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跪了一片各有千秋的女子。
小家碧玉的、嫵媚多情的、溫柔可人……
看的柳望舒秀眉輕挑，“能把這把多美女收集起來，殷琪也算是有本事了。”
聲音不大，但在場的人都能聽清。
殷正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低聲怒道：“還不趕緊退下。”
自從進了攬芳閣，這些女子都是被殷琪捧在心尖尖上的，那是經得住這般吼叫，一個個嚇得花容失色，有些還小聲啜泣起來。
這讓原本就心煩意亂的殷正更是頭大，自家兒子還沒死呢，在這兒哭哭啼啼真是晦氣。
待這些女子退下後，殷正做了個請的手勢，“勞煩諸位來瞧瞧。”
柳望舒點了點頭，走近牀前。
掀開厚重的紗幔，就看見一個與殷正有四五分像的少年躺在牀上。
只一眼，柳望舒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她合上紗幔，淡淡開口，“拿回陽丹來。”
江影立刻從黑色小瓶裏倒出一枚褐色藥丸。
“化水服下便好”，柳望舒吩咐。
立刻便有僕人上前照做。
殷正沒有想到，一個藥丸便能解決，有些懷疑，“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柳望舒點了點頭。
江影看了看將信將疑的殷正，雙手環胸，“貴府公子是縱慾多度，陰陽失調，陰盛陽衰，纔會如此。”
“阿影”，柳望舒輕喝一聲。
這殷正怎麼說也是一城之主，怎麼也要給他留些顏面，怎麼能當着這麼多人面揭他兒子老底。
“多謝諸位，管家帶幾位仙師先下去休息吧”，殷正吩咐道。
一出攬芳閣的門，閔聲便小聲詢問，“殷琪的病，不會這麼簡單吧。”
柳望舒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眼神。
這殷琪體內確實陽氣衰敗，但應當是被什麼東西吸走了陽氣，與他縱慾沒有太大關係。
而且看殷琪的症狀，應該是被吸了許久，剛纔人多眼雜，怕打草驚蛇，她才找了個藉口敷衍過去。
“姐姐覺得，會是什麼東西？”江影歪着頭問。
“狐狸精”，還不待柳望舒回答，一道尖銳的女聲劃破了花園的清幽。
在前面帶路的管家停下步伐，對着幾人彎了彎腰，“讓幾位仙師見笑了。”
柳望舒看着花園裏一臉跋扈的妖豔女子，乾笑兩聲。
這女人說的，正是她想說的。
殷琪就是被一隻狐狸精吸乾了陽氣，雖然整個攬芳閣用了濃郁的脂粉氣掩蓋，但是那狐騷味還是遮不住。
“那是誰啊？”蘇妍對着花園裏的女子揚了揚下巴。
這女子雖然長得豔麗，卻是一股子風塵之氣，定然不會是殷家的兩位小姐。
“這”，管家尷尬地搓了搓手，“這是我家公子的妾侍。”
柳望舒臉上閃過幾分驚訝，“一個妾侍都敢在府裏隨意打罵下人？”
“沒辦法”，管家也有幾分無奈，“這清蓮很得公子歡心，爲她還和老爺頂過嘴。”
“這清蓮，是什麼來歷”，江影的語氣不帶一絲溫度。
“是公子圍獵的時候帶回來的，說是樵夫的女兒”，管家的語氣中帶了幾分不屑。
“窮鄉村出來的野丫頭，不懂規矩，每天張嘴閉嘴盡是一些粗鄙之詞，也不知道公子怎麼看上她了”，管家神色憤憤。
他對這女人有意見不是一天兩天了，可偏公子寵着她，說不得。
他看了看柳望舒幾人一臉喫瓜的樣子，才發覺自己剛纔的言論有多不妥。
“我帶幾位去休息”，管家趕緊轉移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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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幾位有何需要，吩咐下人就是。”管家笑眯眯地說。
“有勞”，閔聲點了點頭。
看着管家遠去的背影，柳望舒聳了聳肩，“這殷家內部，真是一鍋粥。”
“聽管家的意思，殷正和清蓮待在一起的時間最長，或許她身上能有什麼線索。”閔聲斂眉。
柳望舒坐在樹下的石凳上，“我見過殷璃，以她的性子，居然能放任這清蓮在府內如此放肆，也是稀奇。”
殷璃管家，清蓮如此，豈不是在老虎嘴上拔毛。
“唉”，蘇妍長嘆一聲，“原是來和殷家討個說法，現在倒成了我們自己送上門來替人家解決麻煩。”
柳望舒倒了一杯茶笑着遞了過去，“能力越大，責任越大，誰讓我們蘇仙師有能耐呢。”
蘇妍嘖了嘖嘴，“你少給我戴高帽了。”
“姐姐，我覺得那個清蓮不對勁。”江影拉了拉柳望舒的胳膊。
“嗯？”柳望舒轉頭，“有什麼不妥？”
雖然人家的經歷堪稱古代版灰姑娘的故事，讓人聽來稱奇。
但是柳望舒並沒有察覺到她身上有什麼特殊氣息。
江影撓了撓頭，“不知道，但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那我們今晚去查查。”柳望舒拍了拍江影的手。
“好，聽姐姐的”，江影笑得甜美，另一隻手不安分的爬上了柳望舒的肩頭。
“咳咳”
閔聲都快把肺咳炸了，江影才依依不捨地收回自己的小手。
這小子，自從師姐答應她以後，是越來越不安分了。
他和蘇妍談了這麼久，連手都沒怎麼牽過。
他居然敢當天華日之下攬師姐入懷，真是可惡。
可憐的江影不知道，閔聲教育他只是因爲他和柳望舒太明晃晃了，打擊到閔聲了。
柳望舒是閔聲的師姐，自然看出了他的小心思，她一把拉住江影的手，“來，坐我對面。”
“嗯”，江影乖巧地坐了下來，“那我給姐姐剝橘子吧。”
骨節分明的手指撕開橘子的表皮，橙黃色的汁水瞬間侵佔了原本白皙的指甲。
手的主人卻全不在意，十分認真的盯着手上的橘子，小心地撕掉橘肉上的白絲。
他記得，她最討厭橘瓣上的白絲了。
柳望舒雙手撐着下巴，盯着眼前這個一臉認真給自己剝桔子的少年，嘴角勾起一絲淺笑。
他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伴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