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呀,陳天愛的兒子欠債五百多萬,還是沈家還的,她那兒子的父親還各種給沈家抹黑,這不是恩將仇報嘛,真是狼心狗肺。”
王容一驚。
這老太太的意思是徐蓁要給她兒子戴綠帽呢。
還有,怎麼徐蓁的弟弟欠了那麼大一筆債,還是沈家還的,她怎麼不知道?
徐蓁那一家子到底還有多少醜事是隱瞞着她的?
沈老爺子是怎麼回事,給自家孫子找了這麼個女人,也不好好查清楚底細,就只顧着結拜兄弟的情誼了,是不是老糊塗了。
王容什麼優雅、淡定的形象都不顧了,臉繃得緊緊的,眼神陰沉得很。
雖然倪老太太的挑撥之詞成功地引發了她對自家兒媳婦的不滿,甚至是厭惡,但這老太太的行徑也令她不齒。
她婆婆說得對,倪家這老太太沒有教養,粗鄙不堪,甚至可以說心思歹毒。
難道這老太特意上門來詆譭沈家的媳婦,就爲了沈家棄了現在這個媳婦,迎她孫女進門不成?
想到這裏,王容瞥了眼倪希嫣。
倪希嫣的神色其實挺複雜的,既有點嬌羞,又有點興奮勁,還有點坐立不安,目光閃爍。
王容心中冷笑,她現在這個兒媳婦就算有什麼不好的品性,但起碼錶面上還是端莊的,倪家這個連一點小心思都藏不住,活脫脫一個蹩腳的演員。
沈家還不至於不要一個差的,卻要個更差的。
想到這倪家祖孫倆上門來把她、把沈家當傻子看待,她就來火。
她嘴角扯出一絲笑意,仔細看有點譏諷的意思,“你老帶着孫女到我這來串門,還要操心我們沈家的家務事,真是讓我慚愧。”
“來來來,喫點心喫水果,別說這些糟心事了。”
這明顯是嘲諷的話,倪家祖孫倆聽不出來那就是傻子了。
倪希嫣頓時有點尷尬地抽了抽嘴角。
倪老太太臉皮比較厚,目光一閃,嘴脣一抿,鎮定地拿起一塊點心,
“這點心的確好喫,阿容呀,回頭倪家舉辦宴會時,你得將你家這個師傅借我用一用。”
王容“呵”笑一聲,“你老真是太擡舉我了。倪家還缺好師傅不成。”
又閒話奉承了幾句,倪家祖孫倆就告辭了。
王容還得演戲演到底,保持風度送這祖孫倆出門。
走出門廳,只見一輛銀色保時捷開了進來,開車的是沈凌風,坐在副駕駛座的徐蓁。
倪老太太停住腳步,沒往臺階下走。
見倪家祖孫倆臉色有點不自在,王容笑道:“今天是週末,所以倆口子來陪陪我。”
車停在車位上,沈凌風和徐蓁下車,朝大門臺階這邊走來。
“倪老夫人。”
由於是晚輩,沈凌風主動打招呼,但神色淡淡的。
徐蓁則喊了王容一聲“媽”。
與此同時,倪希嫣看了一眼徐蓁,目光移向沈凌風,露出笑容喊了一聲,
“凌風哥。”
沈凌風淡淡掃了她一眼,就當作是迴應了。
倪家這祖孫倆此時在這裏,怎麼看都是不合乎常理的。
倪老太太看了一眼沈凌風,之後就一直盯着徐蓁看,像她是什麼稀奇人物。
王容見這老太對自家兒媳婦那麼感興趣,覺得有點奇怪,但還是笑笑,介紹道:
“這是我兒媳婦,徐蓁。徐蓁,這是倪家的老夫人,問個好。”
聞言,徐蓁雖然對這老太盯着她看的眼神不悅,但自然地打了聲招呼,
“倪老夫人好。”
倪老太太嘴角一抽,本已經狹小的眼眶又一眯成了一條線,有點陰陽怪氣的,
“果然長得和她媽媽一個樣。”
說着,還特意給了王容一個眼色。
徐蓁臉上閃過一絲疑惑,但出於對長輩的尊重,忍着不說話。
沈凌風冷眼看看倪老太太,看看自家母親,不確定這話是什麼意思,也不知該說什麼。
他等着他母親能發聲。
王容見兒子的眼神,擔心倪老太太再說些不適宜的話忍他發脾氣,連忙看着徐蓁笑道:
“倪老夫人曾在你母親工作過的醫院住過院,所以見過面。”
“老夫人,我們別杵在門口了,你再進去喝杯茶?”
倪老太太既然已經出了人家的門,當然不能再轉身回去,知道王容這是委婉地趕她的意思。
“不用了,時間不早了,我們得回去了。”
說着,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徐蓁,走下了臺階。
倪希嫣跟着祖母下了臺階,看了一眼沈凌風,嬌滴滴地說了一聲,
“凌風哥哥,再見。”
滑過徐蓁的目光卻有一絲凌厲。
沈凌風和徐蓁站在臺階下,等着王容送倪家祖孫倆上了車,目送那輛車開走了,才三人一起進屋。
“他們來幹嘛?”
進了客廳,沈凌風問道。
“閒話家常。”
王容當然不能將倪老太太說的那些難聽話轉述給兒子聽,她兒子聽了非大發雷霆不可。
沈凌風一聽就知道母親在敷衍他,拉着徐蓁一起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的,
“倪家這老太太越活越回去了,跑到一個晚輩家裏閒話家常。”
王容知道兒子不相信她的話,瞥一眼徐蓁,沒好氣的,“你也知道她不是來閒話家常的。那應該知道她就是來看我們家笑話的。我們家這個家務事最近成了全城的笑料。”
徐蓁看婆婆的眼色,聽婆婆的話,明白婆婆這是不滿她孃家鬧的那些醜事,耳朵頓時發燙,連忙道歉,
“媽,非常對不起,我孃家的事給沈家添麻煩了。”
王容冷哼了一聲,不說話,臉色如暴風雨來臨前那種陰陰沉沉的。
沈凌風一手抓住妻子的手,微微緊了緊以示安撫,目光直視母親,
“媽,這事不怪徐蓁和她媽媽,攤上這麼個混賬男人,她媽媽也不想。”
王容心裏不以爲然地哼了一聲,欲言又止。
表面的體面,她還是要維持的。
有些話只能私底下和兒子說,不能當着兒媳婦的面說。
更何況這個兒媳婦目前在她眼裏,表面端莊得體,可內裏還不知有多少不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