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初師兄是修真界難得的天才,誰人不羨慕您有這麼優秀的兒子。”柳望舒回道。
又客套了兩句,才讓弟子帶他們下去歇息。
“居然沒找茬”,柳望舒看他們遠去的背影犯起了嘀咕。
在清風鎮時,玄風門那些長老可是恨不得把她懟死。
屠彌推着明亦淨,“主上,當日在清風鎮這柳望舒可是護那小子護的緊,只怕明日……。”
“不礙事”,明亦淨用手撫平攤子上的褶皺。
屠彌還想說些什麼,被一旁的屠霸拉了拉。
“宗主,您先歇着,我們退下了。”屠霸拉着屠彌行了個禮,退出房門。
房間裏只剩下明亦淨一個人,他轉動車輪,來到書桌前。
拿起狼毫,在潔白的宣紙上落下一個字。
殺。
自從十八年前,他的腿受傷後,宗門內部便蠢蠢欲動,尤其是他的師弟無時不在想取而代之。
起初他還想用各類藥草醫好腿疾,爲明若初再守一守掌門之位,可身體每況愈下,他不得不另做打算。
這些年來,他在各地開不了不少青樓酒肆斂財,就是爲了給他的兒子鋪好後路,讓他順利繼任掌門之位。
兩年前,他讓明若初去落霞山擒獲女鬼江嫣,就是爲了用她做籌碼,讓姬九幽爲自己所用。
如此就算自己死了,明若初聲望不高,以姬九幽的戰力也能讓這些長老臣服。
沒想到,失算了。
那這斬仙劍,便是另一個機會,這次無論如何,他都要拿到。
他本是不屑於和這些邪魔爲伍,可若不依靠外力,自己哪天走了,他那師弟一定會斬草除根,殺了明若初。
父母之愛子,則爲之計深遠。
明亦淨此刻也不是什麼高高在上的一宗之主,他只是一個疼愛兒子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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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各宗來客都匯聚在玉頂峯大殿上。
逍遙子、明亦淨、雲浮三人端坐上方,其餘長老以及一些小宗門的掌門都端坐在下方兩側。
“有勞諸位前來,只是斬仙劍一事牽扯重大,我逍遙宗不敢獨下定論,特請諸位前來前來商議。”
逍遙子這話用力些靈力,便於讓坐在最後方的人能聽清。
“事情來龍去脈我們都已知曉,今日是看諸位對此有何解決之法?”逍遙子繼續說。
話音一落,下方就響起了陣陣私語。
無外乎是殺與不殺。
蘇妍戳了戳柳望舒的胳膊,“你把你的打算告訴你們掌門了嗎?”
柳望舒搖了搖頭。
若她早早說了,今日這大會便來不成了。
逍遙子、木青州他們可不會容她這般胡鬧。
雖說先斬後奏有些不道德,但只能如此了。
“好我先代表我蒼雲門說說看。”雲浮甩了甩拂塵。
下面的聲音頓時安靜了下來。
“我蒼雲門認爲,修行之人當以慈悲爲懷,若修真界的安定要靠犧牲一個孩子來擺平,那要我等做什麼。”
“有理,有理啊。”
人羣中不知是誰說了一句,引起了不少人附和。
玄風門的人聽了這一番話,臉上都劃過些許不悅。
“雲浮掌門所言極是,我等修真之人,要以慈悲爲懷。”
說罷,微笑着和雲浮對視。
“但正如逍遙子老兄所說,此人關乎天下安定,那我們便要謹慎,蒼生安危,容不得絲毫馬虎啊。”
這話沒有直言要殺江影,卻處處暗示人們,江影非殺不可。
氣的柳望舒捏緊了手中的茶杯。
蘇妍聽了這話,也是皺了鄒眉,小聲道;“這老頭子,直接說想殺江影就行唄,偏要繞這麼一大圈,虛僞。”
臺上的明亦淨好像聽到了兩人之間的對話,目光落在了兩人身上。
“嘁”,蘇妍別過了頭。
明亦淨收回目光,繼續說道;“爲了天下蒼生,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個。”
臺下又是一陣喧譁。
“明掌門此言差矣。”柳望舒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木青州幾人都看着柳望舒。
他們也不太贊成明亦淨的話,卻不想柳望舒會直接站起來反駁。
“這人是誰啊?”
人羣中,有些人並不認識柳望舒,但這人居然敢直接反駁玄風門掌門的話,讓下面的人對她的身份產生了好奇。
“柳長老此言,未免偏私,自己的徒弟,當然是要袒護。”屠彌嗤笑一聲。
這一句,讓臺下的人都知曉了柳望舒與江影的關係。
“他們是師徒啊。”
“難怪如此袒護自己徒弟。”
“居然徇私”
……
若二人不是師徒,衆人也只當是柳望舒仁慈,可若是有了師徒這層關係,那就不一樣了。
眼看臺下有些騷亂,明亦淨清了清嗓子,“那柳長老,你可有何好的意見。”
逍遙子給柳望舒使了個眼色,讓她坐回去。
這件事情裏。柳望舒的身份有些特殊無論她贊成那一種方案,都會被人詬病。
可柳望舒卻沒有要坐下的意思。
“望舒近日翻閱古籍,看到了一種上古祕術,生死契。”柳望舒緩緩說出自己的打算。
臺上三位掌門一下子反應過來,柳望舒要做什麼。
“退下。”逍遙子拍了拍桌子。
臺下的人又議論開來。
“這是什麼東西?”
“既然是上古祕術,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雲浮緩緩開口,“柳長老,此事萬不能衝動,一旦結了生死契,你們的生命可就連在一起了。”
這話一出,大家總算明白了這生死契是個什麼東西。
看向柳望舒的眼神有疑惑、有不屑、有嘆惋。
那小弟子至多是築基修爲,修行之路危險重重,萬一死了,這柳望舒還要給他陪葬不成。
他們都覺得柳望舒腦子是進水了。
“你這是胡鬧。”木青州急得大吼。
“是啊,我們可以再商議,莫衝動。”一向和柳望舒不太對付的餘清音也開口勸到。
明若初端坐在柳望舒對面,看着她臉上滿是堅定,也不禁動了動嘴,“柳長老,慎重。”
他沒想到,柳望舒會爲了江影做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