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影”,柳望舒看江影真鬧小脾氣了,趕緊晃了晃他的衣袖,“那個情人淚多不吉利啊。”
江影輕笑一聲,握着她的手,“是不太好。”
他倒也沒多想要那個香,只是想讓柳望舒多在意他一些。
現在她肯這樣哄自己,便夠了。
“我以後,親手給你做一個香囊”,柳望舒繼續哄,“給你放好多好多桃花。”
江影的嘴角彎了彎,“好,你自己做。”
剛纔沒有得到柳望舒買的香的不快一掃而空,他現在甚至有些慶幸,能因禍得福讓柳望舒親手給他做香囊。
“對了”,柳望舒在路過樓梯拐角的時候,神情突然嚴肅起來,“你剛纔,是不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仔細想了想,他們上樓是遇到的那個人,實在是有些奇怪。
這麼熱的天,渾身捂得那麼嚴實不說,店小二既然說老闆在制香,那些人怎麼能從三樓下來?
“也不笨嘛”,江影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眼裏帶着寵溺,“他身上有死氣。”
“啊?”柳望舒叫出了聲。
“怎麼了仙子?”店小二從大堂往樓上張望。
生怕他們去了三樓,雖然三樓有人守着,但他還是有些擔憂。
“沒事”,柳望舒假裝倒在江影懷裏,“下樓不小心崴腳了,你忙。”
“好”,店小二隻想趕緊把這兩人打發走,也沒在多說什麼。
江影看着整人都靠在自己身上的柳望舒,打趣道:“這算投懷送抱?”
“你覺得的呢”,柳望舒瞪了她一眼,便打算下樓。
“唉”,江影一把將人拽了回來,“裝,就要裝的像一些。”
柳望舒這纔想到,自己如今是崴了腳的,斷然不能自己走下去。
“那就有勞你啦”,柳望舒十分自覺的環住他的脖子,示意他抱自己下樓。
江影將人攔腰抱起,“榮幸之至。”
當兩人下樓的時候,店小二已經把所有的物品準備好了,柳望舒接過又遞了一塊銀子過去,“今天多謝你了。”
店小二將銀子放回袖子裏,彎腰謝道:“在下的本分。”
“若是那黃粱一夢有了,你可要及時告知我”,柳望舒又囑咐道。
似乎是十分喜歡那香。
這一次,店小二回答地十分爽快,“仙子放心,一定。”
反正這什麼時候有,還不是他說了算,只是一個口頭承諾罷了。
待二人走出添香閣,店小二纔打開柳望舒留給他的紙條,臉色一變,“怎麼是蒼穹山的人。”
他微微沉思,飛快的上了三樓。
三樓沒有房間,只是空蕩蕩的一片空地。
這裏只有一盞燈籠照着,十分昏暗,而三樓的香氣更是濃郁到了極致,甚至已經不讓人覺得香,而是臭和反胃。
“不是說了這裏不能隨便來嗎?”黑暗中有一道聲音傳出。
帶着濃濃的不悅,像是很討厭有人到來。
店小二隻覺得背後發寒,但還是大着膽子,“主子,剛剛蒼穹山的人來了。”
他原以爲那二人只是普通的散修,卻不想竟然是蒼穹山的人。
再加上兩人對於黃粱一夢如此感興趣,讓他不得不謹慎些。
“蒼穹山的人?”那人似乎也有些奇怪,又問,“他們都做了些什麼?”
店小二小心回答,“只是買了些香料,但他們對黃粱一夢似乎很感興趣。”
“吩咐下去,近幾日鋪子裏都不許售賣黃粱一夢”,那聲音吩咐。
這香本來就古怪,若是讓蒼穹山的人發現端倪,怕是會誤事呀。
“還有一件事”,店小二有些猶豫,但還是說了出來,“他們和上頭的人碰上了。”
“廢物”,那人顯然是怒了,“這麼大的添香閣,怎麼就讓他們碰上了?”
“主子息怒”,店小二下的撲通一聲跪下了,“但他們似乎並未起疑。”
那人沒在說話,一時間,整個添香閣針落可聞。
“罷了,你派人告訴落瑛谷最近也要小心行事。”
店小二得了命令,趕緊下了樓。
他走後,從黑暗中走出一個容貌俊美的男子,“蒼穹山,你們最好不要摻和。”
…
江影抱着柳望舒出了天香閣後柳汪書便立刻掙扎着要下來。
“你剛纔說那人身上有死氣”,柳望舒問。
江影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可這東西不是隻有死人身上纔有嗎?”柳望舒有些想不明白了。
既然這個人身上有死氣,那就代表這個人已經死了,那他們見得那個黑衣人怎麼還跟活人一樣能走能跳?
