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彆着急,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事情不能坐下來說的。”
說着,蘇沂就已經走到喬海波面前。
看着面前大發雷霆的喬海波,蘇沂狂喜,只不過她面上還是擱着那副極擔心的模樣。
“父親,您是怎麼了。”
說着,蘇沂低眼看了看桌面,似乎明白了什麼。
“父親,我們都知道您熱愛工作,視工作如命,但是工作到底是死的東西,不值得爲了這些跟自己家裏人生氣啊。”
喬海波就是十足的勢利眼,如今雖然蘇沂尚未羽翼豐滿,但是礙於蘇沂在江晏沉那兒的地位,還有她自己事業逐步的成熟,喬海波也是要賣她幾分面子的。
只見喬海波眼色一凌,邊剋制邊怒道,“都是因爲這個賤人,咱們家都要散了!”
“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家還會散呢。”
一側祕書看的有些着急,五六分鐘將整件事情和蘇沂說清楚了。
聞聲,蘇沂故作訝異,“這麼嚴重呀!”
語罷,蘇沂轉過頭去,皺着眉眼看着眼前人。
“媽咪,今日你是真的惹禍了,這簍子可不小!”
原以爲蘇沂會成爲保護自己的大樹,沒曾想蘇沂竟也這麼說。
一時間周雅如慌了神,忙道,“小沂,那現在還有沒有其他辦法,這個家真的不能散呀!”
雖說兩人的婚姻早就已經形同虛設,但是從前周雅如看在幾十年的感情,還是懷着一絲可能,覺得喬海波只是工作忙,並非無情無義。
但是最近幾次發生的事情,讓周雅如明白了,眼前這個男人根本無法依靠。
日後她能不能過好日子先不說,這個家要是真的散了,喬海波這種人真是能殺了她的!
周雅如面色越來越難看,忽地,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上來了。
周雅如先是感覺大片大片的虛汗從毛孔裏面鑽出來,隨後她腸子和胃似乎捲到了一起,一隻無形大手正在瘋狂將其攥着,捏動。
從來都是富太太的周雅如,就連洗水果不小心扎到根刺都要痛半天,如今這疼痛感一襲來,哪裏撐得住!
“噗通——”
下一秒,周雅如忽地倒在地上,血色肉眼可見的迅速褪去。
見狀,蘇沂低呼一聲,着急忙慌地蹲下,一雙手拼命搖晃着周雅如,“媽咪你這是怎麼了!”
見地上人不動彈沒反應,於是蘇沂便越發緊張,聲音都開始打顫。
當然了,她這一切都是做戲。
作爲重獲一世的人,她可太知道周雅如這是怎麼了。
周雅如患有淋巴瘤,時間已經很長,病情不太樂觀。
上一世蘇沂就是因爲周雅如偶然一次倒下,所以提前被迫捐獻骨髓。
那時候的蘇沂剛被接回喬家幾個月,她根本就沒有喫好喝好,喬家給她的喫穿用度還不到蘇沂的百分之一。
那時候蘇沂在學校早就被查出是中重度貧血,按理來說是不能捐獻骨髓的。
但是周雅如這人實在自私,強迫了她。
就算是這樣,喬家人也沒有放過她,蘇沂在被榨乾最後一滴價值之後,撒手人寰。
回憶至此,蘇沂已經雙眼含淚。
一側喬海波看着,還以爲是蘇沂和周雅如母女情深,見不得周雅如出事,哭出來了。
蘇沂很快就將自己的情緒處理好,她擡起頭來,帶着幾分乞求地看向喬海波。
“父親,咱們家裏的人回頭再說,媽咪出事了,先把媽咪送到醫院行不行,我從小就很羨慕別人有爸爸媽媽,如今我終於有了家,我不想失去任何一個人!”
喬海波原本就煩,此時眼前的一切,更是讓他覺得自己被架在火上烤。
至此,喬海波擺擺手,“去吧,讓祕書送你們。”
眼不見心不煩,等到那個賤人醒了,他再和那個賤人算賬!
蘇沂成功演出一道母女情深,坐在去醫院的車子上,蘇沂還一直在抱着周雅如哭哭啼啼。
車子到了醫院,醫生一陣搶救之後,周雅如被轉入病房。
蘇沂替周雅如辦理了住院,內心歡悅致使她四處辦理手續的步子都極輕盈。
等到蘇沂回病房時,牀上人已經醒了。
這才短短几個小時,蘇沂卻覺得周雅如在視線上瘦了一大圈。
周雅如此時躺在病房上,一側正掛着點滴,她面色極爲慘白,彷彿隨時隨地都會歸西一樣。
時歲曾經被江晏沉摁着學過心理學,自然是知道人的心理暗示,力量有多強大。
她將方纔買來的鏡子,放在周雅如牀頭,目的就是讓周雅如每天看着鏡子中蒼白的自己,一遍遍在心裏接受她是個即將瀕死的病人。
蘇沂就是要磨,把周雅如磨死。
“媽咪。”
蘇沂淚眼汪汪地開口,“你終於醒了,真是嚇死我了。”
哭着哭着,蘇沂就已經在周雅如牀側坐下,她一雙小手緊緊攥着周雅如的手腕,眉眼間滿是淚花。
“媽咪你知不知道剛纔我都要嚇死了,你一倒下,我整個人也跟着腿軟了。您不知道,媽媽這兩個字對我來說,就是我小時候最想要得到的奢望,如今我終於有了自己的媽媽,我真是好怕您有個三長兩短啊。”
從前周雅如生病時,喬婉就算是去同學聚會,都不會多來看一眼。
那個時候周雅如只覺得,小孩子嘛,可能玩性比較大,加之醫院這種地方,還是少來的好。
如今,瞧着面前實在懂事的蘇沂,周雅如才知道,孝心是一眼就可以分辨出來的。
她從前怎麼就顧着只疼喬婉那個蠢貨,沒有看到自家親生女兒的好?害的這麼長時間,她和蘇沂之間一直有隔閡,讓兩個人彼此難受。
“傻孩子。”
周雅如伸出手,替蘇沂將額前的碎髮塞到耳朵後面。
只見周雅如緩緩道,“媽咪不會有事的,咱們這才相認多久,媽咪還有好多事情沒帶你去體驗呢,媽咪還沒開始對你好。”
瞧着周雅如眉眼中的赤忱,蘇沂只覺得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