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天旋地轉後季懷安整個人都暈了過去。
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林之墨刀削般的下顎,往上是他死氣沉沉的側臉。
“咳咳……”
原本他想說話,可話還沒說出口,嗓子裏面就傳來一陣不適感。
而剛剛還在走神的林之墨立馬被他急切的咳嗽聲驚到,他回神後擡手輕輕拍了拍季懷安的背。
看着季懷安因爲劇烈咳嗽而漲紅的臉,他的眼裏劃過一抹心疼。
“咳咳……”
季懷安想說話,可是喉嚨裏面是在太難受了,他感覺自己的肺也要炸了。
林之墨一邊給他拍背,一邊幽幽嘆了口氣:“唉,千年寒氣入體,恐怕會落下病根。”
“別急,身體還在慢慢恢復,你先調整呼吸,慢慢來……”
季懷安聽着他的聲音眼眶都紅了幾許。
這個明明心裏最難過,壓力纔是最大的人,現在竟然還想着安慰他。
一想到他剛剛落寞的樣子,他心裏就莫名疼的發緊。
季懷安好不容易緩過氣來,他擡手林之墨的側臉哄着眼眶哽咽道:“對……對不起,是我沒用。”
是他成爲了大家的累贅,現在朵朵還折在了裏面。
林之墨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語氣淡淡且溫柔:“朵朵身上帶着使命,就算再讓她選擇一次她還是會毫不猶豫的做出這個選擇。”
“我們……我們只有收集完三魂七魄,時機差不多了拷問無印朵朵之前說的回去的是什麼意思這樣纔不負所有人的犧牲……”
季懷安心猛然一揪,他嚥了咽口水原本紅了的眼眶蓄滿了盈盈淚花:“你……你是說……”
林之墨輕輕點點頭,強忍着心中的不適,扭頭看向別處。
但是季懷安看到了,他眼裏的不忍和沉痛。
空氣中凝固幾許,誰也沒說話。
季懷安沉默片刻,最後他深深吸一口氣:“對不起……”
林之墨搖搖頭,將季懷安慢慢從沙灘椅上扶起來:“走吧,現在已經十一點過,距離凌晨只有不到一個小時的世間。”
說完他擡手揉了揉季懷安的頭:“是我應該跟你說對不起,一起皆由我而起!”
季懷安搖搖頭,着你想說什麼,忽然看向四周陌生的環境……
忽然,他猛然的打量四周,發現在這裏已經不在那個冰窟範圍之內,就連牆上都沒有白霜。
牆壁上孤零零的掛着一盞燭燈他只能大概看出來他們現在處在一個狹窄的不規則空間裏面。
注意看的話,這裏大概只能容納五六個成年男子的身型。
“這裏……”
林之墨一邊收拾地上的沙灘椅一邊回道:“從那邊出來我就帶着你一直順着那條通道走過來。”
“鬼蠱線已經被我收了起來,上面的咒印也被我抹除了,你試着運轉一下功德和動用你的玄術,看看有沒有恢復過來。”
被林之墨這一提醒,季懷安才後知後覺的的感覺渾身確實比之前輕鬆了許多。
隨後,他閉上眼睛,緩緩擡起手開始掐訣……
“功德……”
隨後他又試圖運轉自身的玄術,他閉着眼睛開始掐訣,林之墨收拾好東西后立在他身側就這麼安靜的看着他。
同時,他的手裏不知何時正端着一個白色的保溫杯。
“還來得及,走。”季懷安睜開眼睛看向林之墨,他激動的抓住他的手。
林之墨拍了拍他的手,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手中抽出來,同時將手機的水遞上去:“喝點水潤潤喉,剛剛咳的那麼急,小心喉嚨發炎。”
季懷安看着眼前的杯子,二話不說接過咕嘟咕嘟喝下去好大一口,他擦了擦嘴角隨手將水杯放進自己的包裏。
他的手再次從包裏伸出來的時候,手裏正握着霜降。
“這裏,對應景門,我剛剛算過了,景門在在我們目前的位置是天時地利的位置。”
“從這裏出去,我想應該離我最後的地方不遠了。”
季懷安提起霜降在空中劃過一個劍花,最後停留在他們左邊的那面牆前。
“時間緊迫,不找幾關了,直接炸開,我就不信那人還能算計到一千年後的我會直接炸門而過!”
林之墨看着季懷安鬥志昂揚的樣子,嘴角輕輕勾了勾:“那就神來殺神神,佛來殺佛。”
兩人都沒在再提朵朵,卻心裏都記着朵朵。
但是這個時候不是他們傷感的時候,不能讓朵朵白白犧牲,更不能讓一千年的那麼多白白犧牲。
既然要鬥,那大家都鬥個徹底。
之前在他們看來,只要沒輸,人還活着,那就要跟那湖勢力鬥到底。
季懷安揮刀的那一刻,寒光在黑夜裏閃動,渾身的殺氣絲毫不掩的充斥着整個粗大的空間。
他筆直的站在那裏,將林之墨嚴嚴實實的擋在身後,眼裏寒光閃過,隨後擡起另一隻手握住霜降舉國頭頂。
“開!”
話音剛落,一道白光從霜降的劍尖猛然揮出去,空間裏強光閃過,林之墨不適的眯了眯眼睛。
“轟”的一聲石牆破碎成渣,石塊和石灰到處飛舞,另一個空間的亮光加強飛舞的石塊和石灰讓季懷安和林之墨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並閉住呼吸以防吸入有毒氣體。
畢竟現在他們已經沒有了朵朵,再次中毒就再難得救。
同人兩人堅挺着後背進去防禦狀態。
幾秒鐘過去,預料中的襲擊感並沒有傳來,兩人同時睜開了緊閉的眼睛。
季懷安轉頭和林之墨對視一眼,隨後一隻腳踏了出去。
這邊比那邊大了不知道多少倍,走出去他立馬就被頭頂擡頭就能看到上面盈盈盪漾的湖水吸引注意。
隨後他收回視線,看向地面,他能感受到到石板的下面是一條暗流,因爲他聽到了流水的聲音。
最後他的視線停在前面那個懸浮在距離地面差不多一米左右的鎮魂釘上。
季懷安眯了眯眼睛,他雙手自然向兩側爲微微張開示意林之墨停止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