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寒澈打斷了她的話。
莫婉君臉上的笑再也維持不住了,“寒澈,你別太過分。”
她顧念二人的合作已經給足了寒澈面子,可這寒澈卻不把她放在眼裏。
原本詭異的氣氛一下變得劍拔弩張。
柳望舒沒有開口,莫婉君和寒澈鬧掰,對她絕對沒有壞處。
“莫婉君,本尊就是過分,你能如何?”寒澈冷冷地看着她。
明明是那麼冷的音調,說出來的話卻氣得人火冒三丈。
莫婉君的臉色更難看了,寒澈居然當着這麼多人下她的面子,這讓她怎麼能忍。
“寒澈,有你跪下求我的時候”,莫婉君終是忍下了心裏的怒火。
小不忍則亂大謀,現在正是緊要關頭,不能因爲一件小事和寒澈鬧僵。
寒澈滿眼不屑,“不會有那一天。”
“話別說太滿”,莫婉君的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柳望舒。
“柳仙子身嬌體弱,幽君可要好生照顧”,她故意加重了照顧二字。
只要柳望舒毒發,寒澈一定會來求她拿藥,她很期待寒澈的表情。
寒澈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柳望舒,“不勞你費心。”
眼見自己再留下去也討不到什麼好,莫婉黁輕哼一聲,“既如此,便不打擾二位了。”
莫婉君一走,熾翎便覺得有些不自在,因爲寒澈看向她的眼中帶着駭人的殺意。
“熾翎,你也出去左走吧”,柳望舒自然也察覺到了。
“我”熾翎有一絲猶豫,在看到寒澈時,便禁了聲,“好。”
她敢和莫婉君鬥嘴,因爲有幾分少時的情誼在,可在寒澈面前,她不敢有絲毫放肆。
一時間,房間裏便知剩下柳望舒與寒澈二人。
柳望舒斟酌片刻,便開口,“你們那天,去哪兒了,我喚了許久,也沒人應答。”
她的臉上帶着幾分委屈與後怕,惹得寒澈的臉色緩了幾分。
“那日出了些問題”,寒澈解釋得模棱兩可,“她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柳望舒知道,他是在說莫婉君。
“她對我還好”,柳望舒搖了搖頭,“我只是有些擔心你們。”
她再次把話題引回來,一臉關切,“那天,到底出什麼事了?”
寒澈看她一直追問,臉上露出一絲奇怪的神情,“望舒,你是在擔心江影嗎?”
“你如今已經在這了,只有他還沒有消息,所以”,原本想好的說辭竟然都說不出口,柳望舒只能如實回答。
寒澈的臉色晦暗不明,“所以,你還是更在意他。”
空氣靜得可怕,柳望舒原想哄騙寒澈,可看到他那些違心話便都說不出口了,她更沒想到,寒澈會這般直接。
“寒澈,我”,柳望舒有些糾結,“我不想騙你。”
她還是說出了心裏話,雖然妄天尊也好,寒澈也罷,他們都做了許多壞事,但是他卻從未對不起柳望舒。
“這便夠了”,寒澈看着柳望舒的眼睛,就在柳望舒覺得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時,他突然鬆口了。
“不會”,寒澈搖了搖頭,“這便夠了。”
從來沒有喫過糖的孩子,只要得到一點點的糖渣,也會很滿足。
柳望舒原本那些想探尋江影下落的話,都被他這一句堵在嗓子裏,怎麼也說不出來。
寒澈在柳望舒面前,已經足夠卑微了,若是此時詢問江影,無異於殺人誅心。
“先坐”,寒澈拉過柳望舒的手,讓她坐下,“你說實話,莫婉君是不是苛待你了。”
柳望舒輕輕搖頭,“她沒有關我,是我擔心你們,和她做了交易。”
“你吃了那玉丸?”寒澈的聲音裏帶了幾分薄怒,“她敢讓你喫這個?”
“寒澈”,柳望舒趕緊拉住他,“是我自願的。”
寒澈沒有說話,只是將手放在她手腕處,“可有什麼不適?”
“沒有”,柳望舒十分老實地回答。
寒澈看她臉色蒼白,心裏頓時有一些懊悔,他就不該讓柳望舒留在莫婉君這。
“我帶你回幽都”,寒澈不由分說,拉着柳望舒就要走。
柳望舒卻沒有動,“寒澈,你帶我回幽都是要成親嗎?”
“你”,寒澈有些錯愕地看向她,“你都知道了?”
柳望舒點了點頭,“是,你與莫婉君也有交易,對吧?”
手上的力道鬆了幾分,是寒澈鬆了手。
“是”,寒澈沒有絲毫隱瞞,“你既然早就知道,又何必說那些話。”
既然知道了一切,剛纔卻裝作什麼都不知,說什麼擔心他和江影的鬼話。
柳望舒只覺得心口有些堵,“我在等你說。”
就算是寒澈之前在幻境騙了她們,她還是對他抱有一絲期望。
“上一世,你總覺得我對你和江影有所區分”,柳望舒頓了頓,“這一世,我當你與他是一樣的。”
寒澈自嘲地笑了笑,“一樣?當真能一樣?”
“至少,最開始在我心裏,你是好人”,柳望舒說出來心裏話。
她剛來到這個世界,寒澈便無條件地對她好,這一份情誼,她永遠不會忘。
“這個啊”,寒澈有些無所謂,“那現在呢?”
現在,她一定覺得自己壞透了,寒澈這麼想。
“我依舊覺得你會是一個好人”,柳望舒看着他,十分真誠,“況且,你這一世並未做任何惡事。”
“上一世是上一世,與這一世無關”,柳望舒如實說。
上一世她知道江影是魔尊轉世,卻依舊照顧他,相信他,是因爲她覺得用前生之過來斷定此世是不公的。
寒澈看着柳望舒,好半天才開口,“所以,你不恨我和莫婉君聯手陷害江影?”
“恨”,柳望舒的話一出口,寒澈剛剛緩和的臉色又變得難看起來。
“可是,事情還有轉機”,柳望舒眼裏有些期待,“寒澈,你別再做傻事了。”
寒澈的眼眸下垂,讓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麼。
“柳望舒,你說這麼多,還是爲了他,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