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風又起了,風更盛了,無窮的風暴充斥在天地之間。
一尊揹負着雙翅無上妖魔,從那神鷹的屍體上站了起來。
它的身上披着殘破的彷彿由風構成的羽甲,宛若天刀一般的爪子閃爍着滲人的寒光,能夠撕裂蒼穹。
而在那身體之上,肩膀之上,則架着一尊怪異的鳥頭,金色的瞳孔無比的冰冷,沒有絲毫的感情,散發着一種生人勿見的氣場。
金色的羽毛在脖子上堆疊炸來,像是戴着一個古怪的頭盔。
頭顱看着似乎是鷹,但是卻沒有鷹嘴,像是被什麼人給扯斷了,在原地留了一個血肉模糊的坑洞。
血坑不流血反而有黑色的泥巴從其中流出,流淌在在身上,將身體染的亂糟糟的,充滿了罪孽。
背後殘破的翅膀張開,妖風被煽動着,化爲了席捲整個世界的風暴。
“給我去…死!”
王猴對着張靈均怒吼着,以難以想象的力量,以嘴裏那六根好像天刀一般的牙齒爲核心撞了過來,想要解決一切,但是沒想到卻落在了空處。
接着那4隻手抓着地面,繼續以無比靈活的,包含了一切變化的攻擊網羅着張靈均。
但剛剛還遊刃有餘的手段,這會兒忽然變得艱難了起來。
張靈均整個人好像得到了蛻變,突然變得圓滿。
他的身體在被追逐中好像是樹葉一般被風捲着操縱着,又似乎是一種真正與風融爲一體的極爲高明的手段,一種以某個邏輯爲核心,極爲精妙的身體結構作用的結果。
以前只能夠偶然觸發,這會兒真正掌握了這種變化,自在如意。
王猴這般怪異恐怖的形態也無法奈何,任憑着如何快,如何兇狠,應付的也很艱難。
無論是撞還是抓、撈、撩、靠、絞…無論如何變化多端,最終依然是一場空,越是急越是難受。
這就是極限了嗎?
張靈均發現這王猴的修爲實力好像也沒有多麼的強大。
這並非是子系山中狼一般的贏家情緒,並非是因爲剛剛打通了一些關節,挖掘了體內的一些潛力,變得更加強大,因此而在雙方的爭鬥中獲得了一些主動權便開始猖狂。
而是他僅僅挖掘了一些潛力,變得更加強大,然後便取得了主動權。
提升了但是也沒有提升太多,如此的輕易便到達了王猴的實力上限。
這王猴的實力沒有如想象的那麼強大,沒有他本該有的那麼強大。
如果去量化,去對比,王猴也就和之前那位象油人差不多。
這實在是不匹配他的身份以及能夠獲得的資源,對不起管理的這個優質的靈氣養殖園。
這是因爲如同之前那白衣飛鼠一般,問道之路有着衝突嗎?
張靈均思索着。
正如同王猴此前可以看到張靈均身上修行的痕跡,張靈均同樣也是能夠根據表現看到他身上的痕跡。
同樣也有着六牙白象真身,但比起之前那位象隊長,王猴不是那麼純粹的六牙白象真身的修行者。
因爲這兩者之間方向不同,非常的不契合,產生了衝突。
別的修行路,不是補天道,就是補天道也是以人爲絕對核心,採集萬法也只是採集與人有關的。
所有修行都各有各的絕對核心,都是以此爲邏輯的搭建,各有各的特點,各有各的長處,這是其本身的精髓可以說是其本身道的體現。
這是沒有辦法融合。
一些方向相似的倒還好一些…
有些是絕對不容的。
如六牙白象以力量爲絕對核心,龐大的體重這是基礎。
靈猿以速度爲核心,以靈活爲絕對核心,需要的是輕量化,是精煉簡單的身體,是發達的神經反應,體重是大的忌諱。
勉強的融合在一起,彼此間內耗,便限制住實力或者說進化發展,喪失了更進一步的可能。
王猴便是因爲這種情況。
但這種情況出現實在有些不應該。
因爲修行不是絕對純淨,不是說只要吸食一點,吸食一口靈氣,那麼一切就被定下了。
生命是有着一定程度上的冗餘的,並非是必須如同某種精密的機械造物一樣差一丁點都不成。
就好像這些所謂的修行路也是從無到有,從不全到圓滿,從不完善到慢慢完善慢慢過來的。
哪怕用了別的靈氣,使用了雜氣,只要之後專心於一道,慢慢的打磨,也是無礙的,也是能夠進步的。
有影響,但是不太大。
別的修行路,不像補天道,它對於選中道路的靈氣是需要持續的修行服用的,沒有極限。
只要專注於選中的道路,別的雜氣遲早會將之中和。
真要互相有着妨礙,像王猴這種樣子,除非是修行的中途在轉向,或者兩條路齊頭並進,強行的去修行。
無論哪種都不正常。
爲什麼要如此?
白衣飛鼠那邊可以解釋爲實驗,趙家人對於身體修爲並不怎麼看重,只看中一個形,只要是聖體,只要是老鼠,那麼都無所謂。
他們的核心是真言,對於身體只要有個樣子,便可以毫無顧忌的實驗。
王猴總不至於也不愛惜?
這傢伙又是因爲如何?
殺!
隨着一聲暴喝,就那片刻的失神,胳膊上便被劃了一個大口子,現在正是糾纏的時候,沒有絕對的優勢,沒有任何可以走神的餘地…
張靈均不得不暫時摒棄一切雜念將心思放在這邊。
王猴趁勢貼了上來,四隻手宛若絞刀一樣,六根象牙好似長矛,就要將他粘住,絞死。
但是面對宛若游龍一般,將自身的身法靈活發揮到了極限的張靈均,經過了一番糾纏之後,雖然有着建功,但最終結果還是不得不被他掙脫了出去。
之前失手所造成的窘迫逐漸的被糾正了過來,然後又恢復成那般僵持,又變的的如同是最開始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