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穿成炮灰求善終,太子卻非要娶我 >第165章 僅此一次
    凌府。

    睡了一覺的阿昀精神好了些,只是後背被刀刺中的地方仍疼得厲害。

    他掙扎着起身,用手摸了下身後,溼漉漉的。

    再一看手上,都是血。

    難怪這麼疼!

    他想重新包紮,卻沒找到藥和布。

    打開門,陽光仍刺眼。

    若是以前,他會覺得煩躁。但今日,他很喜歡。

    這陽光讓他覺得在真真切切地活着,充滿希望地活着。

    他又披了件外衣才走出去。

    雖然有些熱,但他不想讓小姑娘發現他背後的血滲了出來。

    他是喜歡她在乎他的模樣,可不想讓她哭。

    男人嘛,怎麼能讓喜歡的女孩子哭!

    笑多好!

    遠遠一望,凌玥正坐在葡萄架下鼓搗着瓶瓶罐罐。她眼神專注、手法熟練,令人眼花繚花。

    繡花似的!

    阿昀覺得這個比喻不對,大小姐會打架,會煮飯,卻不會繡花。

    她倒是繡過一次,只能用四個字形容:不堪入目。

    若要再加四個字,那就是慘不忍睹。

    陽光曬得他熱熱的,傷口還癢癢的。

    還是找她要些藥吧!

    「大小姐。」

    聽到他的聲音,凌玥趕緊迎了上去,嗔怪道:「怎麼起來了?你要多休息。」

    「我睡醒了就起來走走。」他笑着,「大小姐,給我一瓶藥好嗎?」

    凌玥道:「晚上換藥的時候我幫你就好了。」

    「哦。我是覺得我沒事了,可以自己來。」

    撒謊的時候底氣有些不足,故而眼睛一直望向別處。

    凌玥纔不信他,那是被刺了一刀,不是被蜜蜂蟄了一下,怎麼可能睡一覺就沒事了!

