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四隻似手非手,似腳非腳,似爪非爪,似蹄非蹄的四肢抓在一切地方,騰挪詭變。
但是與之前不同,張靈均已經不失靈巧,哪怕是在樊籠之中,依然自在如意,縱橫睥睨,不再被這這地形給限制,所以也就不會有一開始的因此而誕生的那結果。
慢慢的王猴越來越着急,然後因爲這心思,手上的功夫也不由得越來越亂,失了分寸,因此更加無法抓住張靈均,差距越來越大,這又帶來了心態繼續失衡,如此的循環。
直到最終張靈均越發的輕鬆,徹底的沒有了希望。
眼見如此,王猴便慢慢的停了下來,不再白費功的繼續追着糾纏。
就當張靈均以爲他這是要放棄得時候,卻忽然見他4隻手撐在地上,胸膛與地面平齊,慢慢的起伏着,然後緊接着臉上兩腮的位置那拳頭大小的囊腫忽然鼓脹了起來,如同氣球一樣脹大縮小,好像是有一隻癩蛤蟆在將那囊腫吹起。
然後緊接着那口中隨之而發出了難以想象的骯髒的聲音。
彷彿是小兒尖銳的啼哭聲,又似乎是動物受到驚嚇的尖銳癲狂,又彷彿是神神鬼鬼的老太婆偷偷的笑着,又彷彿是那個瘋瘋癲癲的人在那裏呢喃着聽不懂的話,又似乎是光滑的玻璃被磨出吱吱作響…
又如同是以上所有的難聽的惡意的聲音混雜在一起。
這般難以想象的是人的喉嚨裏面能夠發出來的聲音,難以想象是一個生物喉嚨裏能夠發出來的聲音,順着振動,被耳朵所捕捉,以特殊的方式將特定信息融入到所有聽到的人的精神之中,融入到其靈魂之中。
又因爲精神與身體之間的關聯,作用到現實,讓沒有聽到的人的身體不由而因此而出現特定的變化。
李莉與安德森離的遠遠的,只是隱隱聽到,心口便忍不住絞痛,好像心脈與五臟六腑糾纏在一起,又好像是心臟好像是被無形的手扼住。
李莉還好一些,對那聲音聽得不是很清楚,只是感覺渾身無力,只是感覺好像喘不過氣來。
感官敏銳聽到的聲音更多更清楚的安德森已經軟倒在地上,忍不住蜷縮在一起,手捂着胸口,顫抖着,整個人就和快死了一樣。
李莉不得不連忙上前用兩根手指死死的堵住他的耳朵,但也不知道那是一種指令,已經下發給了大腦,還是說之前所造成的變化與影響還有着餘波,也不見有什麼緩解…
她強忍着痛苦忍不住轉過頭,異常擔心的看向遠處聲音傳來的地方,在王猴的正對前,被那聲音正對着,聽覺也更加的敏銳,比正常人強大無數倍的張靈均,不知他現在如何了?
他什麼事情都沒有。
將那聲音完全的一點兒也不露的納入心中的張靈均微微的皺着眉頭,感覺耳朵因爲那聲音有些難受,感覺精神與身體微微絞痛與不舒服,然後就沒有了,再也沒有其它感覺與變化。
不,還有着其它感覺。
這聲音感覺有些熟悉?
對,就是這種感覺。
這種邏輯與‘真言’是一樣的。
但是要差上很多,差上太多。
如同螢火與皓月之輝。
如果說真言是操控一切,扭曲一切,扭曲現實的,真正的言出法隨,是真正的不可思議的權柄。
那麼這些聲音就不過就是類似於趙家老鼠精召喚老鼠時所使用的,極爲高深的影響精神的技術應用。
對於真言的一種拙劣的模仿。
就好像是李鬼與李逵。
就好像是王猴與王候。
就是這樣。
原來如此,就說,怎麼那麼大的陣仗最終的結果就只是噪音,只是讓人聽的難受一下,就什麼都沒有了,這麼輕飄飄的,好像是罵人一樣。
原來是類‘真言’手段。
這卻是真找錯人了。
張靈均別的方面不算厲害,唯一走這裏稱得上是很強,就連真正的真言都無法奈何得了他,能夠對此進行對抗,聽的都已經有些煩了,都有了免疫力,還別說這麼一個差的不知多少的殘次品。
他如同清風拂面無動於衷,王猴卻無法安定了…
“你…你…”
王猴面色異常難堪,異常驚恐的看着他,“你是什麼人,你是怎麼做到的,這怎麼可能?怎麼絲毫也不受‘敕令’影響?難道你是…你也是蒼生大計的遺民?你不是秦人嗎?
“難道你們大秦那裏也偷偷進行着蒼生大計?還是說你是一個潛伏進秦國的正宗柬寨埔人?”
張靈均沒有去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看着他不由得露出了笑容,然後笑容越來越大,忍不住像反派一樣,哈哈大笑了起來。
不是得意自己的能耐,不是得意自己如清風拂面般承受了敵人最爲強大最爲得意的手段。
也不是得意敵人目前的的表情與反應,得意那不可思議與震驚。
而是因爲突然想明白了些什麼,忽然想明白了很多一直以來困擾自己的問題。
明白了王猴爲何找阮星做情人。
明白了他爲何找自己調查出軌。
明白了他剛剛對於‘補天道’以及對金翅大鵬真身的反應是爲何。
明白了他那擰巴的修行,六牙白象,加多餘的猴子是爲了什麼。
還有這般與真言相似的‘敕令’。
明白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然後再看王猴,他的目光,哪裏還有什麼謹慎與仰望,哪裏還有什麼恐懼與思量,只有着憐憫與不屑。
真是個可悲到極致的人!
這般反應讓王猴臉色非常的不好:“你在笑什麼?一個可悲儀式下的可悲產物你憑什麼笑?有什麼可得意的,或者說你是想要做些什麼,是在玩什麼心理攻勢?想要進行什麼心理博弈?你怕是找錯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