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舟深吸一口氣，再次重複道：“不好。”
她不好。
這幾年，她過得很不好。
種種痛苦和折磨累積在一起到了什麼樣的程度呢？反正不是封辭行一句溫柔的“好不好”能夠撫平的。
白晚舟簡單幹脆地拒絕了封辭行，至於拒絕的理由她已經痛到不想再解釋。
封辭行不知爲何對上白晚舟灰暗的眼神，彷彿被裏面的陌生淡漠狠狠蟄了一下，就要開口說話的時候，白晚舟卻絲毫不拖泥帶水地離開了辦公室。
辦公室外……
王嬌彤坐在工位上，旁邊是遞資料的幾個女同事。
王嬌彤早就習慣了在公司裏衆星環繞的待遇，驕傲地揚起頭說道：“過幾天封總還要帶我去出差。”
“真的嗎？”
旁邊的女同事都露出了羨慕的表情：“王祕書，我看前幾天封總剛帶你去出差了一趟，公司裏誰都沒帶就只帶了你一個人，你和封總是不是……”
女同事意有所指地眨了兩下眼睛，王嬌彤笑了笑：“反正封總對我確實不錯。”
曖昧不清的話語一下子令周圍的女同事更加浮想聯翩。
女同事巴結道：“是啊是啊！封總對王祕書你的態度和以前的白晚舟截然不同！”
“可不是嘛！封總以前對白晚舟都冷冰冰的，偏偏姓白的自己非要湊上去！”
“我看王祕書這個類型的纔是封總最喜歡的！”
“王祕書，這是我給你買的咖啡，以後要是有機會別忘了在封總面前幫我說幾句好話啊……”
看着工位上逐漸擺滿了零食和禮物，備受吹捧的王嬌彤要是有尾巴的話現在肯定已經揚到天上去了！
“砰！”
就在這時，總裁辦公室傳來了沉悶的關門聲。
衆人循聲看過去，當她們看見白晚舟從封總辦公室裏出來的時候都不禁怔住。
“她？她怎麼回來了？”
“我聽說她被外調到了一個基地，現在基地生產出現了問題，今天早上開會要給她處罰。”
“可是爲什麼她會從封總的辦公室裏出來？”
“難道封總還是對她……”
“可是封總不是喜歡王祕書嗎？”
“誰知道呢！”
聽到衆人的猜忌對話，失去了吹捧的王嬌彤猛地攥緊了掌心！
白晚舟掀起眼簾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幾個人，差不多都是熟悉的面孔，基本上公司的閒話都是從這幫人的嘴裏傳播出去的。
不過白晚舟今天並不想找她們尋仇，淡淡地收起目光，她徑直地越過這幫人。
然而一道人影卻正正好好地攔在了她的面前。
王嬌彤挑釁地看了一眼神色憔悴的白晚舟，知道今早公司開會已經給對方一個嚴肅處理。
白晚舟這女人肯定正在氣頭上，沒準還會陷入傷心失望，她非要在這個時候添一把火！
“喲！”王嬌彤矯揉造作地揚起聲調：“這不是白祕書嗎？哦我忘記了，你現在是能源基地的白經理！早就不是封總的祕書了，自然早就和封總沒關係了！”
白晚舟深色的瞳孔波瀾不驚：“讓開。”
王嬌彤囂張的氣勢一弱，不過她馬上意識到自己背後還有同事正在看着，挺起胸膛道：“對了，白經理還不知道嗎？你之前住的那處市中心的公寓，封總已經同意我搬進去住了。”
王嬌彤眯起嫵媚的丹鳳眼：“看樣子白經理真的不知道，但是想想也是，白經理畢竟剛惹出那麼大一個麻煩，估計再過幾天就會被公司辭退了，哪還有閒心去管這種事？”
王嬌彤本以爲這下子自己肯定能欣賞到白晚舟受傷的神色，可是想不到白晚舟輕嗤一笑，語氣隨意地開口說道：“既然知道我很忙，就不要自作多情來浪費我的時間！”
王嬌彤面色一變！剛剛囂張的火焰猶如被迎面潑了一盆冷水！
白晚舟不由得在心中哂笑。
王嬌彤到底還是年輕、沒經歷過世面，但是她本人卻不知道。
俗稱又菜又愛玩。
白晚舟剛想直接越過王嬌彤，身後卻響起了腳步聲，封辭行從辦公室裏追了出來。
看見封辭行的瞬間，王嬌彤馬上露出殷勤的笑容，她迎了上去：“封總……”
令在場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封辭行不顧當着衆人的面，強勢霸道地抓住了白晚舟的手腕！
“你站住！話還沒說清楚你要去哪！”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瞪大了眼睛！
徹底被忽視掉的王嬌彤更是當場石化！
白晚舟眉間染上了些許不耐煩，驀地甩開了封辭行的手！
“封總覺得有話沒說清楚，我卻覺得已經說清楚了！”白晚舟抿了抿嘴脣，語氣愈發不客氣：“我很忙，忙着處理輿論以及公司的形象問題，更忙着一千五百萬的罰款，封總以後沒事的話最好不要聯繫！”
說完，白晚舟快步離開了走廊。
看着白晚舟的背影，封辭行黑漆漆的眸子油然升出一股怒火！
看到這一幕的女同事們齊刷刷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白晚舟竟然有勇氣甩開封總？
他們兩個人是什麼關係？
回過神的王嬌彤用笑容掩飾了尷尬，嘴角討好地上翹：“封總……剛纔……”
封辭行的背部繃直，整張臉都蒙上了一層明顯的陰鷙。
他冷着臉不發一言地回去了辦公室。
“砰！”
總裁辦公室的門再一次被重重地關上！
沉悶的聲音猶如鼓點一下子砸在了王嬌彤的耳膜上，激得她渾身一顫！
她整個人就像是被冰封在了一個罐子裏，心緒漸漸墜落，更可怖的是四周又響起了竊竊私語的議論聲！
但是這一次卻沒有讓王嬌彤感到愉快！
“怎麼回事？爲什麼我覺得封總還是更喜歡白晚舟？”
“封總不喜歡王祕書嗎？”
“哼！我看是有人說謊吧！”
“什麼意思？”
“難道還不明顯嗎？從始至終都是某人自己一直在說封總對她特別好，可是我們根本沒親眼瞧見，剛纔我們都親眼瞧見了封總挽留白晚舟呢！”
“是啊……果然封總還是對白晚舟舊情難忘？”
“這怎麼辦！我們之前沒少傳過白晚舟的八卦緋聞！她不會記仇吧？”
“……”
亂七八糟的言論你一句我一句地響起，王嬌彤一下子被推到風口浪尖上，彷彿短短兩分鐘內被潑了無數盆冷水！
一股寒意從額頭蔓延至腳底板！
王嬌彤雙頰滾燙，打臉來得太快太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