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劉伯開口,“大少爺,要不您好好想想?”
幾乎就是幾秒鐘的事情,方纔看上去還非常平靜的蘇正一,像是腦子要炸開了一樣。
“痛,痛!”
蘇正一突然開始大喊,整個人像是被什麼東西奪舍了一樣。
因爲上一世的種種陰影,蘇沂重生之後,專門去研究了一些心裏的東西。
此時看着面前的蘇正一,蘇沂知道,這是蘇正一丟失的記憶正在涌動。
一般這種疼痛的後果有兩種,一種是在劇烈疼痛之中將事情全部想起來,第二種就是在劇烈疼痛之後,將那些記憶刪除的更乾淨。
顯然,此時的蘇正一就是第二種。
意識到事情不妙,蘇沂忙按住蘇正一的手,開口道。
“大伯,大伯!”
眼前的蘇正一彷彿已經進入了一種無人的境界,於是蘇沂猛的用力一拍。
蘇沂這一巴掌力氣可是結結實實,一時間蘇正一整個人觸電一樣頓住。
再之後,蘇沂直勾勾盯着蘇正一,借用這片刻的安靜開口,“沒事的大伯,那封信並不重要,劉伯不會說謊,咱們不想了,咱們不想了。”
蘇沂從小無父無母,除卻奶奶之外,最疼蘇沂的就是大伯和二伯。
眼下看着蘇正一這樣難受,蘇沂感覺這和事情發生在她身上沒什麼區別。
在蘇沂的引導之下,蘇正一緩緩恢復正常。
他看着蘇沂,眼神有些迷茫,“那我不想了?”
“嗯嗯,咱們不想了。”
長呼一口氣,蘇沂越發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她轉身看着劉伯,“劉伯,我今天初來乍到,看過奶奶和大伯之後,還要回公司看看,但是今天有些來不及了,要不咱們找個安靜地方,你先給我簡單講講公司。”
劉伯開口,“自然可以。”
這醫院裏蘇家有熟人,很快就給單棠找到一間安靜的病房。
到底是年輕時候跟着蘇老爺子打天下的人,雖然劉伯如今已經上了年紀,但是劉伯討論到關於公司的很多事時,那模樣看上去比很多年輕人還要懂。
蘇沂坐在劉伯對面,仔細聽着。
期間,蘇沂不僅僅是在聽着關於蘇家公司的一切,眼睛也在不停捕捉眼前劉伯的每一個細節。
從蘇沂落地開始,蘇沂就覺得有什麼地方怪怪的。
經過剛剛,蘇沂猛的明白是哪裏奇怪了。
劉伯分明也是剛回蘇家,但是卻對蘇家的所有都瞭如指掌。
就算是蘇家最私密的公司項目,劉伯每一個細節也都非常清楚。
這實在是不科學!
而且方纔蘇正一的反應非常真實,他的潛意識認爲自己沒有和劉伯講過自己遇害的事情。
那麼劉伯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甚至還能在車上給她講的繪聲繪色。
一時間,蘇沂心裏有了定數。
從自己落地,到此時此刻,全程最反常的一個點,就是眼前的劉伯。
許是因爲蘇沂眼中打量的味道過重,講完的劉伯愣了下,笑眯眯開口,“小小姐,您這樣看着我,是什麼意思。”
“沒有啊。”蘇沂眨眨眼睛,不動聲色將自己全部情緒斂去。
她勾脣看着眼前人,“就是覺得這些事情非常棘手罷了,原來公司的項目這麼多這麼麻煩,劉伯你真是好厲害啊,不愧是爺爺當年身邊的人,纔回來幾天就把這些全部都記住了。”
這話一出,劉伯面色非常明顯的不自然了一下。
劉伯開口,“小小姐你這是哪裏話,爲蘇家努力做事,是我應該的。”
“那劉伯你把當時大伯給你的那封信,給我吧?”
蘇沂伸出小手,態度理所當然。
蘇沂微微眯眸,似是能預料到劉伯下一秒要說什麼,她緩緩開口,“劉伯,我相信你,你做事那麼妥帖,這麼重要的東西,一定沒有被你扔掉。”
說這話時蘇沂眼神中的侵略性很強,像是要將劉伯逼到角落裏。
對視良久,劉伯似乎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他一拍腦袋。
“哎呀小小姐你看我這個腦子,幸好你提醒我,不然我還忘記了,可以把信給你,讓你自己看。”
順着,劉伯就在幾個口袋裏面摸了摸,最後拿出一張信紙遞給面前人。
剛剛接過信紙的瞬間,蘇沂便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先是大概掃了一眼,隨後越來越多的不對點被她找出來。
眼前的這種紙在江南是非常少見的,一般都是北方用的。他們這裏寫信有自己喜歡用的材料,比這個柔軟一些。
再看上面的文字,這些字確實和蘇正一筆下的字體非常相似。
但是在蘇沂面前,這一封信,瞞不住的。
小時候蘇沂有時候不想好好考試,就會在家長簽字的時候,偷偷簽上。
他們老師很聰明,非常會辨別究竟是不是家長籤的。
所以那個蘇沂研究蘇正一的字體,可謂是研究到了精髓。
再到後來,蘇沂在江宴沉的指導之下,對這種事情研究的越發深。
她一眼就看出來,一封信是假的。
如果寫封信是假的,那麼......蘇沂擡眼看了看面前正笑着的劉伯。
那麼就說明她的猜測並沒有錯,眼前的劉伯有問題!
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劉伯在蘇家玩起了這一套,劉伯的最終目的又是什麼?
如今疑點重重,蘇沂沒有打草驚蛇,她將信封原原本本的收起來,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裏面。
“幸虧有你劉伯,要是沒有這封信,我估計記不住大伯遇害的細節。”
說完,蘇沂緩緩伸出小手,勾起的脣角處帶着幾分意味不明。
“估計蘇家好起來還要一段時間,這麼這段日子就辛苦你和我一起並肩作戰了劉伯。估計會是一場苦戰,那麼預祝咱們,合作愉快?”
看着蘇沂的眼睛,劉伯笑眯眯將手握上去,“時間真是神奇的東西了,當年跟在我們屁股後面的小姑娘,居然有一天真的可以獨當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