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遇到了一羣螻蟻,打算隨手“清理”掉,自然沒有與螻蟻多作交流的必要。
然而偏偏就是這種沉默,反而更加讓人感到可怕,明明哈迪斯身上沒有刻意釋放出多強的威勢,但衆人卻感到了一陣窒息,莫大的恐懼感降臨到了心頭。
在每個人的瞳孔之中,那哈迪斯的身影也彷彿越來越大,散發着陣陣詭異黑霧的黑色斗篷仿若遮天蔽日,和恐懼一起,將他們的視線與心靈給填滿……
隊伍中,有一部人終於扛不住這巨大的心理壓力,心神徹底被壓垮至崩潰,忍不住口中大叫一聲,轉身就逃,臉上滿是恐懼。
“和他拼了!”
“對,拼了!”
“大家,既然橫豎都是死,不如死得壯烈一些!”
但也有一部分人反而雙眼發紅,嘶吼着主動向哈迪斯撲上前去,齊齊使出了全力。
這部分人的想法也很純粹——哪怕是要死,他們也要戰死,有尊嚴的死去,而不是當一個“逃兵”!
而且他們也不認爲,在鶴級災害面前,逃跑能有什麼用,到最後也只不過是晚死那麼幾秒鐘而已。
“鋼刀斬,我們也上!”
人羣之中,性格剛強的赤色槍頭握緊了手中長槍,便也打算衝上去拼死一搏。
在他的人生中,可從不知道後退爲何物,選擇長槍作爲兵器也是因爲這個緣故,至剛至烈。
但他纔剛剛踏出了一步,就被旁邊的同伴給死死拉住了,力道之大,讓他的手腕都一陣發疼。
赤色槍頭一怔,無比詫異的扭頭望向了身邊的星野健,皺眉道:“怎麼了?我們一起衝上去拼一拼,至少也死的有尊嚴一點!你應該不會是怕死了吧?”
按照他對星野健的瞭解,自己這個老戰友可是性格和自己差不多剛強,所以對方肯定不是怕死才拉住的他,應該是有別的理由。
只見星野健已經將手裏的那把大長刀放回了刀鞘之中,一隻手抓着他的手腕,另一隻手則死死握着一個……畫卷?
那畫卷材質普通,或許是因爲一路上的顛簸,表面都被壓得有些扁扁的,並且起了一些褶皺。
赤色槍頭感到有些疑惑,可還不等星野健開口解釋,便聽到了一陣慘叫聲從前方傳來,兩人不由連忙望了過去。
只見剛剛撲向了哈迪斯的那些同伴們,此際全都以更快的速度倒飛了回來。
他們或是砸在地上,或是像人妖爵士那樣砸進了牆壁裏,更有甚者砸穿了天花板,只剩下一雙腳還在底下晃盪,一個個生死不知。
而緊接着,哈迪斯將目光投向了遠處正在逃走的那羣人,那雙猩紅眼眸裏驟然亮起了紅芒,而後驀地射出兩道暗紅射線,轟在了遠處的逃跑人羣裏!
“轟隆——!!”
伴隨着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耀眼的紅光猛地綻放開來,可怕的能量波動往外傳遞,使得整個通道都爲之劇烈晃動了起來,碎石簌簌從天花板滾落,讓場中還站着的星野健幾人都差點摔倒。
星野健等人回頭望去,只見被紅光擊中的地方出現了一個誇張的大洞,直徑超過百米,裏面的所有事物全都給那可怕的能量給吞噬,像是被一個無形的大手給硬生生挖空了一般。
至於那些逃跑者,竟是一個不剩的全都給那兩道射線當中蘊含的能量和高溫,給炸得人間蒸發了……
幾人怔怔看着這一幕,眼神無比呆滯。
此時此刻,還站在這裏的只剩下五六人,除了赤色槍頭和星野健,其他人基本是即不敢逃,也沒有足夠的勇氣撲上去拼死一搏,於是乾脆選擇了站在原地觀察情況。
如今看來,他們可以原地等死了……
而對面的哈迪斯就像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手裏依舊抓着昏迷着的火神,繼續朝着這個方向快速飄來。
這位有着掌控“死亡”之稱的神使全程顯得十分淡然和從容,至始至終都沒把擋在路上的這羣人看在眼裏,就像在清理入侵家裏的蟑螂一般隨意。
赤色槍頭咬了咬牙,心中也燃起了一絲死志,但他還是想站着死,便想甩開星野健抓住自己的手,同時怒喝道:“鋼刀斬,要麼和我一起衝上去拼了,要麼就放開我!”
星野健卻是不答,只是用佈滿了紅血色的雙眼,死死盯着赤色槍頭的眼睛:“你相信我嗎?”
赤色槍頭微微一愣,不知星野健這時突然搞哪出,但還是不假思索的回答道:“當然信!”
“信我的話,就立即把眼睛閉上,等會無論發生了什麼,都千萬不要睜開眼!”星野健一字一句道。
赤色槍頭與星野健對視了兩秒,看出了自己這位老戰友眼中的堅決,於是他狠狠咬了咬牙,閉上了眼睛。
兩人有着過命交情,因此赤色槍頭是相信星野健絕對不會害自己的,尤其還是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
所以赤色槍頭選擇了相信這位老戰友。
“你們也聽到了,不想死的話,現在就全都閉上眼!”星野健又看了眼其他幾人,語氣裏帶着一股不容拒絕的強勢。
那幾人本來就已經六神無主,此刻聽到這番話,於是互相對視一眼,乾脆死馬當活馬醫,咬着牙也跟着閉上了眼睛。
看着所有人都閉上眼睛之後,星野健深吸一口氣,重新正過頭望向了通道前方。
只見就在這短短几句話的功夫裏,哈迪斯已經徹底來到了他們幾人的面前,斗篷之下黑霧涌動,一隻骷髏手臂已經時隱時現,隨時就要探向他們。
星野健不再遲疑,立即將手裏一直緊緊握着的那副畫卷給打開,然後將正面對準了哈迪斯,同時自己也閉上了眼睛!
與此同時,他還在心中大喊着:“青羽小哥,你的畫一定要發揮作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