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午時,就由沈凌風自己開車,夫妻倆往他父母家去。
沈凌風父母住的嵐苑是二十年前建的豪華小區,獨棟別墅,在市區,因爲王容喜歡市區的熱鬧,逢年過節纔會回老宅陪陪沈老爺子。
沈凌風早上起牀就打電話給母親,說想和徐蓁一起回嵐苑用午飯,問她有沒有別的安排。
王容覺得既然兒子有心帶他媳婦來安撫她的情緒,便取消了今天的計劃,等着兒子和兒媳婦上門。
不料,兒子和兒媳婦還沒來,先來了兩個不速之客,倪家老太太和倪希嫣。
王容雖然驚詫,但面上不顯,熱情地將這祖孫倆迎進門,讚了幾句倪老太太精神好,又讚了幾句倪希嫣越長越漂亮了,然後吩咐傭人端上好茶好點心好水果招待。
她嘴上和倪老太太一起稱讚點心師傅的手藝,心裏嘀咕這個一向傲氣的老太太肯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才屈尊上門來拜訪她這個晚輩,也不知會是什麼事。
閒話了幾句,喝了一盞茶,倪老太太慢條斯理地放下茶杯,一擡眼,意味深長的,
“阿容,那件事都解決了吧?”
王容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事,但畢竟不是好事,故意裝傻,“什麼事?”
倪老太太睨了她一眼,好像是怪她跟她見外,“就是你親家鬧出來的事呀。”
王容笑笑,心想這老太婆不會是特意來笑話她的吧,不想多說敷衍說道:
“有心人造謠,已經解決了。”
倪老太太看她一眼,頗耐人尋味的,“阿容,雖然這件事是沈家遭了魚池之殃,但關於你親家的傳聞,無風不起浪,並不都是謠言。”
王容微微皺眉,“什麼意思?”
顧及形象,表面上她還是得給倪老太太這個長輩一定的尊重,但倪家雖也是豪門,但與沈家比,還是有距離的,如果這個老太太不尊重沈家,她也不會跟她客氣。
一旁的倪希嫣看到王容變了臉色,心裏一緊,連忙看向祖母。
可倪老太太像是沒察覺王容心情不悅,繼續說道:“我和你兒媳婦的那個媽媽算是認識的,對她倒是有一定的瞭解。”
聞言,王容吃了一驚,“你們認識?”
倪老太太微微一點頭,“二十幾年前我曾在陳天愛工作的那個醫院住過院,她當時是醫院裏的風雲人物,和我也見過幾次面,說過幾句話。”
王容直定定地看着她,知道這老太太還有話說,耐心等着。
但極有可能不會是好話。
“你現在也知道了,當年你弟弟王沐曾追求過陳天愛,其實不僅如此,這醫院裏出入的不少男性,男病患、醫生,都曾追求過她。”
聽到這番話,王容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阿容,你別怪我說話難聽,我只是覺得,你婆婆生前,我們是非常要好的朋友,親如姐妹,如今看到沈家被這樣的親家算計,於心不忍,所以纔來提醒你。”
王容看倪老太太一眼,沉默不語。
虧這老太太臉皮厚,能說出和她婆婆是親如姐妹這種違心的話。
倪老太太不知王容心裏在鄙夷她,見她沉默,就當作是鼓勵她繼續說下去。
“我覺得,倒不是陳天愛有什麼好的,那些男人見了就心動,是她有手段,很會討好男人。你也見過你那親家,長得是很嫵媚動人的,再會一些取悅男人的技巧,男人很難不動心。”
王容抿了抿嘴,還是不說話。
徐蓁的母親,她還沒見到面,但看徐蓁那長相,也能猜得出她母親長得應該挺好看的。
“阿容,你想想看,阿沐是個規矩的人,已經有了未婚妻,如果不是有女人刻意勾引,怎麼會想悔婚呢。”
這話說得王容目光跳了跳。
男人愛美色,那是一定的,但當年王沐定的那個婚約是有利於王家的事業的,以她弟弟商人那種精明,的確不應該愛美人不愛江山,只能是有狐狸精引誘,迷了心智。
想到這裏,王容臉色微微一沉。
無風不起浪,徐蓁那個繼父散播的謠言,說不定有幾分是真的,畢竟夫妻多年,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倪家祖孫倆看王容臉色,知道她的心境變了,祖孫倆悄悄對視了一眼。
倪老太太趁熱打鐵,“阿容,你也是知道,原本我是很喜歡凌風這孩子的,希嫣這孩子也很喜歡他,所以我本希望我們倪沈兩家能夠聯姻。哪想到,沈老爺子別有打算。”
聽到祖母這麼一說,倪希嫣嬌羞地垂下了頭。
倪老太太看一眼自家孫女,接着說:“雖然有遺憾,但我覺得應該是我們兩家沒有緣分吧。但當我知道凌風娶的是陳天愛的私生女,非常震驚。”
“陳天愛人品不怎麼樣,教出來的女兒和她也是一個德性呀。”
聞言,王容很不客氣地瞪眼看倪老太太。
倪老太太視若無睹,一手握住王容的手,好似安撫一樣拍了拍,
“她有個青梅竹馬,你知道嗎?”
“青梅竹馬?”
倪老太太點頭,“她有個青梅竹馬,叫金西蒙,倆人其實在高中的時候就已經在一起了,後來金西蒙出國留學了,最近他是回國了,進了沈氏的科技公司,年紀輕輕就任開發部總監,也不知道有沒有你那個兒媳婦的功勞。”
一聽這番話,王容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了。
無非是徐蓁雖和金西蒙是初戀的情分,但貪慕虛茶,在初戀情人出國時,閃婚了個豪門總裁。
但忘不了昔日的情分,初戀情人一回國,就蠱惑總裁丈夫聘請爲高管。
想到兒子原本對徐蓁是一點也不上心的,甚至可以說冷漠厭惡,但最近突然上心了,一味的維護,王容的心不由緊了緊。
她兒子被沈老爺子軍事化般的管教,一向不近女色,對女人可以說一點也不瞭解。
徐蓁那麼漂亮,如果真被她那個母親調教過,很會誘惑男人,她兒子的確抵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