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在這裏蛻變的原因或者一部分原因不就是因爲此嗎?
可問題是從這裏走了,就沒有辦法再去進行追蹤了。
另外水道確實更加合適,但這只是相對於大樛人而言,妃作爲一個普通人,作爲一個環境適應能力與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的人,沒有辦法在水下待的時間太長。
如果妃也在這裏,如果那所謂《永樂大典》的儀式也必須在這裏,如果這一切還沒有發生,目前還沒有遲,她的存在應該不會讓田越教授就這麼離開。
至少先去中心區域那裏看一看…
就在張靈均正思量着糾結着的時候,忽然耳朵聽到了一道微弱卻又凌厲的氣流涌動的聲音從旁邊傳來,隱隱的感覺到了刺痛與危險,身體下意識的,在思維運轉之前在注意力之前便朝着一旁偏了過去。
然後下一刻,就見一個猙獰而又鋒利的爪子抓破氣流,在原本身體所站位置的腰部掃過。
隨着身體閃開,爪子落在了石塔之上,就好像抓在了豆腐上,留下了三道有着一指多深,但是卻光滑無比的抓痕,仔細看能夠發現那爪痕的弧度與石塔,與整個古城的表面上的那些如鱗的痕跡相似。
不等反應,又是一爪抓來,乘勝追擊,比之前更加的暴力,更加的勢大力沉,帶着腥風殘忍,由上而下,似乎是要洞穿六陽魁首。
張靈均將來一直抓在手中,提在手裏的兩具屍體扔在地上,腳下一點,整個人便好像是與風融爲了一體,輕飄飄的,看着沒有任何力量,但是在某種程度上卻有完美的契合了空氣動力學,分外的有力,整個人似慢實快,險之又險卻又穩之又穩的將那一爪避開。
甚至鼻尖能夠感覺到爪子劃過的鋒芒,能夠感覺到空氣的熾烈與危險,但是咫尺就是天涯。
張靈均的身體快速的往後退着,雖然緊跟着,伴隨着啪的一聲巨響,便有一道鞭子一樣的尾巴帶着呼嘯的勁風抽了過來,蛇鱗密佈的尾巴之上長着猙獰的骨刺,傳出嗚嗚的聲音,並且還引導着空氣流動,以此推動着自身不斷的變化着,靈活如意,想要鎖死一切變化…
但已經獲得了距離與反應空間的他,已經不必侷促應對,只見他暴喝了一聲,聲音好似鷹鳴,整個人氣勢一變,好像變成了一尊駕馭着風的金翅大鵬妖魔王,不退反進,一連數擊,精準的打在了那尾鞭的關鍵節點,將之徹底的逼退。
如此這纔看見襲擊者的樣子。
這是一個看着似乎是人形,但是皮膚表面長滿了蛇鱗,腰部以及整個身體的比例相比於人更加的纖細修長,脊椎處還長着骨刺,四肢變短,身上分泌着粘液的傢伙。
在被逼退之後,這會兒便趴在或者說纏繞在了一個石塔頂端之上,轉過頭朝着張靈均看來,半人半蛇的臉上覆蓋滿了蛇鱗,兩腮處隨着呼吸張開露出裏面鮮紅的腮肉,暗金色的豎直蛇瞳好像鏡子一樣破碎,眼中實質般的惡毒的恨意,看的人不由而毛骨悚然。
是田越教授嗎?
看着已經徹底的羽化成仙…成爲比仙更接近完美的仙人的他,張靈均的心裏無比的警惕。
這傢伙剛剛不知什麼時候跑到了背後,強大的感知,一直引以爲傲的感知竟絲毫都沒有感覺到。
感知覆蓋?
不…不是如同以往那般,如同之前還沒有真正修行的時候,面對那些白衣鼠人等趙家人,感知被完全的覆蓋壓下,被如同當做小孩一般的戲弄,那種狀態只能提前瞞過注意力,只要被發現了就被發現了。
而這傢伙就是這會兒,離得那麼的近,近在咫尺,整個人就在眼前,能夠看見一切的細節,依然覺得這傢伙若有若無,好像石頭,好像是周圍隨處可見的石頭一樣,應該是某種收斂生命特徵的本能。
但比起這般生命特徵,張靈均這會兒更加關心的還是妃,她這會兒如何了?既然他(它)已經出現,就意味着妃應該也在。
不知道是藏在哪裏?
現在的問題是先要將人找到。
不知道剛剛是從哪裏過來的?
張靈均正想要通過什麼方法,通過什麼語言話術,通過什麼技術手段進行試探。
卻見田越醫生直接朝着自己張開那漆黑如墨般的大嘴,發出了一聲嘶吼,然後緊接着整個人便好像一支箭一樣,射了過來。
冰冷無情的瞳孔,滑膩的鱗甲,猙獰的爪子,參差的牙齒,好像是要將獵物徹底變成屍體。
見此張靈均便也壓下了所有的心思,臉上冷笑了一聲,既然如此,還是先將之拿下再說。
對於這種無從妥協的事,再怎麼玩弄心思,最終都還是要在手底下見真章。
瞬間,他整個人身上的氣勢,便從原本的輕盈肆意,天地之間任我縱橫,不受任何約束,變得無比的沉重,無比的龐大,身體沒有變大,給人的感覺變得無體龐大,變成了一個能夠約束所有存在的,頂天立地的無上妖魔。
六根長牙戳破蒼穹,嘶吼着,仰天朝着襲來的彗星撞了過去。
轟!
雙方碰在了一起,宛若天地衝撞,空氣被勁力裹挾着四射炸開。
下一刻,雙方同時倒退。
張靈均在無比堅硬的石質地面上踩出了一個個帶有裂痕的腳印,但就在隨着他後退的同時,整個人的氣質不知不覺中又變成了那駕馭這風采金翅大鵬妖魔王,腳印也隨之瞬間消失不見,腳尖點在地上整個人直接暴射而起,追了上去,天鵬探爪,好像搏殺吞食真龍一樣,要將那半空中的蛇人抓住撕碎。
但隨着一把抓在那腰上,卻被那鱗片與粘液滑開,手裏一空。
立刻招式一變,由爪而拳,重重的一記拳印砸在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