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還是隨着我吧”,就在白晞正要跳上柳望舒的劍時,塵若初突然開口阻攔。
柳望舒原本皺巴的臉一聽這話頓時眉開眼笑,“好啊好啊。”
終於可以擺脫這奇怪的傢伙。
“我還是隨仙子吧”,白晞搖頭拒絕。
塵若初面色如常,“師妹御劍不精,昨日只是權宜之計。”
看來這小子真對師妹有些想法,那自己更不能如他所願。
“那我便直說了”,白晞的臉上帶了幾分尷尬,“其實,我這人怕高。”
嗯?
柳望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怕高?
昨天在劍上恐嚇自己的時候,也沒看出來他恐高啊,這會子倒是裝起來了。
“既然這樣,讓他跟師妹好啦”,蘇妍有些不耐煩。
這種小事,至於每次出發前都要商量一次麼。
白晞這麼說,塵若初也不好再說什麼,便道:“走吧。”
直到他們三人都不見了蹤影,柳望舒纔回過神,有些嫌棄地看着白晞,“所以,還是你跟我?”
“是啊”,白晞率先跳上霜華劍,“快些,否則追不上了。”
柳望舒心不甘情不願地跳上劍,“看不出來你怕高啊。”
她這話說完,白晞沒有回答她,只有風聲在耳邊不斷嘶叫。
“那要看跟誰”,就在柳望舒都快要忘記身後還有個人時,白晞突然說話了。
柳望舒被他嚇了一跳,劍身晃了幾下,也顧不得與他生氣,而是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白晞總是纏着自己,現在又說出這些話,難免引人多想。
“仙子自己擡頭看啊”,白晞聲音如常。
柳望舒鬼使神差地擡頭看了一眼,上空盤旋着幾隻大雁,再無其他、
“什麼意思?”她有些拿不準白晞的用意。
“那你往下看”,白晞有些無奈。
嗯?
柳望舒覺得白晞在耍她,但還是將信將疑地往下看了一眼。
下方是一片茂密的樹林,而他們如今正好擦着樹頂飛過。
“你”,柳望舒的耳根紅了幾分。
這傢伙,是在內涵自己飛得太低?
“小心”,身後的白晞突然一把攬住她的腰。
柳望舒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腳下的劍也因爲重心不穩往下墜落。
柳望舒哪裏見過這架勢,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如何處置。
“用靈力”,白晞提醒道。
柳望舒都快要急哭了,“我,我忘了。”
事發突然,她大腦裏是一片空白。
白晞沒再說話,把柳望舒抱緊了幾分,這樣等會落地可以讓她少受點傷。
現在還不是暴露他身份的時候。
白晞抱着柳望舒在地上翻滾了幾下,這才停下來。
“嘶”
柳望舒只聽見頭頂傳來一聲悶聲,她趕緊掙開白晞的懷抱,“傷到哪兒了。”
人是因爲她才受傷的,柳望舒的心裏頓時被自責佔據。
“沒事”,後背傳來火辣辣的疼,讓白皙說話都帶了幾分顫音。
江影雖然是魔尊,但是爲了很好隱藏自己的身份,暫時封了自己全部的修爲,如今與常人沒有多大區別。
柳望舒看他這樣子又是生氣又是心疼,“怎麼會沒事,那麼高。”
“呵”,白晞卻是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仙子對自己的御劍術倒是自信。”
“我”,柳望舒以爲他真的嫌棄自己的技術,有幾分委屈,“說了讓你跟師兄嘛。”
明知道自己菜,還非要跟着她。
白晞看他這樣,心頭一緊,“本想着寬慰你,又惹你難過了。”
“你”,知道自己方纔誤解了他,柳望舒只覺得更加羞愧,“我先給你看看傷口吧。”
就算方纔他們飛得不算高,可皮外傷總是要受一些的。
“不好吧”,這下子,白晞卻是扭捏了起來,“男女有別。”
“啊?”柳望舒炸了,她還是第一次見一個男人這麼拘泥小節。
“那我帶你找我師兄他們”,柳望舒道。
說罷,她把手伸到白晞面前,想把他從地上拉起來。
可白晞卻輕輕搖了搖頭,“來不及了。”
這時,柳望舒才發現白晞背後的衣衫已經被血跡浸溼了一小塊。
“我有止血藥”,柳望舒慌了,這白晞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自己怎麼和師兄他們交代。
白晞看着她這緊張的模樣,眼底劃過一抹笑意。
“仙子要給我上藥?”他的語氣裏卻滿是抗拒。
柳望舒有些惱了,“都這時候了,就別在意這些了。”
什麼男女授受不親,都快沒命了,還在意這些。
讓她沒想到的是,白晞此時卻犯起了倔。
“不要,仙子還是別管我了。”
柳望舒要被他這話氣死了,她倒是想把他丟在這不管他,但是她能嗎?
她不能啊。
“你怎麼這麼迂腐”,柳望舒罵道,“這些虛禮有什麼用。”
白晞不說話了,像是在認真思考柳望舒的話。
許久,他才道:“我娘說,貞潔是男子最好的聘禮,我才成年,以後還怎麼娶妻。”
說到娶妻二字,他還特意看一柳望舒一眼,企圖從她臉上看出什麼異樣。
“我去”,柳望舒要被他這話氣笑了。
她用手指着白晞,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我負責,行了吧”,她咬牙切齒道。
要是再拖下去,這白晞說不定真會因失血過多暈過去。
白晞的眼中有了幾分光彩,“當真?”
“是”,柳望舒被他氣昏了頭,也沒想過這話有什麼不妥。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柳望舒覺得白晞說話的力氣都足了幾分。
白晞又重複了一遍,“那你得負責啊。”
“負責,負責”,柳望舒點了點頭。
不就是幫他娶妻麼,憑他這長相,也不算難事。
白晞方纔的彆扭全都沒了,一臉期待,“那你快些,好疼。”
這變臉速度看着柳望舒瞠目結舌,但還是脫下他的外衫。
“破了一層皮”,柳望舒輕輕擦乾傷口上的血跡,感受到白晞的後背在微微顫動,手上的動作更輕柔了些。
要不是他,只怕如今受傷的就是自己了。
白晞輕聲道:“疼。”
“那我給你吹一吹,就不疼了”,柳望舒哄孩子般說道。
傷口處傳來溫柔的熱風,竟然比那藥更管用。
白晞有片刻失神,這樣的感覺也好熟悉。
大概,二人曾經也是這般相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