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通宵工作的蘇沂難得有個休息日,結果才入睡不久,電話就來了。
少女在柔軟牀鋪間伸出一隻手臂,握住了一側的電話。
她將其接起,輕輕貼至自己的耳朵。
“喂。”
許是因爲昨晚實在勞累的原因,蘇沂原本起牀時專有的軟糯聲音,此時帶着一股沉沉的疲憊。
正在外地出差的江宴沉,輕柔的聲音從那頭傳過來,“還沒起牀?”
“嗯,剛誰不久......”
“今晚周雅如,會在城西的地下車庫,進行一場很大的轟趴,目的就是刺激這些人消費,從而達到吸金的目的。最近周雅如被盯得很緊,她在這樣的風口浪尖上面還能舉辦這種活動,就說明她當真是被債給逼瘋了。”
聞聲,蘇沂睏意全無。
小手撐着身子在牀上坐起來,蘇沂低低道,“我知道了,謝謝哥哥,還特地打電話把這事告訴我。”
“我的眼線告訴我,今天會有了不起的大人物去周雅如舉辦的聚會,這聚會......你是一定要去麼。”
“一定要去的。”
蘇沂努力了這麼久,就是想要知道周雅如私底下的勢力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上一世最對不起她的人之一,就是周雅如,蘇沂重活一世絕對不可能放過對方,復仇的第一步,蘇沂必須知道她的底細。
深知蘇沂已經確認的事情,誰都勸不動,江宴沉倒是沒有再說。
他只是頓了下,隨後帶着幾分試探開口,“你對這個活動這麼上心思,當真是因爲關心周雅如麼。”
蘇沂就知道兩個人在一起這麼久,江宴沉不可能意識不到一點不對勁。
但......面對對方的詢問,蘇沂也只能硬着頭皮道,“嗯,只是因爲擔心罷了。”
“原來這樣......那你注意安全。”
電話在那頭被掛斷,蘇沂長呼一口氣,頗有幾分劫後餘生的味道。
根據方纔的對話來講,江宴沉似乎是已經對她起了懷疑。
蘇沂不知道還能瞞多久,但她知道,現在告訴江宴沉她復仇的事情,絕對不是明智之舉。
雖然江宴沉嘴上不說,但是蘇沂知道,江宴沉光是應付當年爺爺去世的真相就已經足夠燒腦了,她不能再給江宴沉徒增煩惱。
如是想着,蘇沂單手將一側的睡眠眼罩重新扯到自己面前。
根據江宴沉發來的時間地點來看,距離周雅如舉辦活動的時間還有很久,在這之前,蘇沂必須養精蓄銳。
想到這兒,蘇沂將屏幕熄滅,隨後戴上眼罩,緩緩睡了過去。
隨着夜幕一點一點降臨,牀上的少女一個翻身也在被褥中醒過來。
此時正值黃昏,仍帶着一點點餘溫的陽光灑在蘇沂身上,暖烘烘的。
此時家中只有蘇沂一個人,因爲沒開燈的緣故,以至於蘇沂看向房間,左胸口下意識有幾分空落落的味道。
深知自己不能賴牀,蘇沂非常麻利地就在牀上爬起來。
簡單洗刷之後,時歲在客廳看到了一個放衣服的袋子。
上一世在江宴沉的逼迫下,蘇沂什麼都學了。
雖然蘇沂本人學的心不甘情不願,但是不妨礙蘇沂是個天才選手,完美將那些討厭的課程全部消化,甚至很多課程學的出神入化。
譬如此時將自己完美僞裝成一個保安,對於蘇沂來講完全就是小菜一碟。
蘇沂將提前好久就放在冰箱離一直保存的材料拿出來,一點一點塗上臉。
因爲材料實在冰涼的緣故,蘇沂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少女的小手彷彿紛飛的蝴蝶,攥着小刷子一點點將自己的臉裝飾。
很快,蘇沂就在鏡中看到了完全另外一個人。
鏡子中的男人看上去有些猙獰,鼻子是很兇狠的鷹鉤鼻。
但是這張臉卻整體看上去非常普通,是仍在人羣裏面,絕對不會被注意到的那一種。
滿意看着自己的傑作,蘇沂開始一點一點處理自己的頭髮。
她穿上裹胸,翻出增高鞋墊,最後,一個完全陌生的形象站在鏡子前面。
蘇沂眯了眯眸,顯然對這樣的自己非常滿意。
一側,手機鬧鐘忽地響起,蘇沂順手將鬧鐘掐死。
等到蘇沂下樓,那裏已經有一輛車子等候在那裏。
蘇沂非常識趣的上了後座,剛進去,蘇沂便看着身側的人,微微出神。
不知怎的,蘇沂只覺得眼前人極眼熟,似乎......在江宴沉身邊見過?
瞧見蘇沂的第一眼,男人笑了笑,“晚上好,蘇小姐。”
雖然眼前人刻意營造出一種極矜貴的樣子,但是蘇沂仍在對方語氣中,聽到了一絲不可避免的恭敬。
與其說眼前人是江宴沉的朋友,不如說......江宴沉是派了自己的一個手下,僞裝成名門貴族,刻意安排她進這場活動。
蘇沂點點頭,她的假面跟着她本身的動作,很自然地勾起了嘴角,“你好。”
因爲上一世上過配音課的原因,蘇沂極清楚男人是用哪裏發音的了。此時她刻意壓了嗓子,竟然也能將自己僞裝出青年的聲音。
聽到蘇沂這聲音,男人愣了下,不可置信道,“您是蘇小姐?”
見眼前人懷疑,蘇沂露出本音說了句,“是我。”
短短兩句話,男人便對蘇沂浮起幾分訝異。
見到蘇沂之前,男人還擔心,今天的場合太危險,蘇沂的安全會不會有問題,或者在層層安保之下,蘇沂會不會露餡。
但是如今看來,蘇沂可比他想象中的厲害多了,他壓根不需要有這方面的擔心。
車子一路疾馳,最後在指定地點停下。
這裏黑燈瞎火,蘇沂先是小跑着給男人恭敬說了句小心,隨後便老老實實站在男人身後,等着男人和其他人帶路。
只見男人身側的另外一個保安,身上彷彿裝了雷達似的,衝着東邊走了幾步,便找到極隱蔽的一個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