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蘇沂在圈子裏這麼多年也不是白混的,在門口輕鬆化解了那老狐狸的一系列話術。
蘇沂衝着裏面一直走,期間眸子不斷瞄着周圍的一位位。
入目之處,全部都是熟人。
站在周雅如的靈位前面,一時間蘇沂眉頭不禁皺起。
緊接着,蘇沂目光定在不遠處的墓碑上面。
根據昨日周雅如留下的信息來看,面前的墓碑上面必然是有什麼線索的。
蘇沂左右看看,在短暫的思索之後決定上前,說不定正如周雅如留下的那兩個字一般,自己能在墓碑上面找到什麼線索。
可……
“小沂。”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蘇沂纔要邁出去的步子在這一刻頓住,隨後蘇沂轉身看向面前人。
她扯着脣笑了笑,開口道,“父親。”
四目相對,喬海波開口。
“小沂。”
蘇沂記得前幾天和喬海波見面的時候,談及周雅如,喬海波臉上還帶着一副厭惡的顏色。
但是今日一見,若是不知情的……恐怕還會覺得喬海波是什麼深情男呢。
此時蘇沂視線中,江宴沉眉眼間掛着淚,整個人看上去憔悴地要命。
他緩緩開口,於是難受就從嘴巴里面跑出來。
只見喬海波往前走了幾步,那原本精明的臉此刻看上去當真是被抽走魂魄一樣。
“小沂,事情怎麼會這麼突然,怎麼會……”
這話一出,蘇沂下意識有點想笑。
若非是自己見識過喬海波左擁右抱,以及背地裏給周雅如下絆子的模樣,說不定自己也會覺得喬海波真的是深情男,對自己妻子死心塌地呢。
蘇沂看透沒說透。
既然今天在場的都是演員,那麼蘇沂陪着演一演倒是也沒什麼。
只見蘇沂抿了抿脣,眉眼間立時三刻迸發出巨大的悲傷。
她微微張口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但是蘇沂的話語還沒出來,眼淚卻先一步從蘇沂的眼眶裏面跑出來。
只見蘇沂抽了抽鼻子,小姑娘看上去當真是要多悲傷有多悲傷。
她顫顫巍巍好久,這才勉強在牙縫裏面擠出來幾個字。
只見蘇沂開口,“我真的不知道,爲什麼這種事情會發生在我身上。”
說話時,蘇沂整個人簡直抖成篩子。
她擡手捂住自己的眼角,眉眼間的情緒已經如洪水般氾濫。
“父親你不知道,從小到大我都是孤獨的,我經常看着別的小朋友,覺得我要是也有爸爸媽媽就好了。後來我終於有了母親,有了自己的家,但是這些幸福我還沒來得及享受,就……”
說到最後,蘇沂甚至已經說不出半個字來。
瞧着面前的蘇沂,喬海波眸底似乎一沉。
喬海波上前幾步,擡手拍了拍蘇沂的後背,“小沂啊,雖然你母親走了我也很難過,但是人死不能復生,還是節哀順變吧。”
蘇沂安排在喬海波身邊的人,昨天晚上曾經傳話過來。
說是喬海波知道周雅如去世的第一時間,立時三刻就聯繫了以後結婚聯姻的對象。
蘇沂將情緒斂去,頗爲難過看了眼周雅如的方向。
只見蘇沂抽了抽鼻子,似乎是在用這樣的方式淡化自己的悲傷。
幾分鐘之後,蘇沂繼續道。
“其實我已經很努力了,關於母親的身體,我一直都在想各種各樣的辦法,我一直在想,究竟用什麼樣的方式,才能讓母親好起來,但是我還是沒想到,母親居然……”
話說到一半,蘇沂再次頓住。
她低眼看着自己的手心,似乎周雅如的事情已經完全將蘇沂擊潰。
瞧着這樣的蘇沂,喬海波站在一側長長呼出一口氣。
半晌,喬海波將眸子一點點挪向自己身側的蘇沂。
在小心的觀察了蘇沂情緒之後,喬海波非常小心地開口道。
“小沂啊,人死不能復生,但是咱們活着的人,還是要好好生活的,你也別太難過,我相信在你母親的事情上面,你已經足夠努力了。”
說完,喬海波似乎眸子一轉。
只見喬海波開口,再次詢問道。
“小沂,你母親生前有沒有留下什麼啊,類似於財產證書一類的,你知道你母親身上還有什麼股份,或者說是多少財產嗎?你現在悲痛欲絕可能不適合處理這種事情,不如我來幫你,咱們畢竟是一家人。”
聽着身側喬海波的話,蘇沂當真是想笑。
第一次見到有人把貪心說的這麼好聽。
喬海波的惡臭心思蘇沂還不清楚嗎?不過是想要最後吸周雅如一口血。
雖然蘇沂看不上週雅如的三瓜倆棗,但是喬海波也別想得到。
所以在昨天晚上,蘇沂第一時間就已經讓人清算了周雅如的財產,隨後捐贈出去。
“父親,媽咪之前在世的時候就說過,財產這種東西人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在死之前希望自己能給世界帶來一點作用。”
聽到蘇沂這話,喬海波似乎聞到了幾分不妙的味道。
只見喬海波赫然嘴脣緊抿,隨後一雙眸子緊緊看向蘇沂。
“什麼意思。”
瞧着喬海波,蘇沂極無辜地眨眨眼,“媽咪確實是留下了不少東西,但是昨天我已經將那些東西全部都捐出去了。”
聽到這話,方纔看上去還尤其悲愴的喬海波,此時眉眼間立時三刻瀰漫出幾分喫人的味道來。
一時間,喬海波的語氣都跟着高起來,“夫妻纔是第一繼承人,你有什麼資格替我決定!”
或許是因爲現場過於沉重,於是喬海波的聲音在這樣的環境下顯得突兀。
立時三刻,周圍有眼神盯向這邊。
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失態,於是喬海波在長呼一口氣之後,笑眯眯看向眼前人。
“小沂,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說,那是你母親生前留給我的,它不僅僅是你母親給我的一部分保障,還是我懷念你母親時候的信物啊!”
“但是媽咪說了,那不是給你的呀。”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