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道爲什麼他躺在牀上輾轉許久也未閤眼,寒澈答應得太爽快了。
爽快的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寒澈越是這樣,她對她的愧疚就越深。
寒澈的愛意一直都是溫柔而熾熱,她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更不知道要怎麼面對這份感情。
第二天一大早,柳望舒就被蘇妍從被子裏提了出來。
“那個寒澈是怎麼回事?”蘇妍的眼裏滿是警惕。
寒澈會在夜裏來找柳望舒這件事,宗門裏的人都清楚,大家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沒想到,現在寒澈這人就明晃晃的出現在宗門裏,還聲稱是來找師妹。
“他來了?”柳望舒有些驚訝,沒想到他會這麼快。
蘇妍有些恨鐵不成鋼,“你別避重就輕,他來找你。”
“師姐”,柳望舒的腦子已經清醒了幾分,“你先招待好他,我待會給你解釋。”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柳望舒才從房間出來。
寒澈與蘇妍和閔聲人正坐在院子裏喝茶。
“現在走?”寒澈一看到柳望舒就起身迎了上去。
身後的蘇妍和閔聲對視一眼,寒澈的嘴很嚴實,方纔他們一句有用的話都沒問出來。
可寒澈這話的意思是,要帶師妹走?
當初是他派人送師妹來的,若真是要帶走師妹,他們也沒有阻攔的理由。
“或許,是爲了別的”,閔聲喃喃道。
他的心裏有一個念頭,師妹他們可能是爲了那冰魄寒蓮的事。
果然,只見柳望舒對寒澈說:“你先去山門外等我,我有幾句話和師兄他們說。”
等寒澈走後,蘇妍也有些回味過來,趕緊拉住柳望舒的手,“你可別做傻事。”
雖然她不知道寒澈和師妹的關係,但是要請寒澈幫忙,一定是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柳望舒笑着安慰他,“師姐放心,我自有分寸。”
“何況”,她的話音一轉,“寒澈這人應該沒什麼壞心思。”
畢竟他想要的,一直都是自己能接受他。
一直沒有說話的閔聲突然開口,“讓她去吧。”
“你怎麼”,蘇妍沒想到閔聲這種時候會叛變。
寒澈表面上看是沒有提任何要求,但是一個男人不求回報地對一個女人好,他的意圖還不明顯嗎?
她不信閔聲看不出來。
“可只有他,能幫我們”,柳望舒回道。
她知道蘇妍是爲她考慮,故作開心道,“師姐,寒澈能圖我什麼,無非就是情情愛愛。”
“你也說了”,她拉起蘇妍的手,“修仙不如找個好夫君早早嫁了。”
蘇妍有苦說不出,柳望舒用她當初打趣的話把她堵得死死的。
“可寒澈他”,蘇妍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柳望舒打斷。
“他的樣貌、修爲、家世都是一頂一的,沒什麼不好。”
柳望舒把早就準備好的說辭說了出來。
“可你喜歡他嗎?”蘇妍反問。
師妹根本就不喜歡這人,那這人好有什麼用,柳望舒說這些無非就是想哄她安心。
若是師妹不欠寒澈什麼,可以毫無牽掛地拒絕他,可若是欠了他人情,那便難了。
“這種事,誰說得準”,柳望舒沒有正面回答。
“去吧”,閔聲拉住蘇妍,示意柳望舒快走。
柳望舒點了點頭,御劍而去。
“閔聲”,蘇妍看着柳望舒遠去的背影,真的生氣了。
明知道這是個火坑,還要看着師妹往裏面跳?
“我們應該給師妹一個還回來的機會”,閔聲攔住要追上去的蘇妍。
“什麼意思?”蘇妍一臉震驚,“難道我們對師妹好,是圖她能回報嗎?”
她是打心眼裏喜歡這個小師妹,不是懷有目的。
“這是我們的想法”,閔聲嘆了口氣,“可師妹怎麼想。”
這次在不夜城他就發現了,他們對師妹的關愛,對師妹來說或許是一種甜蜜的負擔。
在任何一種感情中,都是有來有往,纔是最舒服的狀態。
一直以來,他們給師妹的太多了,而師妹又無以爲報,所以一旦有機會,她便想拼命抓住,來回饋他們。
這一次,師妹想去求冰魄寒蓮就是最好的證明。
“可那些預言”,蘇妍有些明白閔聲的意思了,但一想到師父閉關前的話,還是心有餘悸。
“命中註定的事,即便我們再攔能改變嗎?”閔聲有些無奈。
若是事事都是人力能改,那這世上又怎麼有這麼多遺憾。
看蘇妍愣在原地,閔聲意識到自己的話可能重了,他輕輕把人攬入懷中。
“或許,我們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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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有寒澈在,所以兩人不到一日就到了魔域。
站在魔域的入口,柳望舒的心裏突然生出幾分退縮,要是一會兒見到江影怎麼辦。
“你跟着我就好”,寒澈看出了她的心慌,卻沒有挑明,“很多人第一次來魔域,都會害怕。”
寒澈的話讓她心裏安定了幾分,“那我們現在就去找她嗎?”
這件事情,還是儘早解決爲好,不然拖得越久,越不好辦。
“先去我的大殿”,寒澈看了沒看那些打算上前的魔兵,拉着柳望舒走了進去。
看守的魔兵們面面相覷,這要不要攔啊。
“算了,1就當沒看見”,侍衛長咬咬牙,下了命令。
這幽君怎麼說也是魔族人,又和尊上是同胞,還是要給些面子的。
至於那個女人,就當看不見吧。
柳望舒跟着寒澈在魔淵一路走來,只覺得分外熟悉。
在路過一處精緻的閣樓時,她突然停下了腳步。
“這座樓”,柳望舒用手指了指,“是不是叫墜月閣?”
她的腦海裏又浮現出了那個畫面,自己在宣紙上寫着江影的名字。
柳望舒的臉色突然變得慘白,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嘴脣都在微微發抖。
怎麼會,這麼痛。
寒澈趕緊讓人靠在自己懷裏,對一旁的侍女大喊,“讓魔醫來本座寢殿。”
“不用”,柳望舒強忍着難耐,勸道:“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