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初伸手攔住屠彌,“不可。”
雖然他也曾惱恨江影破壞了他和柳望舒的婚事,但他的內心深處反而有一絲如釋重負,畢竟這婚事,是逼來的。
何況如今他們來這裏的目的並不是來和魔族動手,而是來找星辰劍。
江影嗤笑一聲,“這可不是你說了算的。”
這是在魔族的地盤,自然是他江影說的算。
話音剛落,斬仙劍已經劃出一道劍氣,嚮明若初等人逼去。
明若初立刻招來流光劍抵擋。
看江影動手,雨輕煙和宋秋水也不客氣,與那羣修士纏鬥起來。
霎時間,原本清冷的寂滅崖,響起各種武器的碰撞聲。
柳望舒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這些人怎麼突然就動起手來了。
她的目光在兩幫人身上掃來掃去,如今這場面,幫誰都不太好。
屠彌身子一閃,躲過雨輕煙的長鞭,看到站在一旁的柳望舒,心裏頓時有了主意。
江影和柳望舒有生死契,只要殺了柳望舒,這江影不就死了麼。
心裏有了主意,屠彌的手勢快速結印,周身光芒大盛,逼退了正要再次攻擊他的雨輕煙。
趁着這個空檔,屠彌身子一閃,持劍飛向柳望舒的方向。
柳望舒沒想到屠彌會突然對自己動手,當她反應過來之時,劍尖已經離她只有三寸。
她的臉色大變,急急往後退去,屠彌卻不依不饒,繼續逼近。
“月兒”,江影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亂了分寸,不再和明若初糾纏。
衆人只覺得一陣風從身邊刮過,江影便已經擋在柳望舒身前。
他雙目赤紅,周身散散發着駭人的威壓,墨發在空中飛舞,整個人宛如來自地獄的惡鬼。
而屠彌的劍,正被他的手緊緊握住,不能前進半分。
紅豔豔的血液順着江影的手腕,滴啦滴啦往下直落,濺在土地上,開出一朵朵小小的紅花。
“你找死”,江影雙目赤紅,手上一用力,被他握着的長劍頃刻間化作碎片。
“阿影”,柳望舒察覺到江影身上的魔氣暴漲,趕緊拉了拉他的衣角。
企圖阻止他做出什麼危險的舉動,可江影卻視若無睹,依舊冷冷的盯着屠彌。
屠彌手中握着殘餘的劍柄,臉色已經有些泛白,江影周身的其實太可怕了,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
他想往後退,卻發現自己的身子動不了,面上更是驚恐。
江影冷哼一聲,把手裏的長劍碎片揮出,正中他的咽喉。
“動她,你有幾條命賠?”江影看着一臉驚恐的屠彌,聲音冷的如臘月寒冰。
心裏卻是無比懊惱,剛纔是大意了,沒想到這人居然敢對柳望舒動手。
這些事情發生的太快,當衆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屠的屍體已經躺在地上,身下凝聚了一灘血水。
柳望舒早就被這一幕驚得愣在原地。
滿腦子都是完了。
江影看也不周圍人的反應,轉身把柳望舒攬在懷裏,用手捂住她的眼睛,“嚇着了吧,不怕,我在。”
“我沒事”,柳望舒搖了搖頭,拉住他的手,“疼不疼啊。”
看柳望舒關切的眼神,江影順杆往上爬,“疼,可疼了。”
“這”,修士們被江影這轉變整懵了。
這個溫聲細語的人,和方纔宛若修羅般的人,是一個人?
原本殺氣瀰漫的寂滅崖,因爲屠彌的死安靜了下來。
修士們都看出來了,以江影的身手想殺他們易容反掌,方纔是江影心情好,陪他們玩玩。
如今,屠彌觸及了江影的底線,便被一擊致命。
有幾名修士方纔也有和屠彌一樣的想法,如今看到屠彌的屍體,只暗暗慶幸自己沒有這般做。
江影又溫聲哄了柳望舒一會,目光才緩緩掃過明若初等人。
“江影,有朝一日,我定要讓你爲屠叔償命”,明若初像來波瀾不驚的臉上如今已是悲憤交加。
眼見看着自己長大的屠彌死了,明若初心裏憤怒不已,但他還是謹記着此行的主要目的。
江影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何須日後,不若就今日。”
“阿影”,柳望舒拉了拉他的衣袖,暗示他別再殺人了。
可這舉動卻讓江影打翻了醋罐子,“怎麼,你擔心他?”
“我只是不想讓兩族的關係再惡化”,柳望舒耐心解釋。
她知道任何事只要沾上明若初,江影就會變得格外敏感。
聽了柳望舒的話,江影的嘴角彎了彎,“月兒,不管結果如何,他們都是被魔族殺的。”
寂滅崖裏有危險的東西,這些人走不出寂滅崖的,只要這些人回不去,修真界都會默認是魔族殺了他們。
修士們聽出了江影話裏的意思,知道今天難逃一死,紛紛提劍衝了上來。
反正橫豎都是死,還不如拼一下,沒準集結衆人之力,能將江影重創,也算是爲修真界盡最後一份力了。
明若初節節後退,江影卻步步緊逼,即便是向來淡然的明若初也忍不住了。
“那我今日便殺了你,爲民除害”,明若初冷冷道。
江影像是聽到了什麼好聽的笑話,“爲民除害?”
可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這些年玄風門做了那麼多逼良爲娼的勾當,還好意思說這種話。
他也是回到魔淵後,派人去查萬花樓的事,才發現這個祕密。
原來,玄風門背地裏開設了不少青樓賭場斂財,萬花樓就是其中之一,還是最賺錢的一個。
難怪當年一個小小青樓,便有金丹期高手坐鎮。
明若初不和江影爭辯,握着流光劍向他飛來。
江影鬆開柳望舒,在她身邊佈下一道結界,才放心迎了上去。
他今日非要殺了這礙眼的明若初不可。
“阿影”,柳望舒沒想到,他們一言不合又要開大,有些急。
可轉念一想,江影說的也沒錯,這些人都是偷偷潛入寂滅崖的,不管這些人最終是如何死,修真界都會把這鍋扣在魔族頭上。
既然這樣,還不如殺了這些人,坐實這件事。
總不能平白無故捱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