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嘶！”
幾聲意味不明的咆哮聲在這些人身體中傳來。
這些人一個接着一個地跪倒在地上，全身開始劇烈顫抖起來。
站在最中間臨時搭建的高臺上的比哈布俯視着下方，感受着身體中逐漸強大的力量，內心無比滿足。
比哈布是猩紅聖教團（猩紅教徒對自己教派的稱呼）的一名見習祭司，兩個月前，他的村莊發生了和這個村莊差不多的事情。
一名猩紅祭司來到他們的村莊，告訴他們，要想反抗壓迫，就必須掌握超凡力量，隨後，他當着他們的面，一拳打碎了一堵牆。
雖然那只是一堵土牆，但效果依然十分震撼。
在此之前，他們只聽過半械人擁有這種力量。
還得是那種改裝了優良的戰鬥型義體的半械人才行。
天下苦械人久矣！
比哈布在內的所有村子裏的年輕人都覺得這是一個機會。
但睿智的老人們認爲，這種力量不可能無緣無故獲得。
就像是成爲半械人要捨棄自己的健康身軀，併爲械人賣命一樣。
但被力量誘惑的比哈布等人根本沒心思聽這些。
他們紛紛響應了那名猩紅祭司的號召，來到了村子的中心。
這時猩紅祭司告訴他們，要獲得力量，就要向他們偉大的神明——腥紅之月獻上“血錢”。
所謂的血錢，就是別人的生命。
而且這個人和自己的關係越親密，血錢就越多。
比哈布殺掉了自己的母親，因此一躍成爲了一名中級信徒。
當那種強大的力量涌入他的身軀時，他心中暗暗記恨自己那該死的父親。
要不是他幾個月前離開村子，那時的自己或許已經成爲一名高級信徒了！
但被扭曲了心智的他，渾然忘記了，他的父親之所以離開村子，是因爲那時這片區域的半械人領主徵召士兵去給他們作戰。原本被徵召的是年輕力壯的他，但他父親爲了兒子的命，依然選擇了替子從軍！
獲得了力量後，作爲那個村子中爲數不多的中級信徒，比哈布得到了那名猩紅祭司的賞識。
之後，他們輾轉數地，不斷地蠱惑人，進行血祭儀式，來賺取邪惡的血錢。
終於，比哈布也成功地成爲了一名猩紅祭司。
雖然只是見習祭司，但他已然擁有了獨立開展血祭儀式的能力。
不過，那名算是他職業生涯導師的猩紅祭司卻不準備放他走。
於是，比哈布繼續潛伏着。
直到兩個星期前，他們在一個村莊中，遭到了半械人軍隊的埋伏。
原來，他們的邪惡儀式雖然每次只是挑一些基本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殘的偏遠村莊中進行，但次數多了，依然引起了當地半械人領主的注意。
那個猩紅祭司連續成功了多次後，便有些得志猖狂，行事也沒有以前那麼謹慎了。
他想要用一個人口上千的大村莊來進行血祭儀式，然後一口氣從初級祭司突破成爲中級祭司。
數十名猩紅信徒幾乎被斬殺殆盡，那名初級猩紅祭司也被一名將雙腿改造爲兩柄闊刃刀腿的半械人一刀劈成了兩半，當場暴斃。
僅有比哈布，趁亂逃了出來。
實際上他在發現被埋伏後，第一時間就選擇了逃跑。
而那些半械人軍隊的主要注意力都在初級猩紅祭司身上，也不知道這支不過幾十人的猩紅教派小團隊中竟然有兩名祭司的存在，這才讓比哈布逃得一命。
比哈布不敢在那裏多呆，一路向東狂奔，跑到了“灰色地帶”。
這裏幾乎是東西兩面的正中心位置，四周本來就很貧瘠，荒漠連天，人口稀少，再加上又是戰爭中心，管理極爲混亂，幾乎沒有一個相對穩定的管理者。
自然而然的，便匯聚了不少法外狂徒，成爲了人們口中的灰色地帶。——其實在過去，這裏也差不多是這個性質，沒太大差別。
只是以前看人厲不厲害看的是槍，現在看人厲不厲害，看的是身上改裝了多少而已。
在這裏又小心翼翼地躲了好幾天後，比哈布終於按捺不住，想出來幹一票了。
之前在“導師”麾下，他饞這一口已經饞了很久了。
但每次，他的“導師”都只是象徵性地分了他一口，就小小的一口而已。
就那點量，若不是他天賦異稟，估摸着現在能到高級信徒都懸，更別說成爲一個能刻畫出血祭法陣、舉行血祭儀式的祭司了！
而現在......
比哈布閉上眼睛，感受着腦海中那豐富的血錢，在不斷的增強他的力量。
眼前這不過十多人的儀式，就讓他在見習祭司上又邁進了一步。
比哈布感覺自己如果再能吸收個三十人左右，就能成爲一名和“導師”一樣的初級祭司了！
這時，下方的那些人也一個接着一個的清醒過來。
啪！
一箇中年人口中的舌頭突然變得老長老長，狠狠地抽打在地上，竟然在地上抽出了一條印子。
另一個人則是一顆眼珠子從眼眶子跳了出來，他的眼睛擁有了看得很遠的能力。
其中，最讓比哈布注意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他的左手在獻完血錢後，寸寸崩碎，然後又快速長出肉須，變成了一隻足有常人兩倍粗的“巨手”。
比哈布目光在這三個又特殊表現的人身上掃過，並沒有被他們身上出現的猙獰嚇到，反倒是有些滿意。
這些初次覺醒中就能變異的，都是天賦比較好的，擁有成爲高級信徒的潛質。
而那些沒有任何太明顯的異狀的，一般中級信徒就是他們的頂點了。
至於那個覺醒了“巨手”的......比哈布彷彿從他身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這是一個和自己一樣，一覺醒就成爲了中級信徒的“天才”！
“很不錯，”比哈布誇讚道，他的聲音嘶啞低沉，好像地獄中的惡鬼。
突然，他轉頭看向村子的某個方向，說道：“我的僕從們，去把那邊的漏網之魚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