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他來說,是地位的象徵。
殷正也因爲這鏡子,得了不少稱讚。
起初,大家對這能祛除妖邪的寶鏡很是好奇,但岳陽城靠近逍遙宗,也不會有不長眼的妖邪來此作亂。
漸漸,人們也便忘了這寶鏡,直到兩年前。
殷琪去山上圍獵,帶回來一個鄉野女子,死活要納她爲妾,這也不是什麼稀罕事,殷正向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這女子剛到大門口,從未顯靈的鏡子散出金光,逼的女子再難前進半步。
這讓殷正想到逍遙宗的叮囑,鏡子只阻擋妖物。
殷正不顧兒子的反對,讓人把女子轟了出去。
本想着這事情到這兒就結束了,可接下來發生的事兒更讓人猜不透。
接連好幾天,殷正請來商討要事的貴客都被這鏡子擋在門外,耽誤了好幾莊生意。
殷正這才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忙派人去逍遙宗求解。
可這人去了兩天,都未傳回消息,殷正等不及了,便信了一個遊方術士的話。
術士告訴他,這確實是件寶物,只是久在鬧市之中,染上了俗氣,需要淨化一番,才能恢復。
殷正半信半疑,在他猶豫之時,這鏡子又把趙王阻在了門外,趙王大發雷霆。
爲了平復趙王怒火,殷正連夜派人收了鏡子,送去給那術士淨化了。
殷琪也順利把那個女子帶了回來,還取名爲清蓮。
聽完殷正的話,柳望舒不解,“既然如此,爲何當初不與我們明說。”
“這”,殷正的臉上閃過尷尬。
江影道:“城主莫不是懷疑,我逍遙宗給你這鏡子,是敷衍你的。”
殷正乾笑兩聲,“怎麼會。”
其實,他當初真這麼想過,這逍遙宗寶貝那麼多,偏給了他一個這般雞肋的物件。
“父親”,殷璃接話,神色嚴肅,“如今最要緊的,是讓諸位仙師看看清蓮是否有問題。”
這纔是殷璃今天來的真正目的,借逍遙宗除掉清蓮。
狐妖又如何,只要不能爲她所用,那與普通的畜生沒有分毫差別。
柳望舒幾人本就懷疑殷府有妖邪,如今看來,這個清蓮確實是最有嫌疑。
在去清蓮住處的路上,殷璃小聲嘀咕了一句,“三妹,怎麼會有狐族的媚藥。”
這聲音不大,在場的人卻也都聽的清楚
殷正的臉色也不甚好看,是個人都能看清楚看清當下的形式。
應當是殷晴動了不該有的心思,與狐妖聯手弄來了媚藥想和江影生米煮成熟飯,最後卻偷雞不成蝕把米。
那狐妖爲什麼會幫殷晴,難道他們之前就有聯繫。
殷正很快就想到兩年前通靈寶鏡的事,當時自己慌了神,並未懷疑什麼,如今想來也處處透露着古怪。
心下升起一股莫名的怒火,這殷家,居然敢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樣。
幾人剛攬芳閣,還未踏入,便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殷正更是慌了神,急匆匆往裏面走去。
這些人,現下都已經成了死人。
“琪兒”,殷正此時也顧不得什麼,跌跌撞撞往屋子裏走去。
殷璃臉上也帶着濃濃的悲傷,“我弟弟他,莫不是……”
話未說完,便倒進了寶悅的懷裏。
藉着寶悅的遮掩,她的嘴角緩緩勾出一抹笑意,看來這清蓮也不是太蠢,跑的倒是挺快。
柳望舒幾人把攬芳閣找了一遍,沒有發現一個活口。
“仙師,仙師”,殷正抓着閔聲的手,“先前是我多有冒犯,你們一定要幫我找到琪兒啊。”
如今清蓮失蹤,殷琪消失,這讓殷正心急如焚,生怕自己的寶貝兒子出什麼意外。
閔聲拍了拍他的手,“城主莫慌,這妖孽既然帶走二公子,定然有所圖,不會傷害他。”
聽了這話,殷正的臉色纔好了幾分。
“先去看看殷晴吧”,柳望舒想了想道;“殷晴是最後一個接觸清蓮的人,她或許會知道什麼。”
“對對對”,殷正如夢初醒,“去找晴兒。”
殷璃冷冷地看着殷正的反應。
琪兒、晴兒叫的多親切,無論他們兩個做出什麼錯事,都能被輕易原諒,爲何偏對她這般苛責。
明明自己比他們兩個不知道優秀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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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晴躺在牀上,雙眼無神地看着窗外。
她這一輩子完了,早知如此,還不如嫁給趙王,至少人前是體面的,不知道那些人會在背後如何議論自己。
她拼命想把那些畫面從腦海裏剔除,可身上的淤青無時無刻不再提醒她昨晚的羞恥。
上好的錦被被她抓出道道褶皺,爲什麼,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自己應該是和江影共度春宵,而不是那三個令人作嘔的低等雜碎。
她只覺的氣血翻涌,身子微微下低,一口鮮血噴灑在地上。
看着地上的血跡,殷晴像是受了什麼刺激,猛然大喊,“混,別碰我。”
柳望舒等人看着發瘋的殷晴,忍不住別過了頭。
殷晴這丫頭,是一步錯,步步錯,自己斷送了自己的全部前程。
“父親,父親”,殷晴拉着殷正的手,大顆大顆的淚水滾落,“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殷正看着女兒這般模樣,終於有了幾分慈父的樣子,“晴兒乖,父親已經派人把他們都殺了,別怕。”
得了安撫的殷晴終於安靜下來,她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窩在殷正懷裏。
這一幕,更是刺痛了殷璃的心,憑什麼,憑什麼。
你既然不公,那就別怪我無情。
“父親,別忘了要事。”她在一旁笑着提醒,一副好女兒的樣子。
一聽殷璃這麼說,殷晴的身子忍不住顫抖,又哭了起來,“父親,女兒不嫁,女兒不想嫁。”
短短几天經歷了這麼多事,殷正已經看透了很多,什麼錢財、名望,都不過是過眼雲煙。
他柔聲安慰,“好,不嫁,我們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