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麼一鬧,考覈早就結束了,再不回去,怕是會讓人多想。
弟子們跟在柳望舒身後亦步亦趨,生怕再出什麼意外。
等他們出來的時候,大家都等了好一會兒,臉上都帶着疑惑。
柳望舒笑了笑,“這幾個弟子頑皮,走的地方偏,讓我一頓好找。”
這話是說給弟子聽的,不然別人到點都出來了,就你們沒出來,別人難免多想。
幾個掌門的臉色卻依舊不好看,剛剛逍遙子已經用傳音術把事情給他們說了一遍。
“咳咳”,木青州清了清嗓子,“今日考覈到此結束,結果明日公佈,大家都先回去休息吧。”
弟子們應了聲,也都散了。
柳望舒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幾個人,“方瑞和江影留下。”
這事不便被太多人知道,她原本只想留下方瑞,也覺得又太明顯,便讓江影也留了下來。
被點名的二人跟着幾位長老去了玉頂峯大殿。
“方瑞,你可知罪啊?”木青州目光冷冽。
方瑞只覺得心跳的快極了,他想說話,可嗓子乾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唉”,閔聲看他這幅樣子,失望地嘆了口氣。
畢竟是自己呆了兩年的第一,如今做出如此糊塗事,最傷心的還是他。
逍遙子顯得冷靜的多,語氣如常,“孩子,別害怕,我們知道你只是一時受邪魔挑唆才做下錯事,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們不會爲難你的。”
聽到這話,方瑞宛如死水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光亮,有些不敢相信,“真的?”
柳望舒笑了笑,“自然,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只要有悔過之心就不算無藥可救。”
這話彷彿說到了方瑞的心坎上。
他激動地跪行兩步,淚眼朦朧地拉住柳望舒的手,“長老,我後悔,我早就後悔了。”
這樣子,就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柳望舒心下一軟,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到柳望舒對這種人真的溫柔,江影心裏怒火翻涌,可當着這麼多長老的面。他又不能做什麼。
他捂着自己的左胸,用力咳了兩聲。
柳望舒果然被他吸引了注意,上前查探他的傷勢。
“好了”,眼看要偏題了,餘清音開口,“你說說,這魔氣是哪兒來的。”
方瑞立刻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還把自己衣袖中的玉珠殘片拿了出來。
衆人仔細看了看那玉片,確實是魔族特有的水玉。
幾人相互交換了一個眼色,木青州便開口,“好了,我們已經清楚了。”
“念在你本心不壞,受人蠱惑,便廢去修爲逐出師門,你服是不服?”
聽到這個消息,方瑞癱坐在地上,卻還是回答,“弟子服。”
江影和方瑞二人離開後,逍遙子嘆了一口氣,“又來了一個。”
“能入夢,會蠱惑人心,是西君雨輕煙無疑了。”餘清音靠在椅背上,也是愁容滿面。
逍遙宗的人都要麻了,魔族四位魔君,現世的就兩位,還都被逍遙宗給遇上。
雖然這是一部修仙文,但這也太離譜了吧。
餘清音嗤笑一聲,“這有什麼,那北君宋秋水還能看透人的前世今生呢。”
嗯?
這不是更逆天。
柳望舒突然開始發愁,這要是真打起來,魔族的人這麼厲害,修仙界能打的過嗎?
看柳望舒一臉擔憂,閔聲解釋:“師姐放心,宋秋水的功法是以燃燒自己生命爲代價,輕易不會用。”
畢竟,沒幾個人想讓人看透自己的前世種種,那和扒光了給人看有什麼區別。
幾個人又商議了一會兒,就打算散了。
幾人剛出玉頂峯,一個弟子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正好和木青州撞了個滿懷。
木青州本來就煩躁,看到這跌跌撞撞的竟然是自己的弟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怎麼,跑這麼急趕着投胎啊。”木青州臉色有些不好看。
小弟子被嚇得不輕,柳望舒看了木青州一眼,“師兄,瞧你這樣子,我看了都害怕。”
木青州也意識到自己有些過了,輕哼一聲沒有說話。
“來”,閔聲把弟子從地上扶起來,“怎麼,有什麼要緊事?”
小弟子被木青州這麼一吼,早就忘了自己要說什麼,結巴了半天只說出“翠竹峯、方瑞”幾個字。
看這小弟子如此焦急,如今又正是多事之秋,柳望舒等人不敢大意,匆匆趕去翠竹峯。
幾人剛到,就看到外門弟子的院落被圍的水泄不通,看到這場面木青州又火了。
“你們是沒事情做了?”
弟子們一聽這語氣,忙嚇得散了。
待弟子們散去,空氣中有淡淡的血腥味兒。
打開房門,屋子裏的血腥味兒更重了,而方瑞蹲在地上,不斷用小刀往自己身上劃。
木青州眼疾手快,一道靈力打過去,讓他暫時昏了過去。
這是什麼情況?幾人都一頭霧水。
“讓白竹來瞧瞧吧。”餘清音皺着眉。
白竹很快就來了,他先給方瑞包好傷口,又仔細探了探他的脈象。
過了半天,纔開口:“他的腦子被魔氣侵蝕,瘋了。”
“可他剛纔還好好的。”閔聲有些難以接受。
這時,方瑞也睜開了眼睛,看到這麼多人,笑着問:“咦,你們是誰啊。你們都好漂亮啊,你們是神仙嗎。”
原本好端端的弟子如今變成了這幅樣子,衆人心裏又是惋惜又是自責。
晚上,柳望舒躺在牀上,腦子裏還在不斷回想今天的事,魔族現在做事越來越過分,拋開十六年的恩怨不說,雨輕煙肯定是衝着江影來的。
自己明明知道結局,卻不能告訴大家,否則早些做好防範方瑞也未必會變成這樣。
大概心情低落的時候就會做噩夢,這天晚上她夢到了自己如何努力都無法改變自己的結局,江影還是把她殺了,而且因爲自己把江影帶回宗門,導致很多無辜的人枉死。
不,這不是她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