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以爲只有渡劫成功,才能擁有那個等級的修爲,她還以爲她要用築基的實力去擋這元嬰的雷劫。
要是按照江影說的,那就好辦多了。
江影無奈地嘆了口氣,“你照我說的做。”
柳望舒聞言,立刻盤腿而坐,開始調動體內的靈力。
體內的靈氣原本只是絲絲縷縷,少得可憐,如今卻像是奔騰的河流,洶涌澎湃。
“凝聚心神,先在周圍築起一道屏障”,江影道。
柳望舒聞言,依法照做,可心裏卻是有些沒底,她之前從未動用過這麼強大的靈氣,能成麼。
淡淡的清光在她的指尖涌出,不斷匯聚,在他二人周圍凝成了一道堅固的屏障。
“這麼順利”,柳望舒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剛纔她調動靈氣的時候,覺得十分順滑,沒有絲毫的生澀,這讓她多了幾分自信。
阿楚的聲音從霜華劍裏飄了出來,“這本來就是你的靈力,你用起來當然順手。”
嚴格來說,如今的柳望舒只是暫時忘卻了前世的一切,她的靈與肉與之前的柳望舒沒有任何分別。
“你現在知道出來了”,柳望舒一聽阿初的聲音,就有些窩火。
雷劫剛來的時候,她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處置,怎麼喊阿楚都沒反應,現在卻是話多。
阿楚自己理虧,趕緊趕緊乖乖閉了嘴。
“這屏障,堅持不了多久”,江影的話剛說完,屏障上就已經佈滿密密麻麻的裂痕。
柳望舒的心又揪了起來,“那怎麼辦,我再凝一個?”
“想什麼呢”,江影輕笑一聲,“你見過誰渡劫是全程躲在屏障那裏的。”
這雷劫是上天對修行之人的考驗,躲躲藏藏是不可能通過的。
柳望舒這才反應過來,師姐之前說過,二師兄渡雷劫的時候,差點被劈死,那自己……
“正面迎擊這些雷,抗下九道便可成”,江影在屏障破裂的那一刻,說出了渡劫的辦法。
“只是元嬰的雷劫,不會太難”,江影看柳望舒有些發怵,又安慰他。
有些話,他還是沒有說出口,那就是他會時刻盯着,只要危及到柳望舒的安危,他定然出手。
可這些話,不能告訴柳望舒,否則她心裏多少會有些鬆懈。
她這元嬰本就算是取巧得到,若是雷劫還偷奸耍滑,對她之後的修行百害而無一益。
那屏障一破,原本在島上狂轟濫炸的雷像是有了目標一般,紛紛向柳望舒劈來。
柳望舒看着眼前這些刺眼的雷電,握着霜華的手心只覺得發粘。
“可以的”,她默默地給自己打氣。
她的腦海裏又想起不照山那些人的嘴臉,以及自己當時信誓旦旦的模樣。
既想到達元嬰之境打他們的臉,又怕這些雷劫,這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柳望不斷地開導自己。
“咔嚓”第一道雷向她劈了過來。
柳望舒心一橫,按照江影說的說法,將靈力匯聚於霜華劍,飛身迎上了那道雷。
離得越近,柳望舒的心便跳得越快,心口處的壓抑感便越重。
當兩方觸及的時候,想象中的傷痛並沒有發生,柳望舒睜開雙眼,發現原本氣勢洶洶的雷已經散了。
“江影,我做到了”,柳望舒欣喜若狂。
心中恐懼了許久的事,居然是如此輕鬆便能解決的。
“真厲害”,江影的話中帶着幾絲寵溺,隨即,他又出聲提醒,“別鬆懈,會越來越難。”
元嬰期的九道雷劫,威力是逐層遞增的。
果然,第二道雷比第一次來得更快更兇,柳望舒一時沒有防備,險些沒有接住。
這讓她剛升起的幾分信心又瞬間歇菜,“那這第九道,不會劈死我吧。”
現在她的手,還被剛纔的雷震得生疼。
“剩下的,我替你擋”,寒澈的聲音隨着不斷轟鳴的雷聲傳到柳望舒的耳朵裏。
寒澈,怎麼也來了。
“不勞兄長費心”,江影的身影也現了出來,擋住了寒澈的腳步。
寒澈本就因爲江影未替柳望舒擋雷劫而心生怨恨,又看他這般阻攔自己,心裏更是火大。
“讓開。”
他自己不做,還不讓別人做了。
“兄長知道,自己渡劫與旁人相助有多大的區別”,江影不想和他吵得太難看,便直接點明要害。
寒澈冷笑一聲,“往後,我不會讓她受苦。”
“嘁”,江影被這話逗笑了,“兄長怕是想多了。”
他在這守了柳望舒三年,豈會容許寒澈來橫插一腳。
“讓開”,寒澈的語調拔高了幾分,這三道天雷同時落下,柳望舒如何能擋。
江影沒有動,而是轉身向柳望舒道:“借霜華劍的力量。”
霜華是神器,這區區天雷在它的劍意下不足爲奇,霜華已經認她爲主,如此也不算藉助外力,又能讓柳望舒多一些實戰經驗。
這是江影的打算,也是他這麼放心的原因。
寒澈自然也是知曉,可他心裏還是放不下,“她可以不用受這些苦。”
有他的庇護,就算柳望舒一輩子都只是一個毫無修爲的凡人,也不會有人敢爲難她。
“呵”,江影突然笑出了聲,“可她未必如此想。”
他知道,柳望舒不是那種想靠別人保護生存的菟絲子,她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
雖然他也曾想過把她囚在身邊,讓她做籠中雀鳥,可如此,得不到她的心。
柳望舒剛解決完那三道天雷,就看見不遠處的二人劍拔弩張,剛鬆了幾分的精神又緊繃起來。
他們兩遇上了,這可比應對天雷還要難。
“你們別擔心,我可以”,柳望舒也聽出了他們的意思,無外乎是一個想幫忙,一個攔着不讓。
自己是更傾向於後者的,渡劫本就是修行之人要面對的事,怎麼能假借他人之手。
況且,她也不想做事事都要依靠別人的廢物。
“兄長?”,江影示意寒澈往後靠一靠。
柳望舒自己都說了,就算寒澈心裏有一千個不願意,也只能作罷。
這邊,江影和寒澈一臉緊張的盯着柳望舒,岸邊上的人也都是各懷心思。
“這是第七道了”,塵若初看着那越來越粗的雷,緊張之餘又夾雜着絲絲興奮。
看來師妹前面進展得很順利,只是這最後幾道纔是最關鍵的,師妹能撐住嗎。
蘇妍也是死死盯着天邊,“魔尊和幽君都在,應該不會有事。”
這話看起來是在安慰塵若初,其實也是在安慰自己,經歷過雷劫的人都知道這是九死一生,兇險萬分。
劉青山的臉比天上的黑雲還要暗上幾分,“這怎麼可能。”
最後一炷香,柳望舒居然做到了,三年元嬰啊,這是打了多少自詡修真奇才的臉。
“唉”,心中的不甘、嫉妒最終都化作一聲濃濃的嘆息。
她修行天賦再高,也只不過是個元嬰,那便趁她還弱小的時候,把她扼殺在搖籃之中。
紅柳看着天邊落下的第八道雷,心裏已經有了底,她對着離自己最近的弟子吩咐道:“取還陽草來。”
雖然還差一道雷,但這話就是在暗示他們與柳望舒的賭約已經輸了。
原本來湊熱鬧的人一看這陣仗,更激動了。
“你們知道他們的賭是什麼?”
這三年來,不照山爲了造勢污衊柳望舒,把當初的三年之約編成了許多話本傳頌,所以這賭約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那雲霄宗的鳳陽,不會真給那小姑娘叫爹吧。”
人羣中有膽大的問了一聲,人羣中立刻像是水落油鍋,吵得更加熱鬧。
“不行,我得留着看戲”
不少人聽到這話頓時不走了,這好戲誰都不想錯過。
鳳陽把他們的話聽得一清二楚,臉色被氣得青黃不接。
他的臉,真是被丟盡了。
“快看”,雲霄宗的弟子激動地指着天邊,“有十道雷。”
這在修行界是聞所未聞,並且這第十道雷與前面的完全不同,而是通體黑紫。
這突然轉變的局勢,讓劉青山等人的心裏又生出一抹希望。
這紫雷的威壓讓他們都心中一顫,更別說是柳望舒了。
如果前面九道她僥倖擋下,那這最後一道她絕對撐不住。
“可魔尊和幽君都在”,紅柳打心底裏也是希望柳望舒失敗,但那兩人在,柳望舒未必會出事啊。
“誰願意隨老夫去瞧瞧”,劉青山甩了甩手中的拂塵,大喝一聲,“這其中,定然有古怪。”
“劉老頭,你也太不要臉了”,蘇妍不顧旁人阻攔,紅鸞劍直指劉青山的面門。
去查探是假,想趁機把師妹和江影他們一網打盡纔是真吧。
“蘇仙子誤會”,劉青山被人拆穿也絲毫不惱,正義凌然地說:“紫雷是晉升化神境界纔有的天象。”
什麼?
衆人的表情更精彩了,三年元嬰就夠離譜了,可聽這話的意思是,這柳望舒是要三年化神??
這真的是正常人能做到的?
許多人的心思動搖了幾分,這樣的奇人到真想去見見,沾一沾她的仙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