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他就要儘量像隱形人一樣,連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輕了。
賓利駛出了民安小區。
“困了就睡一會,到家了我再叫你。”
沈凌風說着攬着徐蓁的肩膀,要將她帶到他懷裏靠着。
但徐蓁推拒,挪了挪,離他遠一些。
見她這麼疏離,沈凌風心中暗歎。
看來得要好好哄了。
徐蓁的手機響鈴,她從皮包裏拿出來看。
林靜:【親愛的,本想明天再聯繫你,但我實在忍不住呀,不問一問,我今晚睡不着。】
【哇靠,如果只是意外,扶一把,那個女人的手怎麼會在他腰上?】
【她還哭了。】
【沈凌風有跟你解釋什麼嗎?】
徐蓁繃着眉目,回想轎廂裏的那一幕,心情就很不舒暢。
林靜說的沒錯,怎樣的意外會是那種曖昧的樣子。
不,不是曖昧,明顯就是親密的舉止。
莫菁菁摟着他的腰,他抓着莫菁菁的手低頭看她,莫菁菁還眼淚汪汪的,倆人好像發生了什麼讓莫菁菁委屈傷心的事。
他把她推倒,她還哭得很傷心,都不願意起來。
沈凌風的目光一直在徐蓁身上,見她冷着臉盯着手機屏幕,問道:
“誰發來的信息?”
“林靜?”
徐蓁不理他,回覆林靜,【他說就是他在電梯裏解釋的那樣。】
林靜已經到家了,拿着手機在客廳裏走來走去,挺煩躁的。
【那你覺得可信嗎?】
【畢竟你們同一個屋檐下生活了一段時間了,也同牀共枕了,應該是瞭解他的爲人的。】
不知怎的,徐蓁突然沒信心說了解沈凌風的爲人。
【我不知道該不該信他。】
見到這條信息彈出來,林靜叫了一聲“天呀”。
她最害怕的就是徐蓁這麼回覆她。
徐蓁不確定,那就是還沒完全瞭解他。
這也難怪,畢竟他們才結婚沒多長時間,還是閃婚,還是隱婚。
然而,就算是相處了十年八年了,甚至幾十年了,也不一定了解枕邊人呀。
不少男人對老婆挺好的,善於僞裝,完全看不出不軌之心,但在外面偷偷摸摸些什麼,如果不是老天開眼,還不一定會暴露。
【那個叫莫菁菁的女人你認識的吧,那你覺得她和沈凌風會有什麼曖昧關係嗎?】
林靜只能這麼問一句,可不敢將心裏一堆想法全輸出給徐蓁。
可徐蓁看了這一句,心裏五味雜陳想的正是林靜想的那些。
沈凌風表面對她好,表面冷冷的不近女色似的,會不會其實還有另一個面目是她不知道的。
莫菁菁死纏着他太奇怪了。
莫菁菁的眼淚太奇怪了。
他們倆就這麼巧,在同個酒吧喝酒,還同時進了同一個電梯,還出了崴腳的意外。
被她看見,也挺巧的。
像是老天要她看見似的。
思緒繁雜,她的心糾得越來越緊,生出了痛意。
她突然發現,如果沈凌風真騙了她,她真的很難接受,會很痛心。
她回覆林靜,手甚至有點抖,【我不知道。】
會心痛,證明她是喜歡上他了,甚至是愛上他了。
如果是剛結婚那時,他們還沒同牀共枕時,別說他和別的女人摟在一塊,就算是在她面前吻來吻去,她都只是嗤笑一聲。
沈凌風一直盯着徐蓁看,見她手微抖地輸文字,不由繃緊了眉目。
見她發送出了信息,他忍不住了,一手伸過去抓住她的手,
“老婆,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徐蓁一僵。
沈凌風察覺到了,坐過去,強勢的一手將她攬進懷裏,輕撫她的背脊,柔聲低語,
“寶貝,你別胡思亂想好嗎?”
徐蓁頭靠着他寬闊厚實的胸膛,不說話。
她覺得她需要冷靜地想一想,可是冷靜不下來,握着手機的手很使勁。
她在胡思亂想。
沈凌風可是豪門總裁,掌管的沈氏集團資產有千億吧,這樣的男人會專情於她一個女人嗎?
異想天開了。
不是常常看到八卦新聞說豪門世傢俬生活混亂嗎?
像倪方林,就有不少情婦和私生子女。
像沈凌雷,換女朋友就像換衣服一樣。
說不定她的公公沈宇威也有情婦呢。
沈凌風不知道懷裏的妻子在胡思亂想,見她安靜,以爲她被他安撫住了。
但還是不放心,繼續不停地撫着她的後背。
司機聽到了老闆那兩句話,覺得老闆和老闆夫人果然鬧矛盾了。
見後座安靜下來,但仍覺得氣氛詭異,很想看一眼後視鏡,但又不敢,逼迫自己必須直視前方。
黑色賓利開進了天華園,停在了地下停車場。
沈凌風輕拍兩下徐蓁的後背,輕聲的,像是怕嚇着她似的,
“到了,下車吧。”
說着,伸出一隻手開她那邊的車門。
徐蓁默默地離開他的懷抱,轉身下車。
並不等沈凌風,徑直快步朝電梯走去。
沈凌風也下了車,跟在她身後,這下子確定了,她還沒消氣。
他鬱悶地揉了下額角,覺得他的妻子應該是懷疑他和莫菁菁有什麼不當的關係了。
進了電梯,沈凌風又想握她的手,但她冷着臉躲開了。
這一次,他沒強求。
她不說話,他也不說話,但一直看着她。
進了家門,徐蓁直奔臥室,從衣帽間拿了睡衣,就去浴室。
沈凌風一直跟着她。
在浴室門口,徐蓁擡頭瞪他,“我要洗澡,你要幹嘛?”
沈凌風柔和的,“我陪你洗。”
“沈凌風,你再惹我,我就回孃家。”
沈凌風見她杏眼瞪得圓圓的,充滿了怒氣,竟心痛起來。
原來惹自己愛的人生氣了,是會讓自己心痛的。
他當然不能讓她的氣生得更大,順着她,“好,我不惹你。”
然後轉身去別的浴室洗澡。
沈凌風平常洗澡就比徐蓁快,今晚又因爲擔心她,動作更快了。
他回到主臥時,徐蓁還在浴室裏,聽得到流水聲。
沈凌風腰間繫着一條浴巾,坐在牀尾凳上,怔怔地望着浴室的方向,心想該怎麼讓老婆消氣,以及消除她內心的猜疑。
他沒想去把溼頭髮吹乾,任由水滴滴到他寬闊結實的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