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是這輩子的他和柳望舒一起,在看他們上一世行夫妻之事?
就挺離譜。
畫面飛快一轉,柳望舒面色蒼白地趴在桌面,發瘋般寫着什麼。
一片宣紙從桌面跌落,上面寫滿了江影二字。
心口抽疼的厲害,江影下意識用手捂住胸口,他拼命壓抑自己的情緒,才忍住想把柳望舒擁入懷裏的衝動。
“柳望舒”,他微微喘着粗氣,“你睜眼看看。”
剛開始的畫面太香豔,所以柳望舒就閉上了眼睛,現在聽江影這麼說,才緩緩睜眼。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不知爲何無比難受。
“這是”,她現在有些不明白了,按照這些殘存的記憶,那自己是愛慕江影的。
這也解釋了爲什麼她看到江影更爲親近,可寒澈說的那些話難道是假的麼?
她有些不敢相信,寒澈沒理由騙自己啊。
“這是你我?”柳望舒看着不斷地變化的畫面,小心問道。
江影和寒澈二人長得一模一樣,那這記憶中的人是他們誰?
江影被她氣笑了,“不是你我,還能是誰?”
“或是你希望是誰?”江影像是想到了什麼,死死盯着她。
“寒澈?”
這二字宛若平地驚雷,炸得柳望舒有些無措。
“我沒這麼想”,柳望舒的眼眸微垂。
心裏有一股無名火憋着,江影的面色並不好看,“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
反正都是過去了,就算那人真是寒澈又怎麼樣,何況那不是。
“你別生氣啊”,柳望舒下意識伸手抓住他的衣袖,“我只”
有些困惑,最後的話沒有說完,江影想掙脫她的手,微微一用力,柳望舒就被甩了出去。
意外的是,這一次接觸到識海的時候,她並沒有被彈開,而是直直墜入。
江影回過神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趕緊飛身去抓,幸好抓住了半片衣角,“別怕,我帶你上去。”
他的話音剛落,身下的識海中就傳來了一股強大的吸力,將二人拽入進去。
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耳邊還不時傳來詭異的嘶吼聲。
“我們,這是出來了嘛?”柳望舒拽着江影的衣袖,不肯鬆開。
這些事情太過詭異了,她一時間還不能完全接受。
江影原本不想說什麼,可感受到她微微顫抖的手,還是摸了摸她的頭,“還沒有,有人故意擾亂你的識海。”
他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等。
等那個幕後之人出現,不過看現在這樣子,那人也快出來了。
“是我連累你了”,柳望舒現在的心情複雜極了。
看來她和江影之前,註定是劃不清楚了,自己欠他的太多了。
“想什麼呢”,江影感覺到她情緒有些低落,道:“衝我來的。”
如果莫婉君真的是不夜城幕後的人,那她知道自己來了,一定會想方設法殺死自己。
畢竟柳望舒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仙子,不值得花費這麼大的手筆。
這一次,但是自己害了她。
“對了,你方纔想說什麼”,江影猶豫許久還是決定問一問。
雖然柳望舒大概率說不出什麼讓他滿意的話來,但他還是受虐似的想知道。
“我只是有些困惑”,柳望舒有些不明白,這麼危急的時候,江影還有心思問這些。
“有什麼好疑惑的”,江影揮出一團魔火,讓四周亮堂了些。
有了一些光亮,柳望舒的心裏莫名安定了一些,“那我說了,你可別生氣。”
“嗯”,江影應了一聲。
柳望舒看着他,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
“寒澈說我和他上輩子是夫妻,可方纔那些畫面看來,我喜歡的是你”,柳望舒有些不安地攪着衣袖。
“他跟你說這些?”聽了柳望舒的話,江影的心情好了幾分。
可聽到寒澈的名字,又皺起了眉,寒澈到底想幹什麼啊。
江影的腦海裏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寒澈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些了?
否則,按照他性子,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管柳望舒的閒事?
