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幾位稍等,小人這就去通傳。”
侍衛一聽幾人是逍遙宗的人,一刻也不敢耽擱。
誰不知道,岳陽城的平安,全靠逍遙宗的支持,這可是城主的大貴客。
不過眨眼的功夫,殷府裏就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幾位能來我府上,真是讓我這小小府邸附蓬蓽生輝啊”。
還未見人,一陣爽朗的笑聲就傳了出來。
從殷府裏走出一個約莫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面若白玉,一身貴氣,腰間的竹節青玉隨着走動,發現出清脆的聲響。
這便是岳陽城城主殷正了,這樣貌,不知讓多少女子心動啊。
“城主客氣,貴府二公子早就招待過了。”閔聲淡淡道。
一聽自己的兒子,殷正的臉色微變,莫非逍遙宗的人今日是來上門討說法的。
看着他們身後跟着的老黑和刀疤二人,尹正心裏頓時明白了。
怕是自己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兒子惹上逍遙宗的人了。
他趕緊堆起笑容,“幾位請進,在下已經備好薄茶,請諸位品鑑。”
一行人浩浩蕩蕩穿過庭院,進了客廳。
殷晴正盯着一朵芍藥花出神,風一吹,這花瓣便落一片,現在只剩最後一片了。
這突如其來的吵鬧讓她皺了皺眉,“又是誰來了。”
父親這幾年爲了殷家勢力,每日都要接見不少人,以前聽到這些聲音她會很開心,她盼着父親能將自己指給其中一個好人家,讓自己有個好歸宿。
卻不想,最後給自己指了一個太監。
最後一片花瓣被她狠狠掐在手裏,殷紅的花汁染滿指尖。
“聽說是逍遙宗的貴客”,小翠遞上手絹,壓低了聲音,“我瞧着,有兩個像是那晚玲瓏閣遇上的,他們莫不是來找老爺告狀的吧。”
小翠的語氣裏滿是擔憂。
殷晴只覺背後冒了一身冷汗,“走,我們也去看看。”
父親雖是把她許給那個死太監,可若自己得罪了逍遙宗,這大半年在家的日子只怕也難過了。
她拉着小翠,躡手躡腳地來到客廳外的走廊上,四周的下人都已經被屏退。
這大陣勢,讓殷晴吸了一口涼氣,看來父親這次真的很生氣。
她把耳朵貼在門上,客廳內的談話斷斷續續傳進了耳朵裏。
“砰”,殷正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震得琥珀色的茶水從杯中濺出幾滴,“這逆子竟如此大膽”。
自己這兒子他清楚,平日裏不學無術倒是把那些不三不四的東西學了個遍,平日裏胡鬧也就罷了,現在還搞到逍遙宗長老的頭上。
他今天必須做出點樣子,才能平了逍遙宗的怒火。
“城主息怒”,柳望舒淺淺一笑,“少年人血氣風剛,容易衝動倒也無事,我也不會與晚輩斤斤計較。”
“是,是”殷正連連點頭,“柳長老氣度在下望塵莫及。”
“但是,貴府公子種種做派都不是君子所爲,還望城主多加管教。”柳望舒的語氣冷了幾分。
殷正知道,今天不處罰那逆子,這事是過不去了。
“去,把二公子請來。”殷正對身旁的人揚了揚頭。
殷晴聽到這兒,連忙躲在一旁的假山後面。
這逍遙宗的人居然有這麼大面子,爲了讓他們息怒,父親居然要責罰二哥。
那,自己若能搭上逍遙宗這條大船,父親顧忌逍遙宗,或許便不會讓自己嫁給那個太監了。
不多時,管家便急匆匆趕了回來,貼在殷正的耳旁說了些什麼。
原本一臉笑意的殷正變了臉色,“當真?”
“是,二公子現在還發着燒呢。”管家點了點頭。
柳望舒看着主僕二人的臉色變了又變,冷笑一聲,不知道這老狐狸在打什麼主意。
她知道殷正只有這一個兒子,對他那是溺愛非常,不然也不會把他養的那樣囂張跋扈。
殷正匆匆起身,對着幾人彎了彎身子,“諸位仙師,不是在下包庇逆子,只是逆子中了邪,在牀上昏迷不醒啊,”
“諸位道友,犬子有錯,我這個做父親的替他道歉,只求諸位施以援手,救救犬子吧。”
說着,竟是要跪下。
這可把柳望舒幾人整懵了,一時間分不清這是真的還是殷正在演戲。
“城主這說的什麼話”,閔聲跨步上前扶起他,“我等修仙之人,當以除魔衛道爲己任。”
讓岳陽城主給他們幾個跪下,這傳出去,像什麼話,何況在他們跟前裝神弄鬼,這不就是班門弄斧嗎。
殷正不會這麼傻。
殷正臉上滿是感激,“那勞煩幾位前去看看。”
幾人對視一眼,跟了上去。
殷正帶着幾人在院子裏繞了幾圈後,在一座精緻奢靡的院子處停了下來。
還未進院子,便有濃郁的脂粉氣撲面而來。
“攬芳園”,蘇妍唸了念磚牆上提的三個大字,臉上劃過一抹譏諷,“倒也般配。”
殷正自然聽出蘇妍這話是在嘲諷,老臉一紅,率先踏入院子。
進了院子,柳望舒才發現,這院子裏儼然是一幅青樓的模樣。
到處紅紗飄蕩,空氣中的脂粉氣更加濃郁,嗆得柳望舒直咳嗽。
江影捏了個法訣,這院子裏的味道才散了一些。
“讓人把這些都撤了,像什麼樣子。”殷正怒道。
“諸位,裏面請。”殷正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木門一推開,一股奇怪的味道便撲面而來,柳望舒好奇的嗅了嗅,“什麼味?”
江影一把捂住她的鼻子,“可能是發黴吧。”
他在青樓待過,自然知道,這是歡好之後的氣息,但他總不能直說吧。
殷正是過來人,他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聽柳望舒這般問,他只覺得自己的老臉要被這逆子丟盡了。
聽江影如此說,趕緊附和,“是該通通風,這屋子都黴了。”
蘇妍一臉迷茫,“不是吧?”
閔聲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他們都是修道之人,哪懂這些。
柳望舒還想說些什麼,江影搶在她之前,一語雙關,“別問了,姐姐日後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