    「不好意思啊?」

    「唔,嗯。」

    「隨你吧,不行就喊我。」

    她將配好的藥放到他手裏,忽然神色一凜。

    「手上怎麼有血?」

    他連忙將手往衣服上又蹭了蹭,一時想不到理由。

    她直接將他的外衣脫掉,果然裏面那件紅了一片。

    再看他眼神慌亂,明白了。

    「怕我擔心?」

    「嗯。」

    取了藥和包紮用的布,扶着他慢慢往房間走。邊走邊罵,阿昀卻一直笑。

    這讓凌玥無語,總覺得他沒把她的話放在心裏。

    阿昀指着他們的影子:「大小姐,你瞧這是不是「對影成四人」?」

    「學以致用啊!」凌玥也笑了,又調侃道:「放兩個月前,我可不敢想我們會相處得這麼好。就你那小狼崽子的眼神,現在想想我都害怕。」

    阿昀撇了撇嘴,「可是小狼崽子被你喂熟了啊,你還老提以前的事做什麼?真小氣!」

    「我小氣就不該管你!」

    她擡手就要打,一想他身上的傷,又收回了手,轉而拿帕子去擦他額上的汗水。

    阿昀極爲配合,將頭低着,使她擦得方便些。

    「大小姐,我比你高了好多呢!」

    「光榮嗎?你是男孩子,比我高不是應該的嗎?」

    經她這麼一說,似乎是這個道理,剛纔的得意瞬間沒了。

    將他上衣脫掉之後,那條白色的布早已染紅了。再解開那條布,都沾在傷口上了。

    阿昀咬着牙忍着,不發出一點聲音,但小姑娘卻哭了。

    她垂着眼眸,眼淚大顆大顆落着,落在他的手背上,涼

    涼的。

    他微微一笑,低聲道:「我的手上有血,髒,不能幫你擦淚水,快自己擦了。」

    她的肩膀一聳一聳的,拿起帕子胡亂擦了一通。

    再擡起頭時,眼睛通紅,羽睫潤溼,讓他的心都亂了。

    不知哪兒來的膽量,他竟然低下頭,脣湊上了她光潔的額頭。

    即將碰上的剎那,她喊了他。

    他一驚,趕緊放開她,臉上通紅:「對不起大小姐,我.我看你哭了,我才」

    她沒說話,只是咬脣打量着他。

    這讓他更無地自容,根本不敢再看她。

    他下意識想逃跑,卻牽動了傷口,痛得心像被人抓緊了一般。

    「坐好別動。」她輕聲道。

    把他的頭髮拂開,將藥均勻地撒在傷口上,隨後將乾淨的白布一圈一圈纏上繫好。

    「疼嗎?」

    「疼。」

    她將他的頭擡起,他又耷拉了下去。

    她笑了:「爲什麼不敢看我?」

    「我做錯事了,不敢看。」

    她又笑了:「算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雖然她這麼說,他還是自責懊悔,害怕她自此以後會疏遠他。

    若是來攬月軒之前,他非但不介意,反而會開心。

    可來了之後,她對他的好、對他的溫柔早已滲進了他的骨子裏,讓他上癮,欲罷不能。

    甚至每個夜裏,回憶她給他的每一個笑容、每一次親暱都成了睡前的必備功課,帶着這些記憶他才能安心地進入夢鄉。

    擁有的越多,想要的就越多。

    於他,只能接受她越來越多的好,而不能少一絲一毫。

    若是少了,他會患得患失,自暴自棄。

    他覺得這是一種病,但無解,只能由着它越來越重。

    或許待她嫁人了,這種病就自愈了。而那個時候,他的生命也就沒了任何意義。

    心死了,一切都結束了。

    除非,她嫁給他。

    凌玥不知少年平靜的外表下內心是如此兵荒馬亂。

    她碰了碰他的手背,涼。

    「把頭擡起來。」

    阿昀擡起頭,但雙目幽深,古井一般。

    她伸出白皙的手,輕撫他的臉。

    臉被她柔嫩的手滑過,還帶來一陣清香,阿昀一動不敢動,原本古井無波的眼中滿是驚愕。

    「大小姐」

    她「嗯」了聲,手指滑過他的眉頭,試圖將它撫平。

    「別皺眉,好像我欺負你了似的。」

    阿昀「哦」了聲,可是眉頭根本不受他控制。他覺得已經可以了,可在她看來還是在皺眉。

    「要不你還是親我一下吧,省得受氣了似的,又不知道腦補些什麼了。」

    她心一橫,豁出去了。

    「啊?」阿昀的眼睛瞪圓了,這一定是聽錯了!

    額頭被敲了一下,「沒聽清就算了,衣裳穿上休息吧。」

    「不!」他趕緊拉住她,「你是說我可以親你?」

    她指了指額頭:「只可以這兒。」

    得到她的同意,阿昀卻沒了剛纔的勇氣,緊張得手足無措。

    凌玥默嘆一口氣,合上了眼眸。

    阿昀放鬆了一些,手緩緩扶上她的肩,感覺得到她身子微顫。

    他閉上眼睛,在她的額上輕輕落了一吻。

    這一瞬間,他的心中鶯飛草長、春暖花開。

    原來吻心愛的女孩子是這麼美好的感覺!

    凌玥不得不承認,在那一瞬間,她的心動了。

    她慢慢睜開了眼睛,碰上了他的眼神。

    他沒有閃躲,而是深情溫柔地凝視着她。

    「可以放手了嗎?」她看了眼肩上的手,低聲道。

    阿昀趕緊鬆手,又聽她道:「僅此一次!」

    「好。」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來日方長,未來可期。

    見他捂臉偷笑,她臉紅了,拎着他的耳朵:「你笑什麼?」

    他閉上了嘴巴,但笑意卻從明亮的眼睛跑了出來。

    沉默了一會,阿昀扭頭看她:「大小姐,我是不是第一個親你的人?」

    「不是。」

    少年的眼睛暗了一些,兩隻手緊緊握着,「那是薛二公子嗎?」

    後腦勺捱了一下:「你胡說什麼?是我哥哥!」

    「韓公子啊?」

    「嗯。」

    凌玥望着他那雙眼睛忽明忽暗、忽暗忽明,像經歷了電路檢修似的,剛想說什麼,忽然清音跑了進來,「大小姐,皇后娘娘來了,已經快到咱們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