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肯定?”柳望舒不解江影爲何這麼自信。
“我感覺地脈就在那個坑下”,江影說着便用了一個隱身術,隱去二人身影。
接下來,便是耐心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柳望舒只覺得自己的腿都有些麻。
“什麼時候了”,柳望舒問。
“子時。”
江影的話一落,原本一臉虔誠跪拜的衆人突然又暴動起來。
“來了”,江影看着從不遠處走來的人影。
那人的懷裏抱着一把琴,正是雲清。
只是如今的雲清已經沒了修士的仙風道骨,身上瀰漫着濃郁的殺氣。
她像是有所察覺,向着江影和柳望舒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但很快調轉方向。
“你們可願爲我獻祭,追求極致的歡愉?”雲清笑着看向人羣。
人羣中沒有人回答,但是他們爭先恐後地向着那深坑上的托盤跳去。
柳望舒看的驚呆了,“這雲清是用了什麼手段?”
這些人就算是中了黃粱一夢,也不至於這麼主動吧。
“這些人正是神志不清的時候,雲清剛纔的話裏又帶着蠱惑,他們自然是心甘情願”,江影說着便撤去了二人周身的隱身術。
柳望舒也知道,現在最主要的是救人,便立刻喚出霜華劍。
“我說呢,原來是跑到這來了”,雲清看着突然出現的二人,絲毫不覺得意外。
之前柳望舒等人剛剛進入碎玉林的時候,她就發現了他們,他之所以沒有趕他們,就是因爲這碎玉林會是他們的葬身之地。
“雲清,你曾經也是修行之人,如此,就不怕遭報應。”柳望舒有些痛心。
雖然她和雲清沒有見過面,但是看她如此,還是有些惋惜。
雲清的名字她也聽師姐她們說過,是有些天分的,可她卻走了邪路。
“報應?”雲清挑眉一笑,“這裴家做的局,就算有報應,也該是報應到他家啊。”
她這話說的沒有錯,裴家的先祖發現這一塊地脈,就想把它據爲己有。
所以他們選擇了用活人獻祭的方法,希望用這樣的邪術來讓地脈爲裴家所用。
可陪家不知道,地脈本事純淨之物,用活人獻祭只會他沾染上邪氣,變成害人的東西。
而莫婉君剛好發現了這個祕密,便示意雲清把這地脈搶回來。
她要煉化月奴,這被污染的地脈可是幹好東西。
雲清的一句話,便把柳望舒懟的啞口無言。
“裴家不乾淨,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江影看了她一眼,“莫婉君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他不知道雲清到底爲什麼會跟隨莫婉君,但是莫婉君不是一個值得信賴的合作伙伴。
“聖女如何,便不需要你來告訴我”,雲清因爲江影這話有些生氣。
聖女自然是好人,只有她給的藥丸才能幫助師姐,那她在她雲清眼裏,便是最大的好人。
“執迷不悟”,江影冷笑一聲。
對於這樣的人,也沒必要再浪費口舌,直接殺了就是。
缺不料,雲清率先開口,“你們既然來了,便別走了。”
她盤腿而坐,將背後的古琴架在腿上,彈奏起來。
這琴聲聽起來黏黏糊糊,讓人心生煩躁。
那些被蠱惑的人聽到這琴聲卻更加興奮,拼命往那深坑裏的托盤上爬去。
“我去阻止雲清,你去救那些人”,這琴聲對江影沒有太大的作用。
畢竟雲清的魔氣都是莫婉君給的,再厲害也強不過江影。
所以,他去對付雲清最合適。
“嗯,你小心”,柳望舒點了點了頭。
現在雲清的實力並不清楚,而江影又沒有兵器,柳望舒實在是有些不放心。
江影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便逆着琴聲向雲清襲去。
柳望舒也抓緊時間,去阻攔那些想往坑裏跳的人。
她先用靈氣凝結成繩子,將那些還未入坑的人困住,又飛身上前,把那些已經入坑的人打暈,一個一個把人擡出去。
這個過程對柳望舒來說無疑是個煎熬,因爲這托盤上還有許多斷肢殘骸,對她的心臟來說是一個巨大的考驗。
就在她把最後一個人拉上來的時候,原本和江影斗的激烈的雲清突然大喊一聲。
“你找死。”
聖女說過,只要今晚這些人全部都獻祭,那些地脈便能完全化作陰脈,這對他們製造月奴大有裨益,並且莫婉君會給她百枚藥丸做賞賜。
這百枚藥丸,對師姐的修爲一定大有幫助,所以不管怎麼樣,她今晚一定要成功。
雲清看江影這麼難纏,又看柳望舒把這些人都從深坑拉了出來,頓時怒火中燒。
她猛的一拍琴絃,古琴上頓時迸發出巨大的衝擊,江影趕緊往後退了退,避開這波動。
柳望舒也趕緊祭出霜華劍,把這些音波抵擋住。
“正好”,雲清看他們二人正在分身,從衣袖裏掏出一根烏黑的羽箭。
這是莫婉君給她的,若是關鍵時刻無法應對,便能用這個給敵人致命一擊。
雲清看着二人有片刻猶豫,最終把羽箭狠狠射向江影。
因爲沒有弓,她就用自己的琴身做弓,琴絃顯然承受不住這重量,在羽箭射出的時候,應聲斷裂。
雲清的眼裏劃過一抹心疼,這是師姐給她上的琴絃,如今卻斷了。
“都是你們”,雲清把所有的怨恨都加註到他們兩人身上。
要是他們不來查,那今晚的事情一定會很順利,都是因爲他們多管閒事,纔會生出這麼多波折。
“阿影小心”,柳望舒正好和雲清站在對面,便把她的所有動作都看在眼裏。
她把霜華劍丟了過去,想阻止這羽箭刺向江影。
羽箭還未接觸到霜華劍,便自己落到了地上。
這變化太讓人匪夷所思了,柳望舒甚至從雲清的臉上看出了一絲尷尬。
江影垂頭,看着地上的羽箭,剛想把它撿起來打量一番,那劍卻像是有意識一般,飛快跑到雲清身邊。
這場面太詭異了,一時間三人都沉默了。
“既然你動了殺心,那就留不得你了”,江影揮了揮手,原本插在地上的霜華劍便來到他的手上。
“借你霜華一用”,江影對柳望舒道。
“魔尊,你以爲我會這麼蠢?”雲清輕笑一聲,轉動着手裏的羽箭。
不知道什麼時候,那些被捆住的百姓又動了起來,並且比之前更狂躁。
“給我殺了他們”,雲清的臉上滿是癲狂,“你們的對手不是我。”
說罷,她便整個人化作一縷青煙,消失在林子中。
“她一定是藏起來了”,柳望舒看着已經空了的地方道。
雲清在碎玉林要做的事還沒有完成,絕對不可能輕易離開。
“看來她是想見我們的手殺了這百姓”,江影看着不斷逼近的百姓,冷聲道。
雲清要把這些人放進深坑的托盤裏,那他們是活的,雲清也要殺。
現在雲清讓這些人來對付江影和柳望舒,不就是把刀遞給了他們。
只要他們想去追雲青,就一定要殺了這些人。
“把他們打暈?”柳望舒提議。
江影搖了搖頭,“沒用。”
之前那些被柳望舒打暈的人,現在也已經甦醒了。
“那”,柳望舒看着不斷向他們逼近的百姓,有些慌了,“怎麼辦?總不能他們追我們逃吧。”
殺了這些百姓是肯定不能的,他們又要避免自己被這些百姓傷到,就只能逃跑了?
柳望舒這才意識到雲清這一招是真的噁心。
江影一時間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拉住柳望舒,“先跑吧。”
於是乎兩個人在前面跑,一羣百姓在後面追。
柳望舒邊跑邊罵,“這雲清好陰險啊。”
“誰?”
柳青原本在和赤烏鳥鬥嘴,突然聽到柳望舒的聲音,以爲是幻聽了,便問了一句。
緊接着,柳望舒和江影的身影便出現在二人面前。
“你們這麼快就回來?”柳青看着突然出現的二人,心裏滿是疑惑。
這速度,未免快了些,他們在外面一點感覺也沒有。
“讓開,讓開”,柳望舒衝柳青瘋狂擺手,示意他趕緊讓路。
可柳青沒有看懂她的意思,還納悶,“他們跑什麼,有什麼東西追他們。”
“不知道啊”,赤烏鳥也有些懵。
柳望舒看他們兩個站在原地不躲開,微微嘆氣,“這可是你們自己不躲開的。”
就在兩人快跑到柳青眼前的時候,突然往左側跑了起來。
柳青這纔看到,他們的身後跟了許多百姓。
這些百姓顯然沒想到他們會突然調轉方向,便齊齊向柳青撞去。
“我去,你們夫妻兩真是缺德他媽給缺德開門-----缺德到家了”,柳青看着像自己撞過來人羣,大聲怒罵。
柳望舒在一旁尷尬的笑了笑,“說了讓你躲,你自己不躲嘛。”
赤烏鳥先柳青一步,提前飛上了天空,看着柳青被這麼多百姓撞,心裏有些不忍,“要不,我帶你來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