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是來爲閔聲報仇的,可如今大仇未報,自己反而要搭上性命。
即便在不甘心,可她知道,如今沒有人能幫自己了。
蘇妍有些認命的閉上眼睛,臉上揚起一抹詭異的笑,“也好,也好。”
能和閔聲死在同一個人手裏,也好。
況且柳望舒已經知道是江影殺的閔聲,這件事就會像一根刺,隔在他們之間,這纔是對江影最好的懲罰。
“阿影,別”,柳望舒剛從那巨大的衝擊中緩過來,她想伸手拉住江影的胳膊,可肩膀處傳來的痛楚讓她只能作罷。
江影看柳望舒已經這樣了,還在擔心蘇妍,心裏有些惱火,“別動,傷口會滲血。”
明明想斥責她兩聲,可話一到嘴邊,卻變成了滿滿的心疼與關心。
“休傷我妍兒”,斬仙劍的劍尖剛剛沒入蘇妍的肩頭,就被一股大力阻擋住。
雲浮的身影穩穩落在地面,甩了甩手中的浮塵,一臉正氣,“魔尊,收手吧。”
“可笑”,江影壓根沒把雲浮放在眼裏,雖然他如今的修爲比不上鼎盛時期,但是想要贏過雲浮也不難。
像是爲了證明自己要殺蘇妍的心有多堅決,斬仙劍的劍身又前進了幾寸,蘇妍的衣衫出已經有血跡滲出。
“師父”,蘇妍沒想到雲浮會來救自己,心裏五味雜陳。
她不是一個好徒弟,師尊自幼教導修行之人要以蒼生爲重,不可因爲個人恩怨而衝動,而她今天的舉動,愧對雲浮對她自幼的教導。
雲浮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開始施法與江影的魔氣相抗衡,否則按照江影這架勢,蘇妍真要命喪於此了。
“魔尊”,雲浮沒想到江影如今會與這麼高深的修爲,便開始勸說,“柳姑娘性命無虞,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柳望舒傷的重,蘇妍這傷的也不輕,兩兩相抵便也罷了,這江影卻非要殺了蘇妍,當真是魔性難消。
江影又加重了施在斬仙劍上的力道,“我魔族向來睚眥必報,百倍奉還。”
他原想着蘇妍怎麼說也是柳望舒的好姐妹,他並不想傷她性命,可她居然敢對柳望舒動手,那她就該承受現在這個結果。
江影和雲浮都在暗中發力,蘇妍的身子便是這場較量的媒介,她終是無法承受這強悍的兩股力道,昏死過去。
雲浮把蘇妍的狀態盡收眼底,知道再這麼下去,蘇妍只怕是會被兩股力道擠壓而死,心裏頓時急了。
“魔尊,閔聲之事透露着古怪,或許是有人想故意激化我們兩族矛盾”。
“所以呢”,江影依舊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兩族早就勢如水火,不差這一件事。
她居然想用兩族關係來和自己談條件,未免太可笑了些。
雲浮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重新起了一個話題,“你們便不想知道。閔聲真正的死因嗎?”
江影顯然對這個話題沒興趣,閔聲的死活關他什麼事。
只是,柳望舒會在乎吧。
“我想知道”,柳望舒受了傷,本來就虛,可這句話說的更輕,像是怕江影聽到一般。
柳望舒知道,站在江影的角度來看,閔聲的死活對魔族百利無一害,他沒必要去查這件喫力不討好的事。
可她不能啊,她和閔聲這十多年的同門情誼,豈是輕易能磨滅的。
“好”,江影最是看不得她難受,點了點頭。
他的手一揮,原本施加在斬仙劍上的威壓全部消散。
雲浮並不意外江影這麼說,連忙撤回靈力,扶住快要倒下的蘇妍。
“既然魔尊這麼爽快,在下也不賣關子了”,雲浮探了探蘇妍的靈脈,確認她沒有生命危險,才放下心來。
江影微微揚了揚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昨晚那人確實與你相貌相當”,雲浮頓了頓,“可你們還是有些差距。”
畢竟妄天尊時另一個時空的江影,但兩人的遭遇全然不同,這也就註定他們即便長得一樣,但終究有些不同。
“你不及他狠厲”,雲浮實話實說。
江影如今雖然是魔尊,但是周身的氣息卻與那人差太多,那人就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周身都是滿滿戾氣。
江影對於雲浮說的這些很不滿意,冷笑一聲,“本尊沒耐心聽你說這些無關痛癢的東西。”
雲浮的臉色微微一變,但還是耐心道:“如今天下分三方勢力,除了我們二族,還有一個隱世不出的巫賢族。”
“你是說,昨晚那人與巫賢族有關”,江影微微挑眉。
如果修真界和魔族開戰,那對於巫賢族確實是十分有利,待到兩族兩敗俱傷的時候,它正好可以來一個漁翁得利。
雲浮看不透江影的表情,只能含糊道:“不錯。”
其實她方纔說的也是半真半假,只是希望江影能放過蘇妍。
可江影卻眉頭緊蹙,像是在認真思索這件事的真實性。
若是以前有人對他說這些話,他一定嗤之以鼻,可經歷了寂滅崖的事情之後,他到有幾分相信雲浮這胡扯的話了。
既然巫賢族能把當年耀光的身體保存下來,是不是也會把寒柏的肉身也保存下來。
江影與寒柏兩人是父子,本就長得相似,就連沈初雪也未能分辨二人,何況是修真界這些人。
半響,江影衝雲浮笑了笑,“經雲掌門這麼一說,江某真是茅塞頓開。”
聽江影這麼說,雲浮微微鬆了一口氣,“既然如此,我便與徒兒告辭。”
既然江影鬆口了,就趕緊離開,免得這魔頭又反悔。
江影伸了伸手,“不送。”
“阿影”,柳望舒喊了他一聲,“看來還是要去巫賢族。”
江影看到她的肩頭又滲出許多血跡,微微蹙眉,“別爲這些事費神,我先帶你回去療傷。”
他想不明白,方纔明明用了止血咒,怎麼好好端端又流了這麼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