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異相都市 >第二十章,鑽了進去
    而在那水潭的旁邊擺放着一個巨大的,好像是一個水缸一般的玻璃罐子,罐子裏面裝滿了福爾馬林,一個身形高大,乾枯如柴,猙獰無比,卻又長着一張古代神明的臉,給人一種尊貴的,高高在上不似凡人的感覺的屍體被泡在裏面。

    在看清楚罐子與屍體的那一刻,張靈均的所有注意力當即便被其所吸引,瞬間他的全身緊緊的繃直,心裏忍不住驚悚,激素在體內不正常的涌動着。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是誰將它放在這裏的?

    這裏又是什麼地方,是什麼人修建出來的?有着是什麼目的?

    張靈均想要後退,想要按照面對未知而又恐怖的事物的本能反應遠遠的離開那個東西,遠遠的離開這個地方,但是卻又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所吸引,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好像是磁鐵一樣,牽引着他,吸引着他一步一步的朝着那玻璃罐走去,來到那玻璃罐的面前,好像是面對着情人,面對着癡迷不已的絕世珍寶,臉龐緊緊的貼着那玻璃罐,正對着其中的那殘骸的臉。

    張靈均一邊癡迷一邊惶恐,他感覺到眼中的那個被自己所強迫觀看的乾屍的身影好像變得扭曲,變得模糊,變得怪異。

    這猙獰的影子好像端坐在雲牀之上變得高高在上,這個影子似乎與上面的菩薩重疊在了一起。

    忽然屍體睜開了眼睛,暗金色的眼睛,豎直的瞳孔冷漠無比卻又無盡慈悲的,平靜的看着張靈均。

    張靈均瞬間感覺心臟驟停,張開了嘴想要喊出聲,同時他也覺得自己應該喊出聲,但是卻忘了身體不受控制,僵在了原地,沒有辦法出聲,想要逃跑,但卻一步也離不開,同時周圍也無處可逃。

    然後就見眼前的那猙獰的神靈乾屍好像是活了一樣。

    嘩啦啦帶着水聲在那滿是福爾馬林的罐子裏面站了起來。

    然後它伸出手,伸出那個無比的乾枯,好像沒有血肉,但卻有着爪子一般尖銳的指甲的手。

    那手連着身子,沒有絲毫阻隔的穿過了福爾馬林的罐子,穿過了透明的玻璃,來到了張靈均眼前,如同鋒銳的刀子一般的指甲尖對着那聚焦成一個點的瞳孔戳了進去。

    啊…

    張靈均臉色瞬間變得無比的猙獰,整個人的樣子扭曲的都變了形狀,一道血淚從眼臉上流下。

    他的眼球不正常的往前凸,爆着血絲,凸出的瞳孔不知何時變得很大,好像一個黑洞,而那黑洞裏面正插的一隻手,並且那手還在不斷的往裏面伸,往裏面鑽,整個胳膊已經全部被淹沒,全部的鑽了進去,然後是肩膀,是腦袋,是身體,是腳,最終那整個乾屍,那古代神明的屍體全部都鑽了進去。

    張靈均只感覺自己的腦袋好像是炸開,好像是被什麼未知的東西自眼睛撕裂大腦,然後在其中抓着扯動着,深入靈魂的痛苦在腦海中炸開,難以忍受,難以抑制。

    慘叫了一聲然後整個人疼的昏了過去,或者說崩潰了過去。

    就這麼不知道過了多久。

    等到恢復了意識,清醒過來之後,張靈均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那古怪的地下空間,重新出現在了之前的那廟裏面。

    正躺在那大殿之中,在那無動於衷的菩薩的眼皮底下睡着。

    同時整個人的樣子也與之前不同,不知在哪裏弄的滿臉是血,渾身是血,不知道是誰的,也沒見什麼傷口,也就是手上有着破碎的傷口,好像是用力與什麼東西進行碰撞所造成的,但不算大,不至於將全身都染的血紅。

    除此之外渾身的肌肉也不知怎麼回事,無比的痠痛,好像剛剛是經歷了鐵人三項,好像是整個人被塞進到攪拌機裏蹂躪半天。

    張靈均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不知是經歷了什麼。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剛剛所經歷的那一切是真是假,有些分不清真實與虛幻,忽然覺得或許可能剛剛的一切都是假的,沒有什麼祭祀,自己從來就沒有下去過,從來就沒有那詭異的地方,剛剛那不過是一場噩夢,或者是因爲自己…瘋了。

    他左右的看着,想要尋找着一些什麼,尋找着一些能夠讓自己認識這個世界的東西。

    然後卻是看到了那些打算謀害自己的人的屍體,樸實人,老和尚,還有其他的那些人,所有人這會兒都已經死了,好像是遭到了什麼妖魔或者猛獸的攻擊,身體被打的扭曲變形,四散着逃開,卻一個都沒有跑得掉,死狀異常悽慘,滿臉的不可置信與驚恐。

    張靈均實在是被嚇得不行,他哪裏見過這般血淋淋的現實,哪裏這麼近距離的見過這麼多屍體,再加上之前的那一系列經歷,什麼也顧不得去想,一刻也不敢再停留,當即便着急慌忙的逃走,離開了這廟,離開了這一切,一路跑着,一直跑到城市之中。

    然後他想要報警,想要找大使館,想要通過這些真實存在於現實中的,有着強大力量的,可靠的組織解決這些問題。

    但是莫名的又對於這些行爲又有一些排斥,有一些恐懼。

    他看着自己手上的那些傷口,感受着身上那好像劇烈運動後,肌肉被撕裂的痠痛。

    不敢去想,不敢與任何人說,不敢被其他任何人看見。

    就連公司也不敢去回。

    他想要離開所有人的視線,永遠的藏匿起來,又害怕脫離了人煙之後,又被之前那些怪異的難以明其狀的事情所糾纏。

    他想要去寺廟求神拜佛,希望能夠還自己一個清靜,但是想到自己纔剛剛從那裏面逃出來,實在是不敢再找上門去。

    他弄髒了衣服,掩蓋了血跡,就彷彿一個乞丐一樣,就彷彿一個瘋子一樣,一個人遊蕩在城市之中,偷偷的藏在城市裏面,惶惶不可終日的等待着。

    不知過了多久,他一直所注意着的寺廟的相關消息終於傳來。

    但是卻出乎意料的沒有任何謀殺的字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