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自己不能喫辣,卻還是把那辣子雞吃了,這人怎麼這麼不把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
江影愕然,原來她說的是這件事。
“你給的,我自然不會拒絕。”
他向來是不願意拒絕她的,任何事都是如此。
柳望舒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心裏頓時五味雜陳。
有歉意,有自責,有開心,還有些許憤怒。
“即便是給我的,對你不好,你也要?”柳望舒只覺得腦殼痛。
江影真是戀愛腦晚期了,就算是再喜歡對方,也不能不把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啊。
“是,只要你給的我都接受”,江影卻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他愛她,便無條件的接受她給與的一切。
“哪怕我今天餵給你的是毒藥?”柳望舒氣急了,竟然把這樣的話都說了出來。
江影沉默了,他盯着柳望舒的眼睛,一字一句,“只要是你希望。”
只要她希望自己喫,只要她開心,就算是毒藥,他也甘之如飴。
“你是不是傻啊”,江影的話讓柳望舒氣的想揍他。
這是什麼話,他就這麼不把自己的生命安危當一回事嗎?
江影卻只是笑了笑,“你會嗎?”
“什麼?”柳望舒被他氣的不輕,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喂毒的那一天”,江影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其實無論會不會,都不重要,他會按她想要的來。
不過,若是她說不會,自己應該會更開心一些吧。
“會”,柳望舒惡狠狠地說,“你要是再說這些胡話氣我,我就一杯毒酒毒死你。”
知道柳望舒這是在說氣話,江影笑的更燦爛了幾分。
她心裏,是捨不得的吧。
“還笑”,柳望舒氣的在他身上錘了兩下,“你以後不能有這樣的想法。”
“爲什麼”,江影擡眼看着她,眼裏滿是不解。
他愛她,便想給她她想要的一切,這有什麼不對嗎?
柳望舒看江影這麼問,便知道他根本沒把自己的話聽進去,微微嘆了一口氣,“你若是有事,我會很難過。”
“所以”,江影把頭從柳望舒的肩膀上挪開,一臉認真地看着她,“你以後,不會做那些事吧。”
上一世,柳望舒爲了和自己在一起,寧願放棄在仙門的身份。
可這一世呢,雖然四界暫時太平,但是大家都知道,這不過是表象。
真如祁池所說,若是四界起紛爭之時,柳望舒還會選擇自己麼。
“江影”,柳望舒起身,拉開與他的距離。
這個舉動,讓江影心一沉,難道她…
“你知道,我只是一個半道出家的修士”,柳望舒頓了頓,“我沒有那麼大的理想和抱負。”
她只希望,師兄師姐他們能安好便夠了,至於其他的,她也只能盡力而爲。
“只要你不與蒼穹山起衝突,我們便不會有那一天”,柳望舒捏緊了衣袖。
江影突然說這些,一方面是因爲那天祁池的挑撥,還有一方面,那就是這四界可能真的快不太平了。
不夜城的事還沒有弄清楚,如今渝州城也是頗有古怪,這一切都是前兆。
早晚有一天,這四界表面的太平將維持不住。
“我不會傷害你在意的任何東西”,江影很快就做出了承諾。
他既然愛她,那自然是愛屋及烏,對蒼穹山比對其他宗門會特殊些的。
“那便夠了”,柳望舒的臉上終於露出一抹笑意,“我們永遠也不會那麼一天。”
兩人都是在爲對方考慮,那他們之間定然也是會越來越好。
“原來兩位在這兒啊。”
原本和諧的畫面被一道聲音打破。
“怎麼哪兒都有你”,江影看到祁池臉色幾乎黑成碳。
祁池卻是笑了笑,把目光轉向柳望舒,“我聽說,柳仙子喜歡黃粱一夢這款香。”
“是”,雖然有些差異他爲何知道,但柳望舒還是點了點頭。
他既然問了,那定然是有什麼圖謀。
“在下倒是有幸購得一瓶,若是仙子不嫌棄”
“嫌棄”,江影及時打斷了他的話。
當着他的面送柳望舒東西,把他當空氣。
祁池看着江影,嗤笑一聲,“仙子覺得呢?”
