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腦子糊塗了不成，先前看着多機靈的一個人，怎麼儘想這些情情愛愛了？”
什麼‘一世相守’，什麼凡塵黃泉彼岸，那不過都是虛得不能再虛的東西，她竟然能說出這些鬼話來？
“祖母和你說過的話你當成耳邊風了是不是？難不成你也要學你母親？”
“沒有！”程嬌使勁地搖頭，她絕對不會學蕭氏。
“還說沒有？”程老夫人暗自惱恨謝琅會哄小娘子，將她哄成這樣，“就不該讓你見他，從今日起，沒有我的同意，你便不許再見他。”
程嬌：“？！”
程嬌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程老夫人。
早先祖母說她不要時常和謝琅見面，說是要注意分寸愛惜名聲，她覺得有道理，就認了，可現在是見一面都要經過祖母的同意了嗎？
程嬌忍不住爲自己辯解：“孫女當真的沒有儘想着那些情情愛愛，孫女覺得若是他真心待我，我還之以真心，這並沒有什麼錯處。”
“是，並沒有錯處。”程老夫人嘆息，“可這是這男子之真心啊，世間上有哪個是長久的，便是他此時對你有情，那將來呢？”
“你如今年輕貌美，他對你正是新鮮喜愛之時，自然是對你有情，等到了有朝一日，你容顏老去，或是他覺得厭倦了，遇見了更新鮮的小娘子，他還會對你有情嗎？”
“祖母同你說過多少次了，讓你勿要將自己的一腔情意全數放在男子身上，你怎麼就......”
“祖母，孫女並沒有將自己的一腔情意全放在他身上啊！”程嬌覺得自己還算是比較理智之人，唯有自己是最重要的。
“孫女知曉，這個世間上能倚靠的唯有自己，倘若喜歡有十分，我定然是十分喜歡自己，旁人再好，最多也只能給七分。”
“今朝他真心待我，我亦然真心待之，若是有朝一日他變了心，我也能及時抽身，就當曾經傾心於我的郎君已經死了，如今這個再也不是他了。”
“哦？你能抽身？”程老夫人有些不信。
這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因爲夫君的變心，最終麻木死心或是因爲嫉妒夫君寵愛旁的女子變得面目可憎。
程老夫人不想自己的孫女變成那樣的人。
“當然。”程嬌笑了，“若是真的到了那個境況，我對他定然是失望徹底，與其相看兩厭，不如一別兩寬，各自安好，指不定我們二人還能找到另一個真心喜愛之人呢。”
“不過現在，我還是願意相信他的。”
未來不可知，但是她會珍惜會相信，至於未來，到了那一天再說吧。
程老夫人被她說得啞口無言，程嬌的答案是她堅信她若是先走了，她夫君會守着她不再娶旁人。
這倒黴的孩子！
“你這個想法不成，若是你的夫君肯定會再娶呢，你該如何安排，祖母問的是這個。”
程嬌想了想道：“若是真的有那一日，我贊同五姐的說法，要我給夫君安排繼室，我肯定是不樂意的。”
程妍聽她贊同自己的話，面上頓時一陣得意：“是的吧，我覺得這樣最好。”
程老夫人聽了最終只是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心急了：“罷了，到底還是未出閣的小娘子，與你們說的這些尚早。”
“若是真的有那麼一日，祖母希望你們能好好思量這個問題，勿要如同元娘一般行錯踏錯，害人害己。”
幾個孫女皆點頭應下。
程老夫人又道：“祖母有些累了，你們都回去吧。”
“是。”
衆人告辭離開，程姝難得與程嬌走在一起，她問程嬌：“你覺得若是那個楊家女嫁過去，對程娥是有利還是有弊？”
程嬌擡頭看了她一眼，見她面色不善，想來心情不是很好，便道：“不管是有利還是有弊，那都是梁家、程娥以及楊家的事情了，與我無關。”
程姝咬脣：“難道就這樣便宜了他們？”
程嬌知道程姝是見不得那些人好過，想了想又道：“是便宜還是不便宜難說，三姐你不妨仔細想想，一個官宦人家的女郎，放着好好的年輕郎君不嫁，上趕着給旁人做繼室，這其中難道就沒有點別的事情嗎？”
程姝微頓：“能有什麼事？”
“不是另有所圖，便是......”程嬌說到這裏的時候，壓低了聲音，“便是這位楊家小娘子有什麼問題罷了......”
程姝聞言愣了片刻，再回神之時，便見程嬌已經走遠。
也不出程嬌所料，楊家得知程娥病重，上趕着想將楊寶綠嫁給梁平遠做繼室，確實是有一些問題的。
寶綠寶綠，不是一般的綠。
楊小娘休養了半個月，如今還起不來牀，聽了楊宋氏的話，臉都綠了。
“你...你說什麼？”
什麼叫做寶綠不小心被人騙了做下了錯事，如今清白已失？
什麼叫做寶綠如今已經懷胎兩個月，要她相助寶綠，讓寶綠能嫁給梁平遠，讓這個孩子姓梁？
“你...你瘋了嗎？”楊小娘的臉色是一塊綠一塊白的，當真是覺得楊宋氏瘋了。
“我瘋了嗎？”楊宋氏瞥了楊小娘一眼，嘴角死死地抿着，眼底的厭惡難掩，“這不是讓寶綠向你這個位姑姑學一學嗎？當初你能做到，想來是有法子的。”
楊小娘的臉色更白了一些：“你...你休要胡說八道，宋氏，我知曉你恨我，容不下我，也不至於這樣害我啊！”
“怎麼是害你了？”楊宋氏冷笑，“你自己做下的事情，難不成還是別人冤枉了你不成？”
“你們兄妹二人之間的苟且，難道就以爲這世間上當真是無人所知？你別忘了，元娘長得與我那夫君，確實有幾分相似呢......”
“說起來，賤人生的賤人就是賤皮子，你生母那不要臉的，一個迎來送往的家妓生的你，能是什麼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