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婉君的這話像是一個魔咒,一直在柳望舒的腦海裏迴盪。
會是誰,江影與寒澈,顯然是後者的嫌疑更大一些。
“不管怎麼說,我答應你不傷害他們,會做到”,莫婉君看她的臉色十分難看,放緩了聲音。
這可是自己當下最得意的月奴,可不能讓她太傷心了。
“走吧,我們先出去”,原本毫無破綻的結界,莫婉君只是揮了揮手,便消失不見了。
“所以,你和寒澈聯手了”,柳望舒看着周圍的場景,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這是他們遇上塵若初的那片林子,也是在這裏,他們遇上了寒澈。
再之後,便是他們進入幻境,寒澈告訴他們前世今生的糾葛。
“柳仙子,有些話,我們心知肚明就好”,莫婉君算是承認了她的猜測。
“那江影呢”,既然莫婉君之前說的一切都不成立,那江影去了哪裏。
莫婉君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你還沒有認清,自己身份?”
自己都是案板上的魚肉,還敢這麼咄咄逼人地質問。
柳望舒自動忽視她的嘲諷,“我若死了,你之前說的那些話,飛的那些心思,豈不都白費。”
她是喫定了,莫婉君不敢動她。
“呵”,莫婉君被她這話氣到,偏偏她說的是實話。
她與寒澈之間做交易,寒澈的條件就是他要柳望舒,哪怕只是一具傀儡,前提是,只要柳望舒能聽話。
作爲回報,寒澈會幫她找到另一半的脈。
莫婉君想到這裏,看向柳望舒的眼神更帶着厭惡,都是因爲他們,自己纔不得已又和寒澈合作。
碎玉林裏剩下的半塊地脈,一定就在江影手上。
“莫婉君,那蒼穹山那些人”,柳望舒看她似乎並沒有要去蒼穹山的意思。
“你放心,你在環境裏聽到的看到的,都不是真的”,莫婉君冷笑一聲。
她如今還沒有本事能突破那些宗門的守山大陣,這也是她和寒澈合作的重要原因。
追根究底,還是因爲缺少了半塊地脈,導致煉化的陰脈不完整。
“草”,柳望舒第一次爆了粗口。
莫婉君居然從頭到尾都在騙她,可恨自己居然被她騙得團團轉。
這次,莫婉君與寒澈做的局幾乎天衣無縫,再加上他們的話半真半假,很難讓人懷疑。
“怪,就怪你輕信了他”,莫婉君毫無表情地迴應。
寒澈是惡魂所化,當初在碎玉林他就已經表明了自己的野心,柳望舒居然還相信他,真是愚蠢。
柳望舒沒再說話,只是默默跟上莫婉君。
兩人表面上風平浪靜,暗地裏柳望舒卻一直在尋找想逃走的辦法。
既然莫婉君說的都是假的,那她也沒有必要信守約定。
“別想逃”,走在前面的莫婉君似乎發現了她的心思,出言提醒,“你吃了玉丸,若是往後每七日沒有再次喫下,會死。”
她倒是在乎柳望舒的死活,但是寒澈點名的人,她還是要稍微用心些。
“這玩意,會讓人變成月奴”,柳望舒說得很肯定。
她培養叶韻和紅柳許久,這兩人居然這麼隨意就說出他們的祕密,簡直是該死。
“雲清”,莫婉君喊了一聲,便有人影出現在眼前。
“殺了她們”,她淡淡吩咐,彷彿在說喫飯喝水那樣簡單。
雲清明知故問,“誰?”
她不會對師姐對手,但是也不敢違背莫婉君的命令。
這玉丸的毒性發作起來,實在是太可怕了,她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有無數蟲子在啃咬自己的骨血。
“我看,你是安生日子過久了”,莫婉君冷笑一聲,一腳揣上雲清的小腹。
這些人,都只需要服從她就夠了,居然還敢有自己的小心思。
“是,屬下知錯,這就去”,雲清看她發怒,也不敢多說什麼。
就在她要離開時,莫婉君突然叫住了她,“罷了,你不用去了。”
這話在雲清聽來簡直是如獲恩典,她趕緊回頭,跪下身子,“是。”
她不敢表露出太明顯的喜悅,拼命壓住自己心裏的驚喜。
可莫婉君接下來的話,就讓她如墜谷底,“讓塵若初去。”
“什麼?”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一個是柳望舒,一個是雲清。
柳望舒下意識捏緊手中的劍,“這女人,居然讓師兄做這麼得罪人的事,往後就算師兄恢復正常,其他修士也不會原諒他。”
雲清則知道,塵若初已經完全成了莫婉君的傀儡,那對上師姐他們,他一定不會有任何掛念。
“你們兩個,似乎對這安排都不滿意?”莫婉君的眼神在他們之間打量。
“主上”,雲清大着膽子擡頭,小心地思考着說辭,“塵若初是您的心血,這種小事怎麼能勞煩他。”
她知道這理由拙劣,可也實在沒有更好的藉口。
“你在質疑我?”莫婉君只一句,就嚇得雲清不再說話。
她又把目光看向柳望舒,“既然如此,幽君夫人覺得,讓他們誰去好?”
什麼?
莫婉君這突如其來的稱呼,嚇得柳望舒差點握不住劍。
她這話什麼意思,難道,她這次帶自己去幽都,是讓自己和寒澈成親?
莫婉君沒有解釋,而是笑着看她,“看在幽君的份上,我可以賣一個面子給您。”
“莫婉君,你若再亂說,我便”
柳望舒的話沒有說完,就被莫婉君打斷,“便如何,去跟你家幽君告狀不成?”
她喫準了柳望舒厭惡這話,便故意膈應她。
“你要真這麼做,我倒還真是有些怕”,莫婉君笑着捂嘴,“畢竟,您的夫君,還是有幾分本事的。”
就在莫婉君不斷諷刺柳望舒的時候,她們所在的地方突然颳起一陣大風。
“難道是她”,莫婉君看着這不同尋常的風,一下子就猜到了是誰。
莫婉君也立刻察覺,“熾翎,你居然也敢來管我的事?”
一隻小鳥,會撲閃幾下翅膀,就當個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