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也難過陳韻的面相，可每一次看都不一樣。
他也試圖去窺探陳韻的前世今生，然而都是徒勞。
他是誰？
季懷安！
如果他想要看一個人的前世今生，那不是信手拈來的事嗎？
然而，在陳韻這裏栽了跟頭。
曾經，其實他可以拒絕陳韻住進藍悅湖，但是陳韻身上的那一種神祕感讓他放棄了那個想法，並且讓他住了進去。
接觸這麼久以來，陳韻沒有摻和過他們的事情，也沒有扮演過什麼出其不意的出場。
他，始終都是安安份份的做着自己。
直到那次陳韻攤牌，他才終於找到了一點突破口。
陳韻的身份不凡，絕對不會是一個什麼無名小禿驢。
直到進入這裏後，陳韻全身輕鬆，自然的生活在這裏。
有了佛家的庇佑，他過的自在肆意很多，同時，破綻露了出來。
就在剛剛他和林之墨見到陳韻的時候，他心中那一抹猜測終於得到了實現。
兩人傳音決定暴露身份。
收穫確實不小，陳韻在跪下去的時候從身體裏面迸發出來的絲絲不屬於現在身體的佛性。
林之墨明顯也感受到了。
通過分析最終分析出來那是屬於文殊的佛性……
這樣來看，陳韻那看不見的前世今生就明朗了。
他怎麼可能有前世今生？
他不過是文殊留在這小小的桃花源一般的佛寺裏面的一絲佛性而已。
季懷安就這樣諷刺的看着陳韻，他微微挑眉，不再說一句話。
陳韻被驚的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一是自己的身世……
而是文殊菩薩曾經所做的事……
三是知情者的師父……
他一整個被雷麻了，面上更是冷的可怕。
回想起自己當初看到季懷安第一眼的時候那一抹心悸的感覺，有些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他曾經懷疑過自己的身份，不是什麼孤兒，也許是棄嬰，也許是不得已被丟棄的小孩。
卻沒想到答案竟然這麼震耳欲聾！
他扭頭看向自己的師傅，在對上對方視線但是對方卻快速移開視線後，他認命似的垂下了眼簾。
肉眼可見的，他剛剛還跋扈的氣勢弱到了極點。
道苦見狀，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的林之墨一眼，隨後緩慢的擡手輕輕拍了拍陳韻的頭。
他像是瞬間蒼老了十幾歲，那獨屬於老人低啞的聲音從他的口中緩緩而出。
“玄無，你是玄無，在師傅眼裏，你僅僅代表你自己。”
“我不過是一縷殘留在這裏的佛性，從頭到尾，就沒有陳韻這個人，所以我叫無……”
他說的話太過於悲切，以至於季懷安和林之墨都擰了擰眉。
玄無……這個名字……
他的結局早就已經註定了的，世間沒有陳韻，是有文殊菩薩！
陳韻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他自嘲搖了搖頭，對上季懷安的眼睛後又倔強的移開。
“你說的對，我怎麼配，怎麼敢憤憤不平。”
“我的出現只不過是爲了贖罪，我怎麼能有自己的那些自私的想法。”
季懷安擡起茶杯將茶水一口喝完，隨後幽幽回覆：“別用這種可憐巴巴的眼神看着我。”
“造成這一樁樁悲劇的不過是你們佛家自己人，要說，文殊纔是罪魁禍首，先是踩了林之墨的三魂七魄飛昇，後是留下你來善後。”
“至於他嘛……心安理得的在極樂享樂！”
陳韻不說話了，他就像一個遲暮的老人一般，全身散發着死亡的氣息。
道苦則一臉疼惜的拍了拍陳韻的背，到底是他一手帶他的，看到陳韻這樣，心底更是疼的不得了。
“季先生，文殊菩薩他沒有做過什麼壞事，他能登上極樂就算是得到佛祖的認可。”
“至於那鎮魂定和三魂七魄的事實在牽扯太多的天機，他走的時候也沒有過多的說明。”
“但是文殊菩薩都是爲了你們好的，如果說其他佛或者菩薩有異心，但文殊菩薩的出發點也絕對是好的。“
“等收齊了三魂七魄後，你去了地府，佛子歸位，你們就懂了。”
“這不過都是爲了芸芸衆生……”
季懷安剛想嗆回去，林之墨在桌子底下輕輕碰了碰他的腿，示意他暫時先不要說話。
當然他也沒有說。
氣氛一下就又再次尷尬了下來。
陳韻還沉浸在自己的身世裏面，整個人顯得頹廢又沮喪，一點沒有剛遇到季懷安他們時那種意氣風發的模樣。
道苦見林之墨不理自己，就連說話最多的林之墨也不理自己了，當即也沉默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還是沒人說話，道苦飛快瞥了一眼林之墨，見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當即就又訕笑起來。
“呵呵～佛子，大家都是爲了你們好，這一切都是天意，都是這個世界的所有人……”
“你們前期苦一點，到了後期自然也就能明白大家的良苦用心了。”
“呵呵……良苦用心……”林之墨冷冷的看向眼前的道苦，不由得輕輕搖了搖頭。