柳望舒看江影的臉色不斷變化,以爲自己又說錯了什麼,趕緊道:“也可能我誤會他的意思了。”
可千萬別因爲自己,真讓這兩人鬧得不愉快了。
江影笑了笑了,“我知道了。”
看來自己這兄長,多少有些問題。
一陣陰風吹頭,冷得柳望舒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裏怎麼會有風。”
這識海中,不應該出現這些。
江影把人拉到懷裏,“這都是幻覺,要來人了。”
她的渾身上下都被黑紗包裹,只留下一雙眼眸,和一頭烏黑的長髮。
要不是她的影子投在地上,柳望舒都險些沒看到她。
“魔尊大人,肯爲了一個小仙子冒這麼大的風險,倒是癡心啊”,黑衣女子看着江影的眼神越發惡毒。
她就說,這江影不配師姐喜歡。
和聖女有婚約,卻還和一個小仙子鬼混,簡直是風流成性。
“舉手之勞罷了”,江影笑着回擊她,“是你讓它變麻煩了。”
這女人,一定就是在不夜城作亂之人了。
只是她周身沒有魔氣,倒是讓江影有些拿不準,這不夜城的事是不是和莫婉君有關。
黑衣人不屑地笑了笑,“這事何止是麻煩了。”
她今天來,是要江影的命的。
現實裏單打獨鬥她不是江影的對手,可如今在柳望舒的識海中,江影的修爲便大受限制。
畢竟,能讓江影甘願送出神器的人,在江影心裏肯定分量不輕。
江影低頭看了一眼柳望舒,擔心她害怕,便柔聲道:“你待會兒讓那個劍靈護着你。”
“嗯”,柳望舒點點頭,“你也小心。”說完後,便飛快地躲到一旁。
她幫不上忙,但能做到不添亂。
“阿楚阿楚,”柳望舒小聲喊到,“別睡了。”
阿楚的身子在空中凝結成型,“這麼多人?”
除了江影之外,怎麼又多出一個女人來,並且那女人身後還站着不少月奴。
“護好她”,江影閃身到她們身邊,一腳踹開向他們伸手的月奴。
原本還活潑的阿楚看到他笑容立刻消失了,“知道了。”
嗚嗚嗚,他真的好可怕,爲什麼柳望舒這一世還跟他啊,就不能換一個嘛。
“你別怕,他不喫人”,柳望舒拍了拍她的頭。
另一邊,這些月奴得到雲清的命令,都下手狠厲,想致江影於死地。
江影看着這些月奴,心中有了計較,他原本還不解,若只是那天晚上他們遇到的那些雜碎,也不值得莫婉君如此大費周章在不夜城佈局。
如今看來,眼下這些月奴展示的纔是真正的實力,都是堪比金丹期的高手。
若是能組建一直由這些怪物組成的隊伍,那實力也不容小覷。
“魔尊大人,這些月奴如何啊?”雲清看江影被月奴逼得有些狼狽,心中很是得意。
今天,她就要替師姐除了這個禍根,要不是他,師姐也不會三番五次被師傅責罰。
江影靈巧地躲避這些月奴的攻擊,身子也在逐漸向着黑衣女子靠近。
這是柳望舒的識海,他有些放不開,因爲很可能會對柳望舒的識海造成不可逆的損傷。
現在,只有先擒獲這個黑衣女子,纔是最快的解決方法。
“本尊覺得,也不過如此”,雲清只覺得背後一寒,江影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她身後。
而江影的臉,就抵着她的腰。
“憑你的本事,做不到這些吧”,不夜城好歹是不照山的地盤,敢這麼做的人沒幾個。
雲清心中驚駭,可臉上卻沒有絲毫慌張,“魔尊大人既然知道我背後有人,就算要殺我,也得掂量掂量。”
“威脅?”江影冷笑一聲,手中的劍往前送了送,劍刃便沒入了她的皮肉,“那也要看你身後之後,夠不夠格。”
即便是蒙着臉,柳望舒從黑衣女子的眼中看到了幾分難以忍耐的疼。
江影這人,下手這麼狠嘛?
“不說?”江影挑眉,“倒是衷心。”
那劍又送進去幾分,柳望舒甚至能聽見骨頭和劍刃摩擦的生意。
後背生出一股寒意,這得多疼啊。
“要不”,柳望舒被阿楚捂住了嘴。
“你別管,他就這樣”,阿楚有些恨鐵不成鋼,“你現在知道了吧。”
江影這人可不比寒澈好多少,他只是在柳望舒表現的比較溫和罷了。
“斯”,後背傳來的痛讓她忍不住出聲,現在她只要拿出清心笛,便能擾亂江影的心志。
可她沒有這麼做,這是師姐的法器,一旦拿出來,師姐一定會暴露。
她的手偷偷摸上衣袖中的玉笛,只要江影動了殺她的念頭,她就摧毀這笛子,絕不讓師姐被發現。
“本尊給你機會了”,江影的聲音冷的嚇人,他抽出自己的劍。
雪白的劍刃上還沾着未落下的血跡。
只見他的周身溢散出許多魔氣,絲絲縷縷像是藤蔓一般纏上黑衣女子。
雲清的身上像是針扎一樣難受,她握着玉笛的手也在不斷加重力道。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師姐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