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女兒真的殺了葉昭霖,皇帝會如何處置她?
雖然不至於償命,但重罰是一定的。
幸而有韓期懷在場周旋,事情纔有個圓滿的結果。
只是,問題又來了!
凌玥見她爹欲言又止,就知道還有別的事。
果然,凌烈開口了。
“玥兒,你與大鄭的那位老王爺爲何祖孫相稱?”
在他的印象中,南王府的老王爺戰功赫赫、德高望重,在大鄭的地位極爲尊貴,就算他親上大鄭也不見得能見到他。
可沒想到居然對他女兒如此親暱!
還爲了她的事將皇帝請出來看戲!
凌玥道:“其實沒什麼特別的原因。他讓我喊他“爺爺”是因爲哥哥喊他“爺爺”;至於請皇上來看戲,是薛家奶奶的功勞,他們是故交。”
凌烈終於明白爲何薛老夫人那麼輕描淡寫地接下最難的事,原來有這層關係。
老王爺出面,皇帝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拒絕。
隨即眼睛瞪大了,聲音也有些顫:“玥兒,那位老王爺.他知道銘兒是你哥哥?”
與韓銘相認後,凌烈也接受了事實。兒子只會是韓銘,不再是凌曄了,故而不再提之前的名字。
凌玥點頭:“知道!韓家爺爺還讓哥哥多在大周留兩個月。說是有事要他做,實際就是讓我們一家多些時間相處。爹,我已經讓紅果收拾攬月軒了,等南王爺啓程回大鄭,我就把哥哥帶回來住。”
“好,好,好!”凌烈眼泛淚光,這可太好了!
與此同時自慚形穢,若他撿了他們家的孩子,一定做不到如此大度!
芙蓉殿。
姜貴人聽寧貴妃說了葉昭霖的事,忍不住低頭拭淚。
“臣妾並不知他會如此糊塗,若早知道定然會勸他。”
寧貴妃隨口安慰道:“二殿下的性子是聽不進人勸的。好在經御醫診治後命是撿回來了。”
姜貴人又哭了,哽咽着:“可還有五十個板子呢,怕是一個月下不了榻了。這凌家小姐,下手也太狠了!”
寧貴妃微擡眼眸,淡淡瞧了她一眼。
“姜貴人,本宮理解你爲人母的心,但是是非還是要分的。二殿下惡行敗露後不僅不思悔改,反而企圖置玥兒於死地,玥兒自保有什麼錯?”
姜貴人見她面露不悅,忙站起身請罪:“是臣妾失言,請娘娘恕罪。可是娘娘,二殿下最終只是傷了一個小廝,並沒有傷到凌家小姐,她那麼做,真的.真的”
此時葉時景與薛天走了進來,行禮之後向姜貴人道:“姜貴人此言差矣。凌家小姐之所以沒受傷,那是小廝舍命相護。若是二哥得手,她怕是早沒命了。到時候姜貴人會說什麼?二哥是一時糊塗嗎?”
姜貴人被他說得臉上訕訕,帕子在手中胡亂攪着,如同她的心一般。
寧貴妃嗔怪道:“時景,怎麼如此說話?姜貴人不過愛子情深纔會失言,你身爲晚輩,未免太不客氣了。”
“是,兒臣知錯。”
說是知錯,實際滿面春風,哪裏有知錯的模樣?
寧貴妃未見凌玥同來,有些詫異。
寧貴妃微微一笑,“無妨。救命之恩是要記在心上。想來玥兒對那小廝親厚纔會令他捨命相護。”
薛天心裏又一酸,何止親厚,都縱容得無法無天了。
在他們面前是小狼崽子,高冷得不行。
到小姑娘面前就是小奶狗,撒嬌裝可憐信手拈來,偏偏小姑娘中了邪似的就喫他那一套!
薛天
此時後悔,太過冷靜也不好。他當時看到了葉昭霖的刀,但他知道小姑娘完全可以避過,誰想到那小子竟然直接衝過去擋了。
失策,失策!
姜貴人想出宮看望葉昭霖,寧貴妃說她做不了主,只能去求皇后。
到了鳳起殿,翠雲告知姜貴人皇后正在小憩,讓她稍候。
她位分低,自然只能聽從安排。
鶯兒給她上了茶,姜貴人卻無心思喝茶,出神地望着正座,不知皇后這小憩要到什麼時候。
鶯兒悄悄問翠雲:“姐姐,你猜姜貴人來做什麼?”
翠雲道:“自然是關於二殿下。”
“那你猜皇后娘娘會允准她所求之事嗎?”
翠雲點着她的額頭:“絕對不會。你又不是不知道娘娘多看重凌府的那個小廝,若是她知道他傷了,不遷怒姜貴人就算好了的。”
姜貴人忐忑了半個時辰,皇后懨懨到了。
她揉着額頭,問道:“何事?”
姜貴人站起身行了個大禮:“臣妾想出宮探望二殿下,求皇后娘娘允准。”
皇后望向翠雲:“二殿下怎麼了?惹事被皇上罰了嗎?”
翠雲恭敬道:“回娘娘,正是。皇上罰了他五十個板子,待傷愈後行刑。”
五十個板子,不少了,可見犯的錯不小。
“爲何重罰?還有受傷是怎麼回事?”
翠雲又道:“回娘娘,剛得的消息。二殿下讓侍妾陳姬勾引薛二公子,並企圖設計凌玥達到逼婚的目的。惡行敗露於皇上跟前時竟當衆行兇,持刀去殺凌玥。”
皇后大驚失色,“那凌玥怎麼樣?傷了嗎?”
翠雲猶豫了下,方小心翼翼道:“凌玥被小廝救了,但那小廝被刀刺中了,據說受了重傷”
皇后臉色煞白,手都顫了。
“哪個小廝?是.阿昀嗎?”
翠雲點了頭:“是他。他爲凌玥擋了刀,已被帶回凌府救治。”
姜貴人難得見她失態,但焦心兒子,只得又問了一遍:“娘娘,臣妾所求之事,您看”
皇后此時對她厭惡至極,若不是她生的好兒子,哪至於讓那孩子受傷?
當即冷聲道:“姜貴人教子無方,禁足芙蓉殿!沒有本宮的命令不許外出!”
姜貴人聞言懵了,葉昭霖並非在她身邊長大,何來教子無方?
“皇后娘娘.”
“退下!”
姜貴人又氣又急又焦心,但見皇后怒不可遏,只得又行了禮:“臣妾遵旨,臣妾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