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看着門上的倒影,江影臉上帶着幾分笑意。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柳望舒用肩膀撞開門,捧着自己一早上的成果,炫耀道:“我可是說到做到。”
她剛做好,就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身上還濺了些油點子。
江影看到她這般狼狽,心下感動,“倒是委屈姐姐這雙拿霜華劍的手,爲我洗手做湯羹。”
“快嚐嚐”,柳望舒夾起一快排骨遞到了江影嘴邊。
衣袖順着手臂滑落半截,露出纖細潔白的手腕。
只是手腕處那猩紅兩點,破壞了這手腕的美感。
江影眉頭微蹙,“怎麼了這是。”
“這個啊”,柳望舒滿不在意,“油點子濺的,沒事。”
可江影卻死死盯着那兩個紅點,像是要看出個花兒來。
“很疼吧”,江影輕輕撫上那兩點疤,語氣輕柔,“是我不好,明知你不擅長,還”
話未說完,嘴就被一塊排骨堵上了。
柳望舒皺着眉,“知道這糖醋排骨做的不容易,你還不趕緊嚐嚐。”
她覺得,自己對江影的愛遠不及江影對自己的多,所以便想在這些事情上多彌補他一些。
“怎麼樣”,柳望舒一臉期待的看着江影。
江影緩緩點了點頭,“甚好。”
他實在沒想到,自己昨日的玩笑話,她竟然真的聽進去了,這讓他怎麼不感動。
江影拉過柳望舒的手腕,剛想看看傷情,門就被人粗暴地推開。
“柳長老”,原本氣勢洶洶的殷晴看着眼前這一幕,簡直要嫉妒的噴火。
憑什麼啊,這老女人有什麼好,讓江影這般的人對她如此死心塌地。
心裏嫉妒,嘴上的話便也不那麼好聽,“我說柳長老不在自己房間,這大白天便忍不住空虛來找自己徒弟了。”
“三小姐嘴巴放乾淨些。”江影的聲音冷的嚇人。
柳望舒的好脾氣要被這驕縱的三小姐磨沒了,“噌”一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她柳望舒好歹是一宗長老,連她父親見了都是客客氣氣,偏這小丫頭初生牛犢不怕虎,每次說話都不是沒那麼好聽。
泥菩薩還有三分火呢。
她往江影身邊靠了靠,“男女熱戀,自然是不忍分離片刻,此中情趣,又豈是你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能懂。”
打蛇打七寸,對付殷晴這樣的人,自然也要正中要害纔行。
她自然是看出來殷晴對江影的心意,所以故意這麼噁心她。
“你,你好生不要臉”,殷晴被氣了個半死,用手指着柳望舒的鼻子罵道。
江影自身後環住柳望舒的腰,“殷小姐若覺得礙你的眼,離去便是。”
這女人跟個瘋狗一樣,到處發瘋,要不是有所顧忌,真想一掌拍死她。
“你們”,殷晴快被眼前這兩人氣吐血了,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般不知禮義廉恥的師徒。
“小姐,正事”,小翠拉了拉殷晴的衣角小聲提示。
她本是不願的,可要她不提醒,回去後,怕是要遭一頓毒打的。
想通之後,她緩緩坐在圓桌前的凳子上。
柳望舒被殷晴這前後的轉變整懵了,“三小姐這是做什麼?”
“說好的昨日便給我答覆”,殷晴面色不悅。
她現在真恨不得甩門就走,但自已有所圖,又不得不忍着噁心帶着這兒。
柳望舒秀眉一挑,怎麼把這一茬給忘了。
殷晴把柳望舒的反應全看在眼裏,心裏更屬不悅,“柳長老快些,我可沒有太多耐心。”
小丫頭聽着自家主子這般說,忍不住捏了一把冷汗,小姐的態度也太強硬了些,這哪是和人商量的語氣。
可殷晴在岳陽城作威作福久了,哪會想得到這些。
她只覺得,自己抓住了柳望舒的把柄,那她一定會乖乖給自己做事。
柳望舒原先覺得這三小姐也就是驕縱一些,幫她一把也是順手的事,可看她今日這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柳望舒突然就不想幫了。
“哦,你說這個啊。”柳望舒輕笑一聲,“三小姐覺得我會不會答應呢。”
殷晴想也沒想便回道:“你不答應,就等着被萬人唾棄吧。”
她堅信,只要她把這件事傳揚出去,柳望舒一定會被百姓的唾沫星子淹死。
“那你便去說吧”,柳望舒一臉無所謂。
“你早如此,不就”,殷晴的話說了一半,才察覺到不對,一臉不可置信,“你瘋了?你當真不怕?”
柳望舒聳了聳肩,“我們男未婚,女未嫁,談個戀愛,怕什麼。”
“你們,你們可是師徒啊,你們這是有違人倫”,殷晴說到最後,已經是在吼了。
江影看着眼前狀若癲狂的女子,厭惡的皺了皺眉,“三小姐如今這幅樣子,出去說,有人信嗎?”
“何況,你覺得你父親和姐姐會允許你說出去嗎?”
殷晴到底也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孩子,她被抓到柳望舒把柄這個巨大的喜悅衝昏了頭,下意識忽視了這些。
父親想巴結逍遙宗都來不及,怎麼會允許自己做出有傷兩方交情之事,自己若是敢說,只怕父親會毫不猶豫殺自己滅口。
甚至,就算自己不會到處宣揚,父親爲了討好逍遙宗,對自己動手也未可知。
殷晴想通這些彎彎繞繞之後,只覺得身後驚出一身冷汗。
這哪是什麼把柄,這分明就是催命符。
柳望舒看到滿臉呆滯的殷晴,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三小姐請回吧,你的事,若有機會,我會向你父親勸解一二。”
這小姑娘,就是年紀小,沒遭受過社會的毒打,倒也算不得壞。
還是小翠激靈,趕緊跪了下來,點頭道謝。
二人走後,江影拉着柳望舒的手,“你當真不怕?”
要是此事傳了出去,外人不會在意是誰先對誰動的心思。
那柳望舒身爲師長,便要承受大多數的謾罵與詆譭。
“不怕”,柳望舒身爲一個二十一世紀穿書的新女性,對這些自然是不在意的。
“那,宗門聲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