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按照那已經掌握的,已經越來越熟練的對抗真言的方法。
回憶着那一刻骨銘心的畫面,玻璃罐子,泡在福爾馬林中的乾枯的古代神明屍體,又以此裹挾着心底最深處的對於生存、活着的渴求。
以這種人體最爲強大的慾望之一的精神與身體的共同嚮往,扭曲成某種歇斯底里,狠狠的朝着精神世界中不存在的天空撞去。
下一刻。
現實中的他睜開了眼睛。
比上次恢復的更快了。
但是就在這片刻的功夫,白衣鼠人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獰笑着,咳嗽着,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持着手槍,槍口頂在了他的頭上。
沒有絲毫的廢話。
沒有絲毫的猶豫。
扣動扳機!
“啪!”
雷霆一般的聲音炸開。
張靈均感覺到重重的力量砸在肩膀,半個身子沒有知覺,下一刻強烈的劇痛傳來,不由得伸手捂住。
肩膀?
朝着對面看去,就見白衣鼠人向後踉蹌,同樣的肩膀上出現了一個血洞,鮮血飆出,同樣伸手捂住。
是遭到槍擊而槍口偏移?
接着兩人同時轉身,看向一旁陽木所在的位置,就見他咬牙忍受着痛苦,擡着槍對準着白衣鼠人。
他的胸口有一個洞,但自制防彈衣擋住了打在胸口的子彈,鐵門板並沒有被貫穿。
這並不算什麼,關鍵是他竟然先張靈均一步從真言中清醒了過來。
白衣鼠人與張靈均兩人同樣是不可置信,想不明白。
張靈均思索着怎麼是個人都能抵抗真言,這玩意兒好像沒什麼厲害?
白衣飛鼠滿臉的猙獰,不知是肩膀上的痛苦,還是心裏的恐懼,估計更有可能是後者。
“又是你,一個瓷器,豬狗都不如的東西,憑什麼?憑什麼能夠對抗擺脫真言的束縛?還那麼快?”
他忍不住再次仔細的打量着着這個一而再的打傷自己的老頭子,然後在這傢伙身上感覺到了位格的氣息。
按理來說這應該是早該察覺的東西,應該是如同烽火,如同火炬一般明顯的東西,但是因爲其身上所沾染的五色原液,因爲此所導致的與整個環境融爲一體,極低的存在感,竟然一直沒有察覺,直到現在才發現。
真是該死。
本來已經足夠重視這傢伙,現在看來還是不夠。
下一次絕對不會這樣!
白衣鼠人狠狠的想着。
但就是這片刻的功夫,張靈均已經抓住機會,忍着痛苦撲了上去。
一把將他抱住,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將之緊緊的纏着。
對於常人而言,忽然遭遇槍擊可能很難忍受,難以再有動作,但張靈均因爲之前那兩口孢子靈氣,力量、體質都有着增強,同時這些年來風風雨雨受傷也不少,當然更重要的是在死亡的刺激與威脅下,體內激素不正常的涌動着,大大提高了忍受力。
之前形勢又再一次的出現。
但這次,有了之前的經驗與教訓的兩人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他拿起一旁滾落的手電,一手照在糾纏的兩人身上,一手拿槍瞄準,這裏不像是生態園那邊,有着蘑菇熒光照亮,同時這會兒也不是剛纔,有着張靈均糾纏在一塊,擔心誤傷。
啪,一槍從縫隙處打在了白衣鼠人的大腿上,趁着其喫痛,雙手不受控制的張開,啪啪…又是兩槍精準的打在了手腕上,廢掉雙手。
想了想,又在另一隻腿上也補了一槍,這一槍打在了腳腕。
如此這才上前,打算幫張靈均將之擒住。
這會兒與之前不同,殺人不是最爲主要的目的,否則直接打要害就行了,更重要的是還要在他身上掏出一些東西,需要生擒。
白衣飛鼠痛苦的嘶吼着。
張靈均開始覺得暢快,但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那尖銳的,刺耳的,好像由多種聲音匯聚成一股,帶着一種難言的惡意的聲音在走廊中迴盪着,朝着周圍擴散,他彷彿能夠感受到那聲音中蘊含着無數從遠古一直延伸到過去的惡意的呢喃。
想要去阻止卻不由而感覺到大腦抽痛,好像被什麼惡毒的存在撕咬。
只能繃緊青筋,咬牙切齒的喊着,“快…快…”
陽木還沒有搞明白什麼事情,就已經遲了。
就見吱吱吱…無數的老鼠聲傳來,然後黑暗中出現了一個個綠油油的,充滿着殘忍與貪婪的眼睛。
無數個肥大的老鼠好像潮水一般涌了過來,直接將三人淹沒,裹在了一個老鼠堆成的球裏面。
兩人只感覺到那老鼠一個個都不要命了,瘋狂的身上撕咬着。
數不清的老鼠打也打不開,撥也撥不走,在臉上數着、咬着,往衣服裏面鑽,不敢喊,不敢張嘴,一喊就往嘴裏鑽,在嘴裏面咬…
一直拼死也不放的,緊緊抱住的白衣鼠人,不知什麼時候忽然替換成了一隻只老鼠,然後隨着收緊散開。
“啊…”
兩人起身,將身上趴着的那些老鼠全部抖落,摘了下來,鼠羣散開。
舉起手槍,子彈洪流傾瀉而出,好像是機關槍一樣打出,但是卻不知有着多少成果。
左右看去,白衣鼠人已經遠遠的跑開,難以夠着。
陽木吐了一口連毛帶血的唾沫,“該死,****,真是該死,又讓那個傢伙給掙脫,逃走了。”
張靈均道:“彆着急,還沒有到那一步呢,他現在還沒有失去蹤影,說明剛剛爲了保險起見,打斷他的四肢,還是有着效果的。
“從那傢伙剛剛說話的聲音,不斷的咳嗽,說明上一次所造成的那傷害還沒有恢復完好,這意味着現在的傷也不是那麼快就能恢復。
“這意味着在至少一段時間之內它的機動性以及雙手都被廢了。
“現在的他真的就是一隻老鼠。
“追上去,我們現在還有着機會,這一局還沒有結束呢。”
陽木點頭,“也是,不能給他時間,這可以說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說着兩人便提着槍,忍着痛,朝着白衣飛鼠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