“多謝好意”,這話便是在拒絕他了。
雖然這黃粱一夢確實有些奇特,但是比起江影,她還是選擇後者。
祁池聞言,顯而易見地有些失落,“柳仙子還真是,一點兒機會也不給啊。”
若不是兩人才見了三次,柳望舒還真要被他這幅樣子騙了。
“抱歉”,柳望舒微微點頭,以示歉意。
江影在一旁看祁池這表現,忍不住嗤笑一聲。
真會裝。
“我們走”,江影上前拉着柳望舒的手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要不是顧及這是在裴府,要給柳望舒師姐的面子,他真想揍他一頓。
這人也太煩了,比寒澈還煩。
祁池看着兩人遠去的背影,笑了笑,“看來,還是得等等。”
不過沒關係,只要找到了合適的軀體,那一切都好辦了,他有足夠的耐心去等。
“師尊,不如引他們去碎玉林”,雲清不知何時出現在祁池身後。
這兩人很可能已經發現了他們的祕密,那就一定要除去,永絕後患。
祁池眯了眯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有把握?”
所不能一擊必殺,那把他們引去碎玉林只會讓他們暴露的更多。
“聖女給的東西,或者能幫助我們”,雲清斟酌着言辭。
師尊雖然對莫婉君這個女人言聽計從,但是她總覺得師尊很討厭莫婉君這個女人。
所以,每次說起這個人,她總是帶着幾分小心,生怕惹到師尊。
“那東西,是讓你現在就用的?”祁池的眼裏帶着警告。
等四界亂的時候,那東西更能發揮價值,而不是浪費在這裏。
雲清趕緊跪下,“師尊贖罪,是徒兒愚鈍。”
“罷了”,祁池揮了揮手,示意她起身,“還是得先想個辦法,把他們二人分開。”
只要江影一走,他便能生擒柳望舒。
如此,這一次渝州城也不算白來。
“師尊”,雲清看祁池要走,趕緊叫住他。
“還有何事?”祁池的聲音明顯有些不耐煩。
“葉師姐她最近修行不暢,徒兒想請師尊替師姐再向聖女討些靈丹”,雲清的頭垂的很低,讓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祁池聽她這麼說,古怪地看着她,“你們三人喫的分量都是一樣的,爲何她會修行受阻?”
他們喫的藥名喚玄青丹,本質上是用魔氣和靈氣摻雜出來的產物,是莫婉君爲了把修士也煉化成月奴研製出來的產物。
只是,她們自己不知道罷了,還以爲是什麼有助於修行的東西。
“我”,雲清似乎有些爲難。
祁池瞬間就明白了,“你把你的那份給她了。”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不然,這玄青丹的效果也不會提前,這叶韻怕是快要成月奴了。
“徒兒以後不敢了,只求師尊能大發慈悲”,雲清把頭磕的砰砰作響。
很快,那石磚上便流下了血印。
祁池沒有看她,而是自顧自地問,“爲什麼?你不想變強嗎?”
玄青丹能讓他們的修爲短期內大幅度上升,這對修行者是莫大的誘惑,這雲清居然不爲所動。
“徒兒只想回報師姐”,雲清說這句話的時候,明顯多了幾分堅定。
是師姐一直照顧她,一直陪着她,每次考覈失敗,也是師姐替她受罰。
她沒有什麼能回饋師姐的,只有聖女賞賜的玄青丹,是她能送給師姐的最好的東西。
“回報?”祁池重複了一遍,突然蹲下身子,與雲清對視,“你莫不是,喜歡她吧?”
這話一出,雲清只覺得後背發寒。
她喜歡師姐?這怎麼可能。
師姐應該是宛如高山白雪一般的存在,自己怎麼可能對她有這種想法。
“師尊莫要與徒兒開玩笑了”,雲清艱難地說出這句話。
“去吧”,祁池起身,沒有再繼續之前的話題,“爲師會替你求的。”
這雲清沒有說,可她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就說,她們師姐妹三人,雲清總比粘着叶韻。
這樣的人,也是最好控制的,只要握住他的心上人,那她便是任你差遣了。
“多謝師尊”,雲清沒想到他會突然改口,大喜過望。
“你尋個辦法,讓他們兩人分開”,祁池吩咐道。
經過剛纔那一番,雲清對祁池簡直是感激涕零。
“徒兒一定不讓師尊失望”,雲清行了個禮,便退下了。
祁池看着石磚上的血跡,陷入了沉思。
曾幾何時,阿姐也是爲了自己這麼去求別人的。
可惜,他卻治不好她。
祁池一揮衣袖,石磚上的血跡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阿姐,無論用什麼辦法,我一定把這具軀體給您奪過來”,祁池的臉上露出幾分偏執。
誰要是擋了他救阿姐的路,那他就殺了誰。
不管是江影,還是莫婉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