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纔看見二人一般,老莊主疑惑地看向二人,“你們來此作何?”
老夫人看了看矮榻上凌亂的被褥,一臉譏笑,“坐久了?那你就再多坐會兒吧,既然這些孩子不能睡個好覺,那你這個作爲長輩的,也一起吧!”
眼看夫人朝着他的被褥而去,他立馬快步上前,先老夫人一步壓在被褥之上,“夫人,你這又是想要幹嘛?”
“想幹嘛看不出來嗎?騰被褥呀!”
身後的月清然看向桌案,見先前她端來的飯菜已經不見了蹤影,嘴角不由地向上彎了彎。
老夫人回頭看向月清然,“還不過來幫忙?”
“哦!”月清然走上前去,見也不好插手,便乖巧地等在了一旁。
沒多大一會兒,最終以老夫人宣佈勝利而告終!
老莊主看着光禿禿的矮榻,“夫人,你都拿走了那爲夫怎麼辦?”
“誰是你夫人?”老夫人厲聲說完,回頭看向月清然,“然然,我們走!”
“好勒!”月清然接過老夫人手中的被褥,跟着小跑出了書房,獨留老莊主一人在原地凌亂。
老莊主無奈嘆息一聲,甩袖走了出去。
最終,還是給衆人都安排了客房,自己也如願抱回了自己的被褥。
當然,本來他是想借此回屋休息的,沒想到還是被轟了出來!
月清然依偎在老夫人的懷裏,“外祖母,我就這麼搶了外祖父的位置,他會不會記恨上我呀?”
“他敢?他要是敢因此記恨你給你穿小鞋,我都不用等他同意和離,我直接休了他,然後我就隨你們下山,你們去哪我就去哪!”
“說得簡單,外祖母捨得嗎?”
“捨不得也要捨得。”
月清然又往老夫人的懷裏拱了拱,“外祖母,你真好!”
老夫人嘆了口氣。
月清然敏銳地擡起頭來,“外祖母怎麼了?”
“然然,你們千萬別怪你外祖父,其實,對於你孃的離世,他比誰都悲痛,他嘴上說着記恨着你爹孃,但是這幾年常常奔波在外,從未間斷過,就是一直查你爹孃的真實死因,想爲他們報仇!”
月清然一臉驚訝,想起在初見時,老莊主似乎就是在追尋着什麼人似的,“外祖父他——”
老夫人點了點頭,“從你爹孃的噩耗傳來,他怕我知曉後悲痛欲絕,一開始是百般隱藏,但是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後面我還是知道了,從那天起我就生了一場大病,他無微不至的照顧着我,但同時也在外打探着消息,後面,我的身體在他的照料下好了一些,他似乎也查到了蛛絲馬跡,便去找尋你們爹孃的屍身了,所以,一時也沒來得及顧上你們,你們過得還好嗎?”
月清然怕老夫人擔心,便撒了謊,“外祖母放心,你看我們現在這般模樣,能過得不好嗎?”
見月清然如此懂事,老夫人又怎會不知?心疼地抹着眼淚?“外祖母對不起你們啊!”
月清然連忙岔開話題,“對了外祖母,你說外祖父一直在外查探爹孃屍身的消息?後來呢?查到了嗎?”
老夫人抹了抹眼淚,點點頭,“我也是前幾天聽到你們外祖父說的,在當年的戰役之後,隴楚將士的屍身突然之間一夜消失得無影無蹤,唯獨留下城門外的一顆顆死不瞑目的頭顱,當然,這裏面也包括你們的爹孃!”
說到這兒,老夫人的臉上滿是痛苦之色,月清然連忙伸手給她撫順氣。
“你外祖父查探多年,也只是得知,可能當年一戰所消失的屍身都在西垚!”
“西垚?”月清然也不是沒想過這種可能,但同時也十分不解,“可是他們這麼做又是爲何?向我隴楚耀武揚威嗎?”
“一開始我們也不能理解,但是後來得知,他們將屍身偷走,應是爲了——養蠱!”
“養蠱?”月清然震驚,“怎麼又是蠱?”
老夫人看向月清然,“怎麼了?”
月清然搖了搖頭,“沒事,外祖母你接着說。”
“你外祖父前些日子追查到一羣西垚的可疑之人,並一路追着他們跑了幾個地方,但最終還是跟丟了!”
月清然蹙眉,“所以先前我與樂哥兒遇到外祖父之時,他都是在追尋真兇?”
老夫人不知道這茬事,有些驚訝,“你們?”
月清然點了點頭,將他們姐弟二人先後分別在不同的地方見過老莊主之事一一說給了老夫人聽。
老夫人恍然大悟,“就算是從未見過,但正是因爲血脈的牽扯,也會將你們連在一起!”
月清然點了點頭,拿出蝴蝶玉佩,“外祖母,你願意將當年的事與我說一說嗎?”
老夫人拿過玉佩,細細地摩挲着,“這蝴蝶玉佩,一共有三枚,但這故事要從這玉開始說起,這是你娘偶然間所得,你外祖父覺得此玉與你娘有緣,又見這玉品相極好,就找了工匠將它雕刻成這蝴蝶玉佩,一枚在你外祖父的身上,一枚在你娘那,也就是這塊,另外一枚,你外祖父先前是給了他收養的義女!”
月清然一臉驚訝,“就是那個陪着娘長大,與娘情同手足卻爲了我爹而反目成仇之人?”
老夫人無奈的點了點頭,將後面的事與月清然說了一遍,大致與黃嬤嬤告訴她的大差不差!
月清然聽着耳邊細微的鼾聲,看着手中的蝴蝶玉佩出了神,其實作爲旁觀者,憑着原主的記憶,她覺得已故的月將軍定不會做出對不起黃氏之事。
所以,她能理解黃氏當時的選擇,更能理解老莊主的心情與心結。
此事,老莊主沒錯,黃氏也沒錯,錯也是錯在那個想要摻一腳的白眼狼!
……
次日一早,月清然按照記憶中的長相,與老夫人所描述的黃氏在山莊時的裝扮,畫了個黃氏的仿妝。
再加上她的眉眼之間與黃氏本就有幾分相似,這麼一裝扮上,就更爲相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