可到底這女人說得對。
畢竟是攝政王妃,留着有大作用。
“放心,稍後會有人來爲王妃送喫的與衣服還有褥子。”
祝語凝趕忙向男人道謝:“那我在這裏祝小哥心想事成。”
男人蹙着眉頭,狐疑地看着祝語凝,懷疑她是不是瘋了。
魚膠鎮。
齊修墨目光沉沉地坐在書房的椅子上。
距離祝語凝被擄走已經過去半日,對方竟然還沒提出條件。
齊修墨闔上眼,閉目養神。
嗖的一聲,一陣風從齊修墨臉上飛過,緊接着砰的一聲悶響。
齊修墨神色凜然地看着插在柱子上的箭矢。
箭矢的杆子上插着一封信。
齊修墨迅速拔下箭矢,攤開信。
信上的字七扭八拐的,不用齊修墨細想都知道信是出自祝語凝之手。
信中明確說明要用闇火軍令才能救她出來。
齊修墨冷峻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
看來皇帝已經覺察到是他從天牢中救出的梁饒。
讓齊修墨始料未及的是皇帝的反應如此迅速,太后的事情還沒處理完就查到了他頭上。
“高逸。”
高逸推門而進,“王爺,王妃那邊有消息了嗎?”
齊修墨將信放在跳動的燭火上,看着跳動的火焰迅速蠶食信,幽幽道:“對方挾持祝語凝,想讓本王交出闇火軍令。”
“約定在申時距離魚膠鎮二十里之外的東坡湖交易。”
高逸眉頭擰成團。
一旦闇火軍令落到皇帝手中,皇帝恐怕會對王爺除之而後快。
皇帝爲了拿到闇火軍令,逼死太后,還處死了牢獄中一干守衛,可謂是大動干戈。
可見他爲了得到闇火軍令無所不用其極。
“王妃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齊修墨並不這麼認爲,“她不會有危險,反而還會被好生伺候着。”
“皇帝知道祝語凝是唯一能制衡本王的存在,不會讓她有事。”
“拿地圖過來。”
高逸取出地圖,平鋪在桌案上。
齊修墨用手在地圖上比劃,“東坡湖附近皆是平原,潛伏偷襲行不通。”
“王爺,是否可以兵分兩路?”高逸在魚膠鎮與東坡湖中劃了一條線,提議道。
恰此時,叩叩的敲門聲傳來,花蘿蘿小聲問:“王爺,時辰到了。”
高逸識趣地先行離開。
花蘿蘿走了進來,瞥了眼高逸的背影才關上門,“王爺,可是有王妃的消息了?”
齊修墨卷起袖子,將手放在桌案上,“嗯,對方想讓本王以暗影軍令換祝語凝。”
“闇火軍令與王爺極爲重要。”
“一旦交出恐怕會主動變被動。”花蘿蘿說着把手落在齊修墨的手腕處。
花蘿蘿收回手,臉色沉鬱。
“是……”她咬住下脣,蹙着眉頭,一臉的愧疚,“怪我無用,無法根治王爺的身體。”
“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
不同於花蘿蘿的愧疚與自責,齊修墨面不改色,從容淡定地安慰花蘿蘿,“本王尋遍天下神醫,他們都道本王燈枯油盡,命不久矣。”
“是你控制住本王體內的毒,讓本王活到現在。”
“是毒太過霸道,與你的能力並無關係。”
花蘿蘿強忍着呼之欲出的眼淚,咬住下脣,“王爺不能交出闇火軍令。”
她嘴巴張了張,看着齊修墨欲言又止。
齊修墨看出她的猶豫,“你想與本王說什麼?”
花蘿蘿心下一沉,“王爺,有一事我必須要如實相告。”
闇火軍令關乎齊修墨的未來,她不能眼睜睜看着齊修墨因爲祝語凝而放棄闇火軍令。
她吸口氣,走近齊修墨,沉聲道:“王妃並非懷孕。”
向來沉穩內斂的齊修墨此刻眉頭微皺,臉上泛起波瀾。
對於格外看重孩子的齊修墨來說,假孕的真相很殘忍。
可爲了他的未來,花蘿蘿將祝語凝謊稱假孕欺瞞所有人一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王妃也是擔心觸怒王爺,纔不敢坦白。”
“救王妃一事不如就交給我吧。”
花蘿蘿端詳着齊修墨探查不出任何情緒的臉上,主動請纓。
齊修墨板着臉,皺着的眉頭壓着凌厲的丹鳳眼,不怒自威的氣場讓不大的書房裏變得極爲壓抑。
他自知身體破敗無法誕下子嗣,心中雖然期待可以有一個親生骨肉,現實讓他不得不接受終身無子的現實。
這個時候祝語凝出現了。
當他得知祝語凝懷有身孕後,齊修墨像是發現斷壁殘垣中抽出綠芽那般驚喜。
他嘴上不說,心裏無時無刻不在期待着孩子的誕生。
如今花蘿蘿卻說祝語凝的懷孕是假的。
斷壁殘垣中抽出的綠芽本以爲是新生命的誕生,不成想只是恍神下錯認的綠色的綢緞條。
齊修墨很生氣。
生氣的是期待的孩子並未存在,氣的是祝語凝因爲畏懼他而不敢坦白真相。
他真的有那麼駭人嗎?
“王爺可以嗎?”花蘿蘿再次問。
齊修墨逐漸平息心中的怒意,“嗯,此事交給你了。”
花蘿蘿頷首準備帶人前去救人。
在花蘿蘿走到書房門口時,齊修墨臉上浮現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務必把祝語凝帶回來見本王!”
“是。”
牢房中。
祝語凝喫飽喝足後拍着圓滾滾的肚子躺在鋪着褥子的牀上。
還別說,這牢房的廚子手藝真不錯,她生生吃了兩大碗。
就在祝語凝悠哉悠哉地準備補個覺時,腳步聲傳來。
黑衣男人領着一衆侍衛走來,“王妃時辰到了。”
侍衛打開門,不等祝語嫣從牀上下來,跟拎小雞仔似的把她提了起來。
祝語凝宛如案板上的鮎魚,毫無反手之力,任由侍衛擺弄。
她先是被五花大綁地套上麻袋,等麻袋摘下來,她已經身在一艘小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