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望舒猶豫許久,還是開口,“殷城主,別怪我多嘴,殷家有些產業,還是停一停的好。”
“是”,殷正瞭解了事情後,連連點頭。
他做這麼多,都是爲他的寶貝兒子,要是兒子沒了,要再多的錢財也是徒勞。
“若那狐妖再回來,可該如何是好”,殷正滿臉擔憂。
柳望舒清楚他這話的意思,示意江影把通靈寶鏡給他。
這本就是逍遙宗送給他的,追回也該給殷家纔是。
“城主可要收好,莫要再輕信他人一面之詞。”江影的話裏帶着嘲諷。
殷正自知理虧,只能在一旁賠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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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望舒剛回到院子,閔聲便急匆匆趕了過來。
“掌門來信,說是潁川出了些異常,讓我們去瞧瞧。”閔聲道。
聽到潁川,江影又想到了雨輕煙的話,心下一緊,這魔族到底要幹什麼。
柳望舒點了點頭,“現在天色已晚,我們明日出發。”
“你這脖子,怎麼了?”蘇妍用手戳了戳柳望舒脖子上的紅痕。
這一問,讓柳望舒想到了昨夜,神色有些不自然,“蚊子咬的吧。”
說罷,還拉了拉自己的衣領。
而那隻蚊子聽她這麼說自己,哀怨的看了她一眼。
“這蚊子有些毒啊,今夜防備着些”,蘇妍看着微微泛紫的痕跡,皺了皺眉。
江影笑眯眯的接過話,“師叔放心,今夜我守着,定不會讓那些蚊子咬了姐姐。”
“你倒是有心”,蘇妍嘴上誇讚着江影,眼睛確實瞪着閔聲。
這書呆子,不會與江影學學嘛。
看氣氛不對嗎,柳望舒趕緊打圓場,衆人的話題又回到了潁川之事上。
商量了幾句後,閔聲和蘇妍便走了。
“今晚,該回自己房了吧”,柳望舒看着又不打算走的江影,下了逐客令。
蘇妍說的對,要好好防着這隻大蚊子,不能總讓他胡鬧。
“好”,江影乖巧的點了點頭。
柳望舒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這傢伙,何時變得這麼好說話了。
“姐姐若捨不得,留下也是可以的”,江影用手撐着腦袋笑的燦爛。
看江影誤解了自己,柳望舒嬌嗔地瞪了他一眼,“快走。”
“是是是”,江影笑的一臉寵溺,“小別勝新婚嘛,日日黏在一起,怕是姐姐都要把我看膩了”
“你”,柳望舒恨不得封上他的嘴,“你這些話都是跟誰學的。”
江影一本正經,“姐姐的那些話本子。”
嗯?自己的。
柳望舒往儲物戒裏一探,當真都沒了。
“你還我”,柳望舒把手伸到江影面前。
江影用手握住她伸在半空的手,收了臉上的笑意,“這些書,姐姐還是少看些好。”
看這樣子,江影定然是把那些書都看過了,柳望舒只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卻還是嘴硬。
“我只是好奇。”
“你若好奇,我們自己試試,何苦要去看別人的”,江影手一拉,便把她整個人拽進了懷裏。
像是被蠱惑了般,腦子裏居然浮現出了兩人交纏的畫面。
柳望舒的耳朵瞬間紅的像是要滴血,有些惱了,“你怎的,怎的這般”
“不要臉?”江影說出來柳望舒未說出的話。
江影捏了捏柳望舒紅透了的臉,有些委屈,“我若要臉,姐姐早就被別人搶了去。”
“你這又說的什麼胡話”,柳望舒蹙了蹙眉。
這兩年來,自己除了宗門幾個師兄,周遭連個公蚊子都沒有。
可江影不依不饒,硬是說有,柳望舒被鬧得沒辦法,只能溫聲細語哄了一番,這才作罷。
在江影眼裏,明若初就是最大的勁敵。
尤其是想到《九州美男圖》裏柳望舒對他的的評價,江影這心裏就直冒酸水。
姐姐只能是他的,怎麼能對另一個男人做出這麼高的評價。
柳望舒看着磨磨蹭蹭不肯走的江影,下了最後一道命令,“乖,回去吧。”
剛把人送到門前,就聽見府內一陣喧鬧。
“着火了,快救火”
“來人啊”
柳望舒拉住一個侍女,“哪裏着火了”
“大小姐,大小姐的房間”,侍女匆匆丟下一句,便得也似的跑了。
“去看看”,江影拉着柳望舒就往殷璃的院子走。
如今殷府的事情水落水出,殷璃就是背後最大的推手,現在她出了事,莫非是殷正下了狠手?
否則,以殷璃的性子是做不出引火自焚的事。
兩人到的時候,火已經被熄滅了大半,只餘零星點點,但燒焦的牆壁,散落的房梁,無不在昭示剛纔的那場慘烈。
“裏面的人可救出來了?”柳望舒緊張的拉了一個侍衛。
江影眸子暗了暗,拉開她的手,“姐姐,別嚇着人家了。”
他把柳望舒的手在自己手中搓了搓,像是要搓掉什麼髒東西。
姐姐怎麼能碰別的男人呢。
柳望舒擔心殷璃,也沒在意他的小舉動。
“未發現活人”,侍衛思量了一會,補充,“只發現一具焦屍,不知是寶悅還是……”
“怎麼會這樣”,柳望舒身子微微一晃。
即便是殷璃有錯,但她就是對她懷有幾分好感,她雖是女子,可是能力和手腕,卻不輸男子。
江影扶住柳望舒,問,“這火,是怎麼起的?”
侍衛撓了撓頭,“當是不小心打翻了燭臺,這火便順着牀前的紗幔燃了起來。”
“不可能”,柳望舒反駁。
殷璃不是這麼不小心的人。
這時候,殷正也姍姍來遲,看着焦黑一片的屋子,他的神情冷靜的可怕。
難道這火,真是他放的。
柳望舒心裏犯起了嘀咕。
這殷正再狠,也不至於對自己的女兒下這般狠手吧。
很快,侍衛便把那具燒焦的屍體帶了過來。
雖然臉部已經燒成了黑炭,難以辨認,但是從身上的衣物來看,應當是殷璃無異。
殷家人的衣服都是上好天蠶絲製成,雖然經歷大火,可依舊能分辨出衣服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