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應不到哥哥了.”
死角緊握之手中。
伊瑟琳伸出手,輕輕觸摸房門。
這扇房門便是死角的界限。
出去後,會進入黑海和現實的交融處。那裏生滅不定,隨時可能有不可測的變化出現。
“明明剛剛十分鐘前,還能感應到.”伊瑟琳面上流露出一絲擔心。
她很清楚,哥哥很可能進入了一個很強勢的死角。
那個死角的力量,強行將緊握之手的滲透擠了出來。
按道理說,緊握之手就如黑海中的船隻。
而各種死角就如一個個碼頭,島嶼,甚至大陸。
她能停靠過去,淺淺進行交流。
但此時對方強行拒絕了她的接觸,將她也擠了出來。
“千萬不要有事.”伊瑟琳已經孤獨了太久太久.李程頤是她現在,唯一能交流的一個真正人類個體。
她不想再死寂下去,再宛如死角的行屍走肉一般,失去自我。
她有種感覺。
如果自己再度被遺忘。
被哥哥忘記。
或許這一次,將會真正的徹底消失。
“必須想個辦法了”伊瑟琳站在原地努力思索。
很快,她腦海裏閃過當初給她交易書的那位信仰者。
那個信仰者其實仔細算起來,不是第一次見面。而是之前就見過多次。
她給他取了個親切的名字——書先生。
因爲他有很多很多的書。
“我去找書先生,他說不定能有辦法。”
當即,她轉過身,一屁股鑽進牀鋪下方,趴着蠕動向對面牀底。
另一邊的牀底,此時正是一片黑暗迷霧籠罩。
隨着她的靠近,迷霧漸漸散開,露出新的臥室景色。
雲山。
濃密白霧中。
李程頤慢慢一步步往前,順着腳下路面前進。
一邊走他一邊警惕注意着周圍可能出現的情況。
紫藤花的花鱗衣,早已和外套融合在一起。
表面上看起來,他依舊還是原來的黑色風衣,大帽子。
但實際上,一層無形的花鱗衣防護,已經將其完美保護起來。
到如今,花鱗衣的消耗對於他來說,已經能堅持一整天不用取消。
隨着劣等影龍血脈的增幅,他的體質也得到了大幅度提升。
這點耐力可以忽略不計。
嗒,嗒,嗒
極有節奏的腳步聲,不斷在路面上傳開。
儘管李程頤已經儘可能的降低聲響,但還是有細微的聲音傳出。
這聲音響起後,就像被什麼東西放大一般,越來越響,傳得越來越遠。
不知道走了多遠。
漸漸的,李程頤發現,自己腳下的路面,從灰黑色,慢慢變成了淺白色。
他朝天空看了眼。
天上依舊是濃厚白霧,什麼也看不見。
兩邊的霧氣倒是慢慢淡了些,浮現出一些高矮不一的老舊樓房。
兩邊樓房,就像兩面很寬的牆,將李程頤所在的道路夾在中間。
房子上能看到密密麻麻的方形窗口。
窗口外掛着亂七八糟的老式電線。
這些窗口都開着。
每一個窗戶內,都在源源不斷的往外冒出白色煙氣。
就像着火了一般。
‘看來這些雲霧應該就是這麼來的。’他心頭有了猜測。
繼續往前走。
因爲不知道記錄之書的具體位置,所以他們這次的目的,是先將整個死角探索清楚,然後制定地圖,再整體確定最有可能的地點。
繼續往前。
就在這時,路面左側,忽然傳來一陣細碎的聲響,似乎有什麼動物在使勁呼氣。
李程頤側面看去,因爲霧氣籠罩,稍微有些看不清。
於是他便往那裏,再走近一些。
隨着距離走近。
他看到,在街道左側,一條小衚衕口處有一條大黃狗正在低頭舔着地上的水。
地上一灘水窪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留下的,約莫半米寬,一米長。
水面正隨着黃狗的大舌頭捲動,不斷激盪出一圈圈波紋。
那大黃狗看起來也很可愛。
黑亮圓圓的眼睛,黑乎乎的大鼻子,兩個嘴角往上彎,就像在笑。頭上的絨毛顏色深一些,脖子上的毛則淺一些。
整體毛茸茸的,一看就給人一種友好可愛的感覺。
‘連狗也會被拉入死角麼?’李程頤眉頭微蹙。
他走近過去,沒有掩飾自己的腳步聲。
很快便被大黃狗發現了。
狗狗擡起頭,看了看他,友好的朝他叫了兩聲。
汪!汪!
“你好。”李程頤站在衚衕邊,打量着對方。
這是一隻耳朵很小,臉圓滾滾的典型大黃。
一般在農村郊外,就有很多人喜歡養。
只是沒想到會在雲山死角里,遇到這類型。
“你主人呢?”李程頤問。
汪汪!
大黃友好的看着他,繼續叫了兩聲。
然後。
它慢慢從衚衕裏拱了出來。
“!!!?”
隨着大黃的出來,李程頤原本平靜的眼神,迅速睜大,嘴巴微張,雙腿也慢慢往後退去。
從衚衕裏出來的,不是大黃的身體。
而是一個巨大的圓球!
黃色圓球。
一個足足有六米多高,全部由大黃狗頭,粘合在一起的巨大狗頭球!!
龐大的陰影碾過水窪,漸漸籠罩住李程頤。
狗頭球上的所有狗頭全都是剛剛那個大黃一模一樣的外形。
大量大黃的眼珠,友好的盯住他。
汪汪汪汪汪.!!!
剎那間,密密麻麻亂七八糟的狗叫聲同時響起,吵得李程頤耳朵發麻。
明遠客車內。
“程哥呢?”
彩虹糖愕然看了看周圍。
“這就進去了?”
“我感覺有些不對。”大熊輕聲道。“從剛纔過了收費站,我就感覺有點不對了。就像身體一下變重了點。”
“我也是。”小棕點頭贊同,“我測過環境數據了,溫度溼度各項輻射都沒變化。但心裏就是感覺身體變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