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望舒半坐在地上,頭微微垂着,只覺得喉嚨發緊,“算,算不得什麼。”
“是嗎?”江影的聲音不似之前冷漠,反而染上幾分笑意,“那我們也不說這個。”
“嗯?”柳望舒疑惑地擡起頭,她不理解,江影就這麼輕而易舉放過自己了。
江影沒有看柳望舒的神色,而是停下腳步,蹲下身子,與柳望舒平視。
“你知道,本尊生平最討厭什麼嘛?”他的語氣十分輕柔,就像是情人間的低語。
柳望舒看着他的眼神,心下一驚,她好像知道江影要和自己說什麼了。
“柳望舒”,江影冰冷的手指撫上那優美的脖頸,“你居然敢玩弄本尊的感情,踐踏本尊的真心。”
他越說越憤怒,如墨的眸子染上幾分猩紅,手上的力道也越來越重,柳望舒白皙的臉蛋很快就因爲缺氧而漲紅。
脖頸處的力道讓柳望舒呼吸困難,她只覺得快要呼吸不過來,兩隻手拼命推開江影,可他的力道只是蚍蜉撼樹。
江影看着眼前這一幕,心裏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快感,他的嘴脣湊到柳望舒耳邊,“後悔嗎?”
柳望舒此時已經沒有力氣回答他,她只覺得自己頭腦昏沉,眼皮止不住往下落。
“說啊”,江影的眸色已經完全赤紅,他現在滿心都是被戲耍的屈辱。
要不是自己還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他早就把她的脖頸掐斷。
“江……影”,柳望舒的嘴裏斷斷續續吐出這幾個字,江影的質問,內心深處的恐懼以及滿腹委屈,讓她留下一滴清淚。
滾燙的淚水滴落在江影的虎口處,讓他的眼神有了一絲清明,眼裏的猩紅慢慢散去。
看到奄奄一息的柳望舒,江影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孩子,趕緊把手藏到身後,俊美的臉上劃過一絲驚慌。
他看着癱倒在地上的柳望舒,想伸手去觸碰,又怕再次傷害到她,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無處安放。
柳望舒倒在白玉鋪就的地磚上,微微喘着粗氣,劫後餘生的感覺讓她有些驚喜。
她已經懶得思考江影爲什麼會突然停手,或許他只是覺得不能讓自己死的太輕鬆罷了。
“你還活着嗎”,江影疏離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柳望舒聽到他的聲音,恐懼感再次席捲全身,並不想回答他,反正怎麼也難逃一死,她已經懶得反抗了。
看到她微微顫抖的肩頭,江影暗暗鬆了一口氣,卻又不知道要如何打破這尷尬的場面。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剛纔會對柳望舒做出那麼可怕的事情,他現在的心裏無比懊惱。
他是恨她,可也沒想過殺了她啊。
“尊上,該梳洗了”,顧青冥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打破了這尷尬。
江影看着倒在地上的柳望舒,嘴張了張,最終什麼也沒說,轉身離開。
他剛離開,就有一羣侍女端着托盤,走了進來。
她們並不說話,而死溫柔地把柳望舒從地上扶起來,柳望舒被他們的舉動弄得有些昏頭。
她們這恭敬的樣子,不像是對待俘虜,倒像是在對待什麼貴客。
“放手”,當侍女開始幫柳望舒褪去衣衫的時候,柳望舒終於忍不住呵斥。
一聽是江影讓她們來,柳望舒的心裏犯起了嘀咕,他又要玩什麼花樣。
趁她愣神之際,侍女們已經麻利幫她換好衣服。
看着銅鏡中一身紅衣的自己,柳望舒有些驚訝,她自然知道,這是喜服。
“這是什麼意思?”柳望舒話一出就,就反應過來了。
江影去玄風門抓她的時候,說讓她來參加婚禮,難道,自己就是這場婚禮的女主人公?
小侍女的話印證了她的想法,“姑娘高興糊塗了,今晚是您和尊上的大婚啊。”
柳望舒的臉色慘白,他不知道,江影這麼做的意圖在那裏。
對自己餘情未了?
要是沒有發生剛纔的事,她還能勉強相信,可現在,她越來越看不懂江影的意圖了。
“姑娘?”侍女看着一臉呆滯的柳望舒,小聲喊道。
這個姑娘就要嫁給尊上了,怎麼好像不開心呢?小侍女不懂。
“姑娘,要蓋上蓋頭了”,侍女拿出紅色的喜怕,遮住了柳望舒的臉。
柳望舒任憑侍女給自己蓋上蓋頭,被她牽着不知道走向何處。
她的眼睛看不見,只能憑藉聲音辨別當下的情況,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小,後來靜的只能聽到幾人走路的腳步聲。
“姑娘,到了”,侍女鬆開她的手,恭敬說道。
柳望舒還沒有回答,只覺得自己被一個冰涼的大手牽着,繼續往前走。
她知道,這人肯定就是江影,空氣中有他的味道。
兩人一路無話,耳邊開始傳來稀疏的蟲鳴。
“小心臺階”,江影終於開口。
柳望舒緩緩擡起腳,但是身上的衣裙太長,還是被臺階絆倒,就在她以爲要摔到地上時,落進了一個柔軟的懷抱。
“小心”,江影的聲音裏帶上了幾絲溫柔。
喜帕已經跌落在地上,柳望舒近距離看着江影那張臉,覺得十分不自在,掙脫他的懷抱。
她打量着四周,雖然到處掛着喜慶的紅,但偌大的院子裏空無一人。
“什麼意思?”柳望舒忍不住皺眉。
“這是墜月閣”,江影緩緩開口,“也是我們的家。”
柳望舒重複着江影的話,“我們的家?”
那語氣,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
江影被她的語氣和反應刺激到,眼神暗了幾分,自己親手佈置了這麼久,卻換來她這般反應。
他的眼裏又染上幾分猩紅,“怎麼,不喜歡?”聲音已經沒有之前的溫柔。
柳望舒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你一個階下囚,有什麼資格挑剔,啊?”江影冷冷看着她。
看柳望舒依舊沒有迴應,他更是煩躁,“記住,你的想法不重要,本尊已經不是之前那個江影了。”
“知道了”,柳望舒緩緩開口。
柳望舒雖然說話了,卻讓江影更加暴躁,他討厭這樣的柳望舒。
怒火焚燒了他最後的理智,他把人強硬摟進懷裏,“這親也算成了,你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