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拉了拉自己的衣領,企圖遮蓋住什麼。
原本潔白的脖頸上莫名多出了一塊紅痕,與上次在殷家時的那處紅痕在一個地方。
方纔江影生氣,柳望舒哄了半天也不見好。
她正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江影自己湊了過來,“姐姐,你讓我留個標記,我便不氣了。”
柳望舒滿腦子只想把他哄好,便點了點頭。
卻不想這小子,又在自己脖子上亂啃。
完事後,江影這傢伙還十分滿意,“這下,我便放心了。”
他就不信,明若初看了姐姐脖子上的吻痕,還會對他家姐姐有什麼非分之想。
柳望舒看他那得意的小模樣,有些哭笑不得,明若初是仙門驕子,什麼樣的女修得不到,也就只有江影這個傻子,總覺得誰都對自己有想法。
想到這,柳望舒的臉上浮現出幾分笑意。
這種被人當做全世界,好像也不錯。
就在她快出門的時候,迎面來了一個人,柳望舒躲閃不及,正好和那人裝了個滿懷。
清冽的檀香充斥了鼻腔。
柳望舒頓時就知道這人明若初。
她趕緊從那人的的懷裏掙脫,往後退了幾步,“抱歉抱歉。”
感覺到懷裏一空,明若的臉上閃過淡淡色失落。
“是在下冒失了”,明若的語氣還是淡淡的。
彷彿剛纔是失落,從未出現過。
戒律閣裏本就昏暗,柳望舒並未看到他臉上一閃而過的情緒,笑着問,“明公子可是催我的。”
看柳望舒對自己的稱呼如此生疏,明若初的心裏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苦澀,卻還是強裝鎮定,“是,怕你出事,來看看。”
“呵呵”,柳望舒笑出了聲,“在這戒律閣能出什麼意外,明公子多慮了。”
明若初本就是隨便找了個藉口,被她這麼一說,只覺得尷尬的厲害。
他私心是不想讓柳望舒和江影接觸太久的,卻又不能直說,只能乾笑兩聲。
柳望舒還有事情要辦,也沒再和他廢話,道了聲謝,便匆匆離開戒律閣。
直到空氣中的梔子香已經散盡了,明若初纔回過神來,邁開腳步,向戒律閣外走去。
“今日之事,誰也不能說出去”,明若初吩咐。
小弟子是有眼色的,連連點頭。
-
柳望舒從戒律閣出來後,便直奔玉頂峯。
現在最主要的,就是弄清楚潁川到底是怎麼回事。
柳望舒剛踏進玉頂峯大殿,就感覺到氣氛十分壓抑。
意外的,大殿上並沒有其他宗門的人,只有逍遙宗幾位長老。
他們看到柳望舒來,並不意外。
唐柔已經把事情都告訴他們了。
“師姐”,閔聲衝柳望舒點了點頭。
柳望舒給了他的眼神,算是迴應,便立刻對着大殿上的逍遙子行了個大禮。
“掌門,潁川之事有蹊蹺,我們要查清楚,不能冤枉了好人。”
逍遙子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柳望舒,面色如常,“你這身子餘毒未清,先起來吧。”
閔聲也趕緊開口,“是啊師姐,此時不是你想的那般簡單。”
“依我看,這禍害,還是早日根除爲好”,謝安一臉寒意的開口。
他向來是痛恨魔族的,屠城之事,放在旁人身上都無任何迴環餘地,更何況是手持魔劍的江影。
總不能讓他們拿逍遙宗千年聲望來賭。
柳望舒知道,這件事情的核心還是要弄清楚,爲什麼那些傀儡會變成活生生的人。
“我們當日在城裏,看到的確實是傀儡”,柳望舒解釋。
說完,又看向閔聲,“在城外之時,我們也感應到了,城內應當是沒有活人的。”
閔聲點了點頭,“是。”
潁川城上的死氣那麼重,城內定然不會有活物。
“行了”,木青州打斷幾人的話,“我們相信你們說的,可那日去支援的衆人都看到了,江影在屠殺活人,這也是事實啊。”
如果是一個人看花了眼,或者對江影有什麼怨恨,想陷害他,故意撒謊也說得通。
可當日那麼多人去了,總不能都花了眼都是他江影的仇人吧。
“會不會,是什麼障眼法?”柳望舒也有些想不明白了。
“不是”,逍遙子說,“那些人的屍體,還在在後山停放着,只待明日火化。”
“那,會不會是有人設局故意想陷害江影”,柳望舒繼續問。
“那些死者身上魔氣縈繞”,逍遙子頓了頓,“能有這麼純正魔氣的只有魔尊和四位魔君。”
餘清音接話,“若真是有人陷害,只怕情況會更糟糕。”
要麼是當年他們並未殺死魔尊,魔尊轉生成了江影。
要麼,能讓四大魔君費勁心思設計的人,也只有魔尊。
衆人顧忌柳望舒,並未把話說的太明白。
但是柳望舒已經懂了,只怕江影的身份,是要藏不住了。
“柳長老”,謝安的目光像鷹一樣在柳望舒身上掃過。
這讓柳望舒跟不舒服。
“聽說這小子,是你當年帶回來的。”謝安的手有節奏的敲擊着桌面。
“是”,柳望舒沒有避諱,“當年,我覺得他天賦好,便帶回來了。”
謝安笑了笑,“那我便好奇了,柳長老對這個弟子似乎格外看重。”
“是個人都愛材”,柳望舒的臉色有些不自然。
這謝安是什麼意思。
謝安不依不饒,繼續說:“可我看柳長老對這個弟子的關愛已經超過了欣賞啊。”
柳望舒被他這夾槍帶棒的話刺激的有些煩躁,“謝長老有話,不妨直說。”
“柳長老無須惱火”,謝安依舊語氣平靜,“我就想問柳長老一件事。”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人,有問題。”
這話一出,不緊柳望舒的臉色變了,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就連餘清音扶着柳望舒的手都僵了幾分。
謝安的目光就像是要把柳望舒看出個洞來,“是,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