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看着蘇州城三個大字,江影微微鬆了一口氣,“到這了,他們應該不會找來了吧。”
他的頭上戴着草帽,換了一身粗布麻衣,儼然一副樵夫打扮。
在萬花樓呆的這段時間讓他明白了,自己這容貌去哪裏都會引起軒然大波。
爲了掩人耳目,他特意換了這身裝扮。
他來到一個小攤前,喊了一嗓子,“一碗陽春麪。”
“好嘞”,攤主應了一聲。
江影聽他的聲音,微微蹙眉,這聲音,怎麼如此耳熟。
是萬花樓裏那位強者?
江影心下大驚,站起身子就往街上走。
“客官,面好了”,攤主的聲音在特背後響起。
陰惻惻的。
江影的手慢慢摸向桌角,用力一掀,把兩人隔開。
“哼,不自量力”,老白輕輕一掌便震碎了木桌。
江影本也不指望這桌子能難住他,趁到這個空隙跑進了街上。
街上的行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了一跳,一時間,原本整齊有序的街道,亂成一團。
江影想要的就是這效果,越亂,逃跑的機會越大。
他像是一條靈活的魚,在人羣中不斷穿梭。
老白看着他,臉上滿是不屑的笑,“就陪你玩玩吧。”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江影半倚在一株梨花樹下歇息。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氣,“應該,沒追上來吧。”
梨花樹上的花瓣簌簌落下,落在少年的肩膀上。
江影順着花瓣落下的地方望去,只見雪白的梨花間露出一抹鵝黃。
這鵝黃就像是楊柳新抽出的嫩芽,可愛的緊。
“難道,他們派了兩個人?”江影一邊說,一邊和梨樹拉開了距離。
原本在樹上小憩的柳望舒只覺得耳邊一陣“嗡嗡”吵得厲害。
“這才早春,就有這麼多的蜜蜂了”,她輕輕一跳,穩穩落在了江影的面前。
看到樹上的人跳了下來,江影心下大驚,待看清這人的臉,他只覺得自己的心跳的厲害。
這姑娘一張瓜子臉,生的是一副清冷出出塵的氣質,但是臉上掛着淺淺笑意。
這讓江影想起了那晚的月光,清冷又溫柔。
“呦,哪來的毛小子”,柳望舒看着眼前這個少年微微蹙眉。
聽這話,應該不是來抓自己的。
江影捏了捏自己的一角,竟然生出來幾分緊張,“我……”
可他結巴半天,只說出一個我字來。
柳望舒歪了歪腦袋,“還是個小結巴啊。”
聽了這話,江影更是窘的厲害,想反駁,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只把自己的臉漲得通紅。
柳望舒上前幾步,親暱地揉了揉他的腦袋,“倒是可愛的緊呢。”
她和師兄幾人下山查案子,但她懶散慣了,便找了個藉口溜出來在這偷閒,竟不想還能遇上一個小呆子。
“我,我不是”,喊半天,江影才梗着脖子說出這幾個字。
看他這般,柳望舒哄孩子似的應和,“好好好,不是。”
知道柳望舒這話只是在敷衍他,江影的臉漲得紅紅的,賭氣地別過頭。
不知怎得,聽她這般說,江影的心裏居然有一絲絲失落。
她,就要走了嗎。
柳望舒看他生氣的小模樣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怎麼,捨不得啊?”
話音剛落,一到凌冽的劍氣便劈了過來。
柳望舒一把抱住江影,轉了幾個圈,才避開這道劍氣。
江影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只覺得自己被擁進了一個軟軟的懷抱,鼻子尖還有一股淡淡的梔子花香,十分好聞。
待兩人站穩後,江影看到老白,臉上的神色白了幾分。
柳望舒看着眼前這個氣勢洶洶的修士,皺了皺眉,“你的仇人?”
江影沒有答話,反倒是老白先開口,“小姑娘,把你懷裏的人交出來,饒你不死。”
柳望舒被這話氣笑了。
自從她來到這個世界,誰見了她不是客客氣氣,這男人敢這麼對自己說話,這讓她很不爽。
她的江影又摟緊了幾分,“這小子,我看上了,你若想要,自己來搶啊。”
懷裏的江影仰頭看着柳望舒的半邊側臉,心中咀嚼着她的話。
她看上自己了?她和自己之前遇上的人,都一樣?
他的拳頭捏了捏,但是現在還不好和她撕破臉,不如讓她們魚蚌相爭,自己漁翁得利。
老白聽這黃毛丫頭這般張狂,臉色沉了幾分,“你找死。”
柳望舒把懷裏的江影往外一推,“去找個地方躲躲。”
說罷,喚出霜華劍,迎了上去。
老白雖然不認識眼前的女子,但是她手中的劍卻是認得。
這女子,居然是逍遙宗的五長老。
但現在的局面,定然不能讓她發現萬花樓的祕密,只能殺了他。
想通後,老白喚出本命劍,打算拼死一搏。
兩道身影不斷交纏,斗的有來有回。
江影從梨花樹後微微探出半個腦袋,沒想到,這漂亮姐姐居然這般厲害。
一道道劍氣在空中呼嘯,震得梨花樹上的花瓣直往下落,像是下雪一樣,十分好看。
江影從這些花瓣雪中,隱隱能看見柳望舒的臉。
這樣的美景,很配她呢。
江影這麼想。
柳望舒二人的打鬥已接近尾聲,老白顯然不是她的對手。
她長劍一揮,便刺穿了老白的肩頭,老白像一隻斷線的風箏,從空中跌落下來。
霜華劍的直指老白鼻尖,柳望舒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如何?”
老白癱在地上,嘴角隱隱滲出血跡,“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過來”,柳望舒衝躲在梨花樹後的江影招了招手。
江影乖巧的走上前。
“告訴我你爲什麼要殺他,我就放過你”,柳望舒揉着江影的腦袋說。
她不明白,一個孩子能有多大過錯,值得一個金丹期高手來殺他。
或許,和他們這次下山調查的案子有關。
老白嗤笑一聲,“無可奉告。”
柳望舒還想勸說,老白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