江影一時間也想不通,“這事確實有些古怪,只要渝州城不出什麼離奇的事,便也不用在意。”
“你說的也是”,柳望舒點了點頭,“若是渝州城有問題,四師姐一定會告訴我們。”
況且,這裏雖然離落瑛谷有些遠,但是也算落瑛谷的管轄範圍,他們也不會容許有人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作亂。
“別想太多”,江影拍了拍她的頭,“明天,我便要走了。”
“走?”柳望舒瞪大了眼睛,“後天就要喫滿月宴,你明天走?”
那江影來這渝州城圖什麼?
“後日就回來”,江影解釋。
他又何嘗不想留下,但是既然他和寒澈說好了,逢雙是他,逢單是寒澈,那就還是要遵守的。
除非,寒澈這人主動破壞了規矩,那他便也就不用顧及了。
“那你去幹嘛”,柳望舒一時間有些不能接受。
就像是江穎之前說的,莫婉君已經離開了魔域,那他還能有什麼要緊的事。
兩人剛剛互通心意,正是最濃情蜜意的時候,又怎麼能忍受分開。
即便只有一天。
“嗯,反正不是揹着你做壞事”,江影不敢對柳望舒說他和寒澈之間的約定,就只能這麼說,讓她安心。
柳望舒看着他,“你這怎麼有些欲蓋彌彰啊。”
她都還沒說什麼,江影卻自己說這種話。
“我沒有”,江影本想讓她安心,卻不想反倒是惹她懷疑,“你若不信,我們便結情人語。”
柳望舒皺眉,“這是什麼東西?”
怎麼和剛纔的情人淚這麼像。
“只要結了情人語,便能知道對方的所思所想”,江影笑着解釋,“怎麼,要不要?”
“不要”,柳望舒一口回絕。
這不是就是赤裸裸的把自己暴露在江影面前?她雖然喜歡江影,但是兩人的關係還未到那個地步。
江影還想說什麼,可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臉色瞬間暗了下來。
“怎麼了?”柳望舒看他這臉色和變戲法一樣,也趕緊回頭看。
看清來人的臉,心下也是一驚,“寒澈?”
“你怎麼來了”,江影的語氣十分不善。
既然他們之間有約定,那就該遵守,寒澈這麼做是要主動放棄約定?
“我來看看她”,寒澈的話裏聽不出什麼喜怒,他也不看江影,只是自顧自地走到了柳望舒身邊。
柳望舒趕緊找個了話題,“你今天去哪兒了。”
“重要嘛”,寒澈沒有回答,而是反問。
她的心裏沒有他一絲位置,那還問這些做什麼?
就算是客套,可是他會多想啊。
他會覺得,柳望舒是在關心自己。
“怎麼了?”柳望舒看寒澈有些不對勁,放緩了語氣。
江影卻是把柳望舒拉到身後,“早就明瞭的事,只是兄長自己不肯放手。”
他原以爲,寒澈看到他上次在客棧與柳望舒那般親密,便會主動退出。
卻不想,他還是想和自己爭一爭。
那就大家各憑本事嘍。
“你讓我看,我想與她說幾句”,寒澈的目光越過江影,直落在柳望舒的身上。
“好”,柳望舒應了一聲。
寒澈應該已經知道了自己與江影的事,那就早些把一切說清楚,對大家都好。
“不許去”,江影一把拉住柳望舒。
之前他與柳望舒還未互通心意,柳望舒與寒澈獨處也就罷了,可如今柳望舒已經與自己在一起,那他便不許她跟寒澈獨處。
寒澈冷笑一聲,“江影,你憑什麼?”
就算是他們在一起,江影也沒資格管柳望舒與誰說話。
柳望舒夾在兩人中間,左右爲難。
“阿影,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好不好”,柳望舒十分真誠地看着江影。
“不好”,江影的語氣十分生硬。
柳望舒捏了捏他的手,小聲道:“你聽話,我只是與寒澈說清楚。”
“不聽”,江影依舊固執地別過頭。
他就是不想柳望舒與寒澈獨處,這換成是別人,柳望舒說到這份上,他都會答應。
可這人是寒澈,他便打心底裏抗拒。
他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行爲舉動,就像是護食的小孩一樣幼稚。
但他,就是說服不了自己。
柳望舒看江影這樣,有些尷尬,這傢伙怎麼這麼油鹽不進。
“那”,她轉頭,對寒澈尷尬一笑,“我們明日再說?”
寒澈盯着柳望舒,看了好一會,胸腔裏抽痛的感覺幾乎壓的他說不出來。
“好。”
最後,他還是吐出了這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