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就喜歡,柳望舒又不欠他,寒澈這麼咄咄逼人是要做什麼。
寒澈看着眼前這個和自己不差分毫的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江影,你什麼都不用做便佔盡好處,有什麼臉說這句話?”
明明只是自己隨意捨棄的善婚,是自己最看不上的無用之物,卻能輕而易舉地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江影臉色微變,“佔盡好處?我如今的一切都是靠自己,你何曾幫過我。”
當年魔界大亂,他們的父母都不幸離世,只留下他們兄弟二人。
本該是身爲兄長的寒澈繼承魔尊之位,承擔這一切,但是寒澈卻突然拋下族人,投入幽都,做了一界之主。
當時江影經驗不足,許多族人並不服他,他也是用盡手段纔有如今的地位。
可寒澈如今卻說出這樣的話,江影心裏止不住地冷笑。
“你我本就是兄弟,我沒理由幫你”,寒澈冷冷地看着江影。
雖然這一世他們確實是兄弟,可在寒澈心裏,他從未這麼看過。
他恨不得江影徹徹底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或許只要他徹底消失,柳望舒的目光便不會只停留在他的身上。
“什麼意思”,柳望舒被這話說蒙了。
他們兩人,不是親兄弟嘛?
就連江影也被這話驚到了,寒澈難道是因爲這事,徹底和自己決裂?
“你我本一體,只是我看不上你,才把你分化出去”,寒澈現在有些破罐子破摔。
他已經無所謂這些事被他們知道了,反正現在已經是最差的結果了,他不信,事情還會更差。
“那”,柳望舒的腦海裏突然涌出一些畫面。
她被人扒皮抽骨,做成了一把扇子。
“是我殺了你,做成扇子,我對不住你”,寒澈的目光越過江影,灼灼地盯着柳望舒。
這句話他早就想說了,上上輩子的歉意,如今他終於能坦然地說出來。
“寒澈”,江影雖然沒有親眼看到這個場面,但是他只要稍微一想,就覺得毛骨悚然。
他居然對柳望舒做那麼殘忍的事。
“我知道我錯了,我便用溯回鼎救回你,讓你重活一世”,寒澈的眼裏帶了幾分心虛。
他知道,無論他做什麼,都無法彌補他當初對柳望舒做的一切。
“那,江影是怎麼回事”,柳望舒現在只覺得腦子亂成了一鍋粥。
她原本以爲她只是個江影前世有段姻緣,卻不想這事情居然這麼複雜。
“溯回鼎需要交換,我用善魂換你重生”,寒澈沒有任何隱瞞,“所以,便有了江影。”
“你們兩個,還真是一體啊”,一旁喫瓜的柳青忍不住開口。
這也太炸裂了。
“你今天說這些,是想作什麼”,江影依舊警惕地看着寒澈。
他纔不管什麼魂魄一體,什麼溯回鼎,他只知道他喜歡柳望舒,想保護她。
“江影,我可真羨慕你”,寒澈的眼裏竟然真帶着幾分豔羨。
江影這個名字還是他當初與溯回鼎做交換時爲那善魂取的。
他的本意是想暗示江影只是他的影子,是他妄天尊瞧不上的東西。
“你對她動手的時候,就該知道結果”,江影自然知道寒澈說的是什麼意思。
寒澈費盡心思救了柳望舒,卻是促進了江影和柳望舒。
可這一切都是可以避免的,若是寒澈當初沒有殺柳望舒,那又怎麼會有這麼多波折。
“是啊”,寒澈苦笑一聲,“可我不甘心啊。”
熾翎看他們幾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下意識看了眼自己的哥哥。
赤炎的眼神又開始變得混沌,這是他要被怨氣控制的徵兆。
如今寒澈顯然是心情極度不爽,他或許會遷怒於赤炎。
熾翎趕緊拉着赤炎往後退了退了,她想趁這個機會把哥哥帶走。
她現在考慮不了太多,她現在只想讓兄長活着。
可她的小動作還是被寒澈一眼發現,他冷冷地掃了她一眼,卻什麼也沒說。
他不是江影,會考慮赤炎是否會危害蒼生。
就算是這天下人被赤炎殺了,和他寒澈有什麼關係。
“江影,我們本來就是一體”,寒澈微笑着看向江影,“爲什麼非要分開呢。”
這纔是他的目的,他前面說那麼多,只是爲了這一句。
他想和江影合爲一體,這樣柳望舒的目光便也能看向他了。
“癡心妄想”,江影想也沒想就拒絕。
這寒澈以爲這世界上的事情都是隨他心意來的麼。
要是他和寒澈真的合爲一體,那到時候的江影,還是他江影麼?
柳望舒對寒澈的這個提議也是十分抗拒,“這怎麼可能。”
就算他們之前是一體,可如今他們都有了自己的思維和經歷。
寒澈的說法是對他們兩個人的蔑視和侮辱。
“不願意?”他們的反應寒澈並不意外。
如果他是江影,他也不會同意。
“沒關係”,寒澈沒有生氣,而是笑了笑,“很快,你們就會想明白了。”
只要莫婉君的月奴大軍制造出來,單江影或者他寒澈都無法和其抗衡。
只有二人一起,才能發揮更大的力量。
寒澈堅信,那一天不會太遠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柳望舒察覺到他話裏的不對勁。
寒澈沒有說話,而是轉身看向躲在一旁角落的熾翎和赤炎。
“幽君,還請手下留情”,柳青在寒澈冰冷的氣勢下,硬着頭皮說出這句話。
“滾開”,寒澈嘴脣動了動,吐出二字。
柳青沒有動,雖然他現在只有靈體,但是他若退下,寒澈一定會對熾翎動手。
“寒澈”,柳望舒還是喊了一聲。
寒澈聽她的聲音,轉頭看了一眼,“你覺得,我是要殺他?”
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揪了一下,痛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爲什麼總覺着自己會作惡,會殺人。
上一世她懷了江影的孩子,便下意識覺得自己一定會逼她滑胎。
而她剛剛,是怕自己會動手殺了赤炎吧。
她怎麼就不明白,就算他寒澈再惡,只要她希望的,她甚至不需要開口,他都不會爲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