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腳下是萬丈看不見底的深淵。
隱約它們能聽到下面傳來波濤海浪的聲音。
就在剛剛,季懷安收拾好情緒剛剛打算往裏面走去,然而,他剛擡腳,就整個人頓住了。
只見,五米之外的地方是一片深不見底的深淵,深淵上面逼着冰壁的是一條寬度只有二十釐米左右的窄路。
而他們腳下踩着的也正是寒冰……
難怪他剛剛進來的時候聽到腳下的聲音不對,原來是竟然是冰面!
周圍的寒氣還在持續增加,在看清楚自己所處的環境之後季懷安也後知後覺的感覺到渾身戰慄起來。
冷,透過骨頭的冷……
他搓了搓手臂,看着小白那已經結冰的眉尾,但是它卻好像一點反應也沒有,隨即他哆哆嗦嗦道:“你……不冷?”
小白搖搖頭:“我雖然身體不好,但是我能禦寒,所以,再冷的地方我都可以待着。”
它走向季懷安,輕輕搓了搓他的手臂:“你要是冷的話,我可以變成本身的樣子,你抱着我就不會冷了。”
季懷安想着自己抱着銀狐的畫面,還要自己掌燈,又要小心翼翼的往前面走。
萬一腳下打滑,小白被他一個不小心扔下那萬丈深淵也不一定。
索性他搖搖頭哆哆嗦嗦的從包裏拿出禦寒符貼在自己身上。
下一秒他渾身就像沐浴在陽光下一般暖洋洋的。
然而,不過一分鐘,那暖洋洋的感覺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透過骨子的寒意。
他看着前面的宅路,想也沒想的就從自己包裏拿出一沓符出來,一邊往前走一邊隔一分鐘往身上貼一張,隔一分鐘往身上貼一張。
小白在他身後看着他這一系列的動作輕輕扯了扯嘴角。
“等下……”
忽然,季懷安眼睛猛地看向小白的身後,他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在思考什麼難題。
小白不明所以的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當即也是一愣。
只見他們走過的地方,全部被黑暗所代替,完全看不見來時的路。
他們的身後有一堵黑色的牆,他在前面走,那牆就在他們身後追。
速度不快,但是因爲季懷安微了防止滑倒,所以走的也不快,甚至是小心翼翼,而那堵牆的速度遠遠比他們的速度要快許多。
通過夜明珠的光照,他們隱隱還看到了那堵牆上面還有許多張牙舞抓的鬼影!
“快跑……”
那堵牆已經距離他們不到兩米的距離,再不跑,他們就要被那堵牆追上了。
那裏面的鬼影一看就是有些年頭了,他們也不確定哪些鬼影的修爲,而且那堵牆來勢洶洶,下面又是萬丈深淵,沒辦法,季懷安腳下一個激靈,當即召喚出霜降踩着它一把抓起小白就像是滑雪一樣順着冰面滑了出去……
然而那堵牆像是長了眼睛一般,見季懷安他們滑了出去也增加自動的速度。
一時間,那堵牆也快速移動,直逼季懷安和林之墨屁股。
“死禿驢,還知道利用環境來佈置陷阱。”
季懷安一邊保持平衡一邊罵決明。
小白扭頭看向那就要追上來的暗牆,它一邊從包裏拿出季懷安之前給的符,一邊符合:“決明藏的很深,要知道我和他相處幾十年,卻從來沒發現他竟是佛位。”
說完,它丟出一道引雷符。
一千年了,這還是它見到季懷安之後第一次使用引雷符,一時間有些激動,一激動就多甩出去一道符。
兩道紫色的雷電相互交織着衝向那賭暗牆,一時間他們竟看着那紫色的雷電看那賭暗牆看的更加真切了。
當小白看到上面的鬼影的時候心尖都變動了一下。
“不……不對勁……季……季懷安……”
季懷安聽它語氣有些不對勁,一夥的轉頭,而轉頭之際,剛好真切的看到了那賭暗牆裏面的所有鬼影!
“不……”
季懷安頓時眼睛瞪的目眥欲裂。
上面的不僅僅有人鬼影,還有各種某某狗狗的鬼影!
那些全都是他一千年的同門師兄弟以及他所撿的小寵物!
而那些鬼影的眼裏一點溫情也沒有,反而透露出來的是陰森森的兇狠。
然而,還是晚了,兩道雷電的威力勢不可擋,發出去就沒有可控制的餘地。
“轟……”
“啊……”
“汪汪……”
“喵……”
紫色的雷電降下,那堵暗牆被打退了幾公分,也僅僅是打退了幾公分而已。
然而,裏面的部分魂魄在雷電之下化成了寥寥青煙……
季懷安頓時眼睛瞪的老大,耳邊響着的還是那些人和寵物死之前痛苦的哀嚎。
小白的臉色冷了幾分,那裏面不管是人還是動物它全部都認識。
當初它帶着師傅的任務從觀裏逃出去,那些師傅兄弟還給它打掩護,而走的太過於匆忙,它也沒有想到還要管那些僅僅只有幾歲甚至幾個月的寵物師兄師姐。
原以爲那些人不會爲難寵物將它門們放生,卻沒想到,一千年後竟然是以這種方式再見面!
到此時,他才真正的明白決明的殘忍和城府!
季懷安那原本就不多的記憶中浮現出張張人臉。
“師兄,這個訣怎麼掐?”
“師兄,這道符你怎麼畫的?“
“師兄真厲害,又學會了一道符。”
“師兄,你今天撿的又是什麼白色動物啊?”
……
耳邊全是那些人笑着和他打招呼的樣子。
那些小動物也算是他一隻一隻的撿回去,並且都是向師傅保證過的最後一隻!
他們的魂魄在這裏,那隻能說明,在一千年,他們就全部死了……被一網打盡!
“小白!你不是說他們都安全下山了嗎?”
季懷安眼睛緊緊的盯着那堵暗牆上的鬼影,手緊緊的拽住小白的衣領。
他的眼睛再次映紅了起來,那些全都是千年前活生生的人啊,一個個潮氣蓬勃,抱着對道術的熱愛,對生活的憧憬。
之前小白還說都遣散回家了,那現在他看到的是什麼?
小白眼眶微紅,它胸口劇烈的起伏着,胸口像是壓着什麼另它險些窒息。
“對不起……咳咳……對不起……對不起……”
它帶着哭腔一個勁的對着季懷安道歉,它確實騙了他,那時候只是爲了減少他的負罪感而已。
沒想到竟然在這裏再次遇到了,痛恨決明的同時又有着不敢面對季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