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聽過幾次，但是他尤爲記得。
他輕輕揮手將朵朵撥到一邊，半蹲在林之墨面前細細的注視着他：“朵朵，我問你，你哥哥和我在1000年前到底是什麼關係？”
林之墨剛剛的語氣來看，他好像很緊張，又好像在害怕，他的語氣中帶着強烈的顫抖，就好像有什麼珍寶在他面前碎了一樣。
而且，回想一千年前他散盡功德也要救林之墨，不惜用祕法忘記之前的一切來躲過地府而重新投胎。
現在林之墨因他而來，而他因林之墨而重生。
以及夢裏的一些奇怪怪的夢，那些破碎的畫面他撿起來拼湊不出任何合理的回憶。
他把很多重要的東西忘了，師傅不願意說，林之墨又好像不記得，他也全然沒了記憶，頂多偶爾夢裏有幾個破碎的畫面。
然而一旁的朵朵聽了他的話頓時猶豫了下來，她眨眨眼睛用拙虐的演技望望左邊右望望右邊：“什麼……什麼關係？”
季懷安看着她莫名做賊心虛的樣子，他又重複一遍剛纔的問題。
只不過心裏在疑惑，爲什麼朵朵好像不太願意告訴他的樣子？
然而這下朵朵更是笨拙的打哈哈：“就……就……怎麼說呢，朋友……好朋友……哈哈……”
季懷安看着朵朵圓圓的臉上臉上明顯寫着“有鬼”兩個字，她是真的不會說謊！
他眼睛眯了眯：“這個糖……其實我也不是有很多，畢竟家裏還有兩個小孩要養，你是知道的，小狼小銀不是人，胃口大得很……”
“這個香火呢，我上還有兩個老人要供奉，現在下又增加了你……”
“朵朵，你知道的，錢難賺，我這身子又單薄，身上還沒幾塊肉，一大家子人需要我養的……”
季懷安嘴裏說着話，心裏卻想着怎麼把朵朵心裏的某些信息詐出來。
因爲在他看來，對於一千年的事目前而事，就目前而言，他師傅不會說，裏面暗藏了天機。
那就只有朵朵知道其中的一些事情，如果他想知道就能只能對朵朵發直球。
而朵朵在聽完眼睛立馬瞪的大大的，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季懷安：“糖……不是……那個……呃呃呃……我……”
她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說了。
一邊是哥哥的囑咐，一邊又是自己零嘴和香噴噴的香火，一時間她猶豫了，太難取捨了。
季懷安面帶微笑，八顆牙齒同時露了出來，他擡手摸了摸朵朵的頭一臉的溫柔就像銀河裏水一般柔柔的。
“朵朵，乖，告訴我，你哥哥和我在一千年前到底是什麼關係？失散多年的親兄弟？或者同父異母還是異父同母的親兄弟？”
他看着朵朵咬着兩隻拇指，眼神裏滿是猶豫，又給她加了一道猛劑：“我們這麼善良的朵朵怎麼可能有祕密呢？對吧？”
“還記得阿孃說過對小孩要誠實對嗎？”
這是季懷安關於朵朵和她阿孃爲數不多的一點點碎片記憶。
夢裏朵朵偷吃了她阿孃新買的蜜餞，那時候因爲朵朵偏愛甜食，爲了她的牙齒，所以她阿孃經常會管控她對於糖的攝入量。
平時會管着她一些，不讓她多喫，而剛好她偷喫的那天林之墨帶着他去拜訪他姨母，就剛好看到了她姨母彪悍追着朵朵揍的那天。
這句話就是她姨母當時對她說的。
而朵朵聽了以後的肉眼可見的眼神迷離起來，她好像陷入了某種回憶。
季懷安也不着急催促她，就這麼笑眯眯的看着朵朵。
整個地下安靜的針點在地上都能聽得到聲音。
講究，朵朵嘆了一口氣，她像個小大人一樣拍了拍季懷安的肩膀，一臉的嫌棄：“所以，你全都忘了是吧？”
“忘了哥哥，忘了空空，也忘了自己！”
季懷安眉心忽然一疼，空空……
什麼空空？
空空是誰？
這個名字爲什麼這麼熟悉？
一連串的頁面，在他心中響起，他好像忘記了很多重要的事。
朵朵看着他越來越扭曲的臉，害怕的飄到空中：“你……你怎麼了？我剛剛就是輕輕拍了拍你，我沒有用勁的。”
季懷安擺擺手，捏着內心小口小口的呼吸，他有種窒息的感覺，嘴裏發出顫動的呻吟。
心疼，腦子也疼，他現在感覺以及整個人都快炸了。
朵朵看季懷安越加越不對勁，她緊張的飄過去在他身旁轉悠：“哪裏不舒服？中毒了嗎？怎麼半，金蠶蠱還在哥哥體內。”
“你不會死吧？哥哥醒來會不會怪我沒有保護好你而打我？”
季懷安撇了朵朵一眼，咬着牙一字一句說道：“閉！嘴！”
朵朵眨眨眼睛，飄過去趴在林之墨胸口小聲的說悄悄話。
季懷安不用想也知道，這是在告他的狀！
在他們都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林之墨的手動了兩下，然後又恢復了平靜。
季懷安捏着眉心努力讓自己冷靜，不去想空空到底是誰。
須臾，耳邊傳來朵朵的驚呼，拉了拉季懷安的手臂：“快看快看。”
季懷安不耐的甩甩手：“閉嘴！”
朵朵不厭其煩的繼續幌動他的手臂：“給你看個好東西頭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