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前一段時間天氣不太好的原因,此時這山洞走起來有一股莫名的粘膩感。
漸漸的,腳下的路越來越清晰。
蘇沂當真是完全融入了角色,所有看上去不太結實的地方,蘇沂都是自己先踩一踩,確認沒什麼問題之後,纔會讓老闆踩上去。
提心吊膽的不僅僅是蘇沂,還有老闆。
要是蘇大小姐出了什麼意外,江總怕是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但是他多次想要抓住機會,告訴蘇沂不必這麼盡職,蘇沂都會提前將他的話堵回去。
好在,幾人終於是順利到了目的地。
拐角後面的世界不同於外面的世界,這裏一片燈火通明,盡頭處是一個小門。
幾人剛走過去,門正中間就被打開一個洞,緊接着一張人臉在裏面出來。
這人臉是個男人,從左邊的眉梢到右邊的下巴,一條巨大的寬疤痕蔓延在他臉上,彷彿一隻巨大蜈蚣。
男人掃了掃面前人一行人,聲音彷彿萬年的枯木,“你們有邀請函麼?”
“我們是會員。”
只見一個保鏢上前,在口袋裏掏出一張卡來。
那男人仔仔細細掃了眼,隨後面色都變得恭敬道。、
“原來是獵鷹先生,請進。”
話音落下,面前的大門就被打開。
望着面前金碧輝煌,和外面格格不入的世界,蘇沂不禁在心底感慨了一聲。
走進來之後,蘇沂就被引到一張桌子坐下,桌角寫的是獵鷹。
用餘光環顧四周,蘇沂發現來這裏的人,沒有用真名字的,大家都有屬於自己的代號,一個個神祕的恨。
一側有工作人員送來茶水,蘇沂是識貨的,一眼就認出這些東西價值不菲。
周雅如要拿出這些東西來招待這裏的人,看來能坐在這裏的人,當真是非富即貴。
驀地,蘇沂感覺自己肩膀被撞了下。
端着盤子的服務生頗爲膽怯地看了蘇沂一眼,一句話也不敢說。
看着對方那副模樣,蘇沂原本一句沒事都到了嘴邊,硬生生是被蘇沂嚥了回去。
只見蘇沂硬着嗓子,窮兇惡極地吼道,“走路長長眼睛,要是撞到我們家老總,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聞言,那服務生顯然是被嚇住了,忙點頭哈腰地道歉,“不好意思這位爺,真不是故意的......”
“知道了還不快滾?”
三言兩語間,蘇沂將一個兇悍保鏢地模樣詮釋地極爲完美。
一側,帶蘇沂來的獵鷹坐在自己位置上,看着面前蘇沂精彩絕倫的表演,不禁嚥了咽口水。
原本老大讓他帶蘇沂來的時候,他還對蘇小姐頗多關心呢。現在看來......能奪得老大芳心的人,果真是不一般!
隨着越來越多的人到場,整個場子逐漸熱絡起來。
但是不知怎得,這裏看上去分明熱鬧非凡,蘇沂卻總覺得,空氣中飄着幾分極瘮人的味道。
“女士們,先生們!”
隨着臺上的一聲主持音響起,全場靜下來。
蘇沂望向臺上,她突然明白了那股不適感是來自於哪裏了。
她身上畫着許多印子,整個人看山去和屠宰場裏的豬肉很像。
蘇沂抿緊脣,突然明白,周雅如遠比她想象中的更骯髒!
上一世,她被接回喬家,一直都是作爲喬婉的器官提供皿。
她說呢,爲什麼周雅如做這些事情會這麼熟練,原來是因爲!
此時除卻蘇沂,全場人似乎都在歡呼,這羣變態眼睛裏閃着精光,一個個恨不得現在就舉着號碼牌,將臺上的少女收入囊中。
置身於一片歡呼中,蘇沂悄悄擡起手臂。
在她仿生的肌膚下面,蘇沂嵌入了一個小小的芯片。
方纔進來的時候,蘇沂幾人就被收去了手機,但是聰明如蘇沂,她早就猜到這一點,所以早早的就準備好了和外界通訊的工具。
蘇沂原本並不打算打草驚蛇,但是當她看到那名少女的時候,她想到了自己的上一世!
她絕不容忍,周雅如世將人命像稻草一樣交易!
拍賣會開始,臺上主持人開始喊價。
下面的禽獸們開始出價。
隨着他們的每一次出價,臺上的少女們總是能露出新一次的恐懼,對於少女趨近於崩潰的表情,他們似乎欣賞的樂此不疲。
在這樣的環境下待着,蘇沂覺得實在是太煎熬了。
這和人間煉獄有什麼區別!
就在蘇沂精神被高度拷打之間,外面突然響起一陣警笛聲!
幾乎是瞬間,在場的所有人彷彿開水裏的餃子。
有工作人員出來,開始疏通人羣,一扇祕密的門被打開,蘇沂跟着人羣出去。
蘇沂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知道自己是從一個很小的門鑽出來的,門旁邊種滿了草,她剛出來,就被拉上車。
車內,冷氣肆無忌憚飄着,這樣冷的環境,倒是讓蘇沂清醒幾分。
這一刻的清明中,蘇沂看清了一側的男人。
江宴沉一聲令下,“開車!”
車子在雨中一路疾馳,最後到接近於市區的地方開的逐漸緩慢。
這一刻,蘇沂才伸手扯下自己臉上的面具。
她一頭扎進江宴沉懷中,緊緊抱住對方的腰。
方纔的畫面歷歷在目,彷彿夢魘。
對於蘇沂來講,恐怖的不僅僅是臺上的畫面,還有她被勾起來的,上一世的回憶。
分明那些回憶已經在蘇沂的夢境裏面出現了千千萬萬次,但蘇沂還是不可避免地泛起反應。
江宴沉也感應到了什麼,他緊緊抱着蘇沂,大手一遍遍撫摸蘇沂的後腦勺,柔聲道,“沒事了,沒事了,已經出來了。”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蘇沂才感覺那些畫面在自己的腦海中一點一點消失。
她擡起眼來,直直地看着江宴沉,“是我把人喊來的,因爲裏面實在太恐怖了,周雅如比我想象中的,可怕太多了!”
“別害怕,我在這裏,可以慢慢說,不會有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