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回到史前當野人 >032 美食家
    阿媽對林鬱的態度顯然有所保留,只把她當客人,而非自家人。

    在阿媽看來,族人之間不僅要有血脈上的聯結,更要有情感上的聯繫,就算有共同的祖先,沒有朝夕相處的手足情誼,就不算真正的家人。

    男人們有些許驚訝,但不多,很快就坦然接受了。

    這個時代的男女關係很簡單,大多數男人眼中的女人只分成兩類:可以交配的和不可以交配的。

    林鬱不管是野人還是客人,都屬於後者,所以這種身份上的變化對男人們來說沒有太大區別,也不會改變他們對她的態度。

    虎頭拍着空落落的肚皮抱怨:“還不喫飯嗎?”

    他更關心這個。

    於是女人們繼續準備晚飯,從野人變成客人的林鬱地位隨之提升,女人們對她更加親近,主動把帶回來的未知花草交給她辨認。

    林鬱將這些花草分成五類,分門別類擺放:致病或致命的、可入藥的、適合泡茶的、適合用作香料的,以及可以當作蔬菜和穀物食用的。

    一邊分類,一邊教女人和孩子們辨認,科普這些植物的功能和用途。

    張天將解剖出來的魚鰾煮爛後拎到男人們跟前,笑呵呵道:“魚鰾來了!搗完了還有!”

    男人們頓時叫苦不迭。

    狼牙忍不住問:“搗這些魚鰾有什麼用?”

    他看見梟在打磨木頭,磨成方的、尖的……奇形怪狀的木塊,完全看不明白這倆小孩想幹什麼。

    大舅年紀大了,老胳膊老腿的,若非必要,他實在不想幹這種體力活,阿媽說過,知難而退也是一種智慧。

    張天問他:“我記得你總說,你的弓箭不夠好,所以老是射不中獵物。”

    衆人鬨笑起來:“分明是他自己不行!大家用的是一樣的弓箭,爲什麼我們都能射中,就他射不中?”

    “誰說我射不中?我是故意放水,給你們年輕人一點表現的機會!”

    狼牙漲紅了臉硬掰,衆人笑得前仰後合。

    張天正色說:“搗魚鰾就是爲了讓你們的弓箭更加好用,射出去的箭不僅更快,而且更穩更準。后羿用來射太陽的弓,就是用魚鰾做的,你們誰搗的魚鰾最多,我就最先給他做射太陽的弓。”

    一聽此言,男人們的積極性瞬間大增,也顧不上思考爲什麼魚鰾能制弓,抱起各自的碗,爭相從竹簍裏取了魚鰾,賣力地搗起來,生怕落後於人。

    張天露出滿意的笑容,回到他的工位,繼續打磨木料。

    另一邊的女人們釐清了各種植物,開始燒水煮菜,虎舌和老人們負責燒烤肉食。

    今晚只煮常規的花草,至於新品種,族人的生命安全高過一切,她們不會僅憑林鬱的一面之詞就給族人們煮以前從未喫過的東西。

    她們還是打算先給野兔餵食,再選人來嘗試,如果野兔和人吃了都沒事,再加入部落的食譜裏。

    林鬱卻抱起那些新品種說:“今晚我就喫這些吧!”

    她知道這羣原始人謹慎,不會輕信她的話,但這些花草她確信是無害的,前幾日已經喫過多次了,味道很不錯。

    女人們不禁爲之側目,空口鑑毒不算厲害,敢於身體力行去實踐才真叫人刮目相看。

    衆人更加相信她是神農的後代,得到了祖先傳下來的知識。

    林鬱指了指待烤的動物屍體,比劃着說:“能給我一隻鳥雀嗎?”

    分配食物是阿媽的權利,她會根據族人們當天的表現和貢獻分配食物,這是部落裏最原始的獎懲機制。

    虎舌不敢自作主張,用眼神詢問阿媽的意見,見阿媽點頭應允,纔拿了一隻肥胖的雷鳥給她。

    阿媽自有她的一套獎懲標準,林鬱的身份已與昨日不同,她現在是客人,客人擁有正常進食的權利,以她今日做出的貢獻別說只是要一隻鳥雀,再多要兩條魚都是可以的。

    虎舌好心地說:“我幫你烤。”

    他對自己的燒烤水平很有信心。

    “不用了,謝謝。”

    林鬱脫口而出兩個簡單的單詞,說完便被自己驚到。

    第一次不借助肢體動作,純靠語言進行如此流暢自然的對答,這令她油然生出一絲成就感,對自己的語言水平突然又有信心了,打算一會兒就去向阿媽請教問題。

    她迫切地想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同樣的問題她已經問過蘭花,但蘭花顯然無法理解她的點,只說在洞穴裏,在山裏,在森林裏。

    她相信見多識廣的阿媽一定懂她的意思。

    雷鳥已經經過剝皮和解剖,體內的內臟都被掏乾淨了,只剩下豐腴的肉和骨架。

    林鬱將款冬的莖葉擇成小塊塞進雷鳥的肚皮裏,款冬莖葉有一種獨特的香氣,是天然的香料;又將紫蘇、薄荷、櫻草等去腥增香的花草塞進鳥腹中,然後用牛蒡葉包裹住鳥身。

    去洞外挖一筒黃泥回來,加點水調成粘稠的泥,然後在女人們詫異的目光中,她將黃泥均勻地塗抹在牛蒡葉上,最後放進火堆裏慢慢煨烤。

    植物的塊根單獨煮軟,再放在火邊烤。在秋冬交接之際,塊根是植物身上澱粉含量最多的部位,煮軟烤熟後和烤紅薯差不多,甜甜糯糯的,相當美味。

    令她驚喜的是,女人們還採集回來一些香根莎草,這種草通常生長在淺水邊,根莖烤乾碾碎後可以泡茶,和咖啡的味道和功效近似。

    林鬱泡一杯莎草茶,煮一筒花草,烤熟塊根,然後取出火堆裏的“叫花鳥”。

    這時忙碌一天的原始人也終於開飯了,衆人喫着各種烤味,都朝她投去好奇的目光,目睹她用石頭敲砸泥土。

    泥土碎裂的一瞬,肉香交織着各種植物的香氣噴薄而出,濃郁的香氣飛速擴散,很快便充盈整個洞穴。

    衆人使勁吸鼻子,只是嗅到這香氣,便令所有人口齒生津,狂嚥唾沫,手裏的烤魚、烤兔頓時不香了。

    更過分的是,那個女人全然不顧他們的感受,抱着她的“三菜一湯”坐到人堆裏,自顧自地大口咀嚼,她喫得越香,衆人看得越眼饞。

    林鬱也實在是餓極了,一天一頓正餐的生活她一時半會兒還適應不了。

    好些天沒喫肉了,真香哪……

    餓歸餓,飯量到底有限,她狼吞虎嚥,很快便喫飽了,叫花鳥卻還剩下半隻,正好留作明天的早飯。

    她正想着,一擡頭,就見所有人饞兮兮地盯着她手裏的半隻雷鳥,一副想嚐嚐又怕中毒的